冯煦笑着自摊子上拿起一只小鸟,“与你当初带给我的一样,那时我可是当成宝贝一般的喜欢。”
“我也记得呢,”南阳也笑了,“我再送你一次!”说着将那些青草编的小东西每样都拣了一个,编草人接了过去拿出一根长长的青草绳将东西串了起来递给冯煦。
冯煦就惊叫了起来,“当初你也这样送我的!”
“也许我们遇到的还是当初那个编草人呢。”南阳认真地打量了小摊子的主人,可她终究想不起来了,便亲手拿过一大块绸缎,“收着吧。”
魏国没有钱币,平日用谷帛交换东西,而绸缎虽然也属于帛,但非常贵重,编草人又惊又喜,“我再给你们穿一串儿吧。”
没一会儿,冯煦和南阳便每人提着一串青草编的小东西开心地笑着,“好像我们又回到了过去呢!”
身后响起了笃笃的马蹄声,南阳就道:“我们也可以骑马呀。”才一回头要人牵马来,却笑道:“原来是你!”
冯煦也看到了越勒驸马,他骑着马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公主,府里有些事,我们赶紧回去吧。”
南阳原本正拉着冯煦要告诉驸马,此时便急忙问:“有什么事?”
驸马便道:“我也才接了信儿,并不很清楚。”
冯煦便推着南阳,“你快回府吧,不必管我的。”
看着南阳匆匆走了,冯煦冷冷笑了笑,南阳并不知道自己见过越勒溪,而且越勒溪也不可能不认得自己,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连个招呼也没打,只急着将南阳接走了,只怕与自己有什么牵连。
看来,朝中的宗亲高官们开始察觉到皇上对自己的冷落了。
而今天之后,自己出宫的牌子也会被收了回去。
那么,这就是自己最后一次出宫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冯煦从小就因为冯家特别的身份而极少出门,而后进了宫也差不多与外面隔绝,她并不怕再不能出来了。哪怕被关在北宫里面呢,自己也一样能找到乐趣。
今天出门不过是有感而发,也是为了安慰南阳公主。
冯煦便失去了继续闲逛的兴致,正想回去,却隐约听到羌笛之声,正是《萨郎》,魏母时常会吹,自己小时候听得很熟的。她不由寻声而去,却见满树桃花间坐着一位如玉的郎君,他垂着眼眸忘情地吹奏着,仿佛在曲中迎接到他心爱的女子……
轻风吹来,一阵桃花雨纷纷落下。
冯煦顿足,她竟不知不觉来到了这里。
昔日雪柳的铺子后巷,自己那时常过来,还在这里布置了许多事项为封后铺路,不想永安殿的那场大火使得自己提前手铸金人成功封后。接着冯煦便将那些事情中断了,她不再需要那些手段,便很少过来。再后来,这处铺子便转给了别人。
不想他还是回来了。
冯煦的脚步只微微一停,便又继续向前了,悠扬的笛声渐渐远去,她更加高昂起头,觉得重新充满了力量,自己一定会赢的!
又转了几条街道,冯煦方才回宫,正要更换衣饰,去斤伽罗笑了,“皇后头发上竟落了一片桃花瓣……”
这是他送给自己的花瓣呢。
“不要丢,给我吧。”冯煦小心地接了过来,将粉红色的花瓣夹在自己经常翻阅的书中。
又是刚刚的小内侍过来传话,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求道:“大人们,大人们请皇后将出宫的牌子交上去。”
冯煦早就料到了,这一次她果真一点也不生气,“伽罗,取了给他。”因为心情太好了,她就笑着问这名憨头憨脑的小内侍:“你叫什么名字?”
“抱嶷,杞抱嶷。”
“很好的名字。”能为孩子起这样的名字,估计杞家也是有些来历的,冯煦就点头笑问:“你是哪里人氏?”
“我六岁时就入宫了,记不大清,只知道我们杞家在汉代时曾为太守,因为得罪董卓改姓逃到陈东,后来受邻人谋逆牵连获罪,父亲逃走,母亲先前与我一同被没入宫,现在已经过世了。”
果然后宫中随意问一个人,都会有一段令人唏嘘的家史,冯煦一摆手,“走吧,以后有什么差使只管过来传话,不必害怕。”
“谢皇后。”抱嶷拿着牌子退到了门外,然后一溜烟跑了。
伽罗出宫转了转心情也很好,但是免不了遗憾,“以后皇后再想出宫就难了。”
冯煦笑道:“我已经不需要再出宫了。”
皇后的确更喜欢静静地读书、下棋,去斤伽罗也不以为意,便将今日自外面带回来的东西一样样地摆在案上,“虽然内务局的人可恶,但是宫门的侍卫们还都知礼,我们买的所有东西都带了进来了呢!”
那也是因为有他在。
70.因为有他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