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以前,她从没有露出一点端倪,甚至去斤伽罗也完全不知道,但竟然从没有瞒过李弈。
可是她也很快就醒悟过来,心灵上的感悟虽然看不到摸不着,但在能看得懂的人眼里,就是透明的。
湖岸更近了,冯煦的身体已经离开了水,便是在夏日中,也感觉到一阵凉意。她凝视着李弈异常俊美的脸庞,“忘掉我、离开我吧,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我要是能忘掉,能离开你,早就那样做了。”李弈真正知道自己喜欢上了皇后时,当然经历了不知多少,他曾恐惧过;他曾挣扎过;他也曾逃避过,但最终他明白就是自己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心,“不过,你不必因为我为难,我可以一直在远处看你,那就足够了。”
是的,李弈一直在远处看自己,远远在自己知道他的时候,他应该已经看了自己许久了,直到今天。许多次,自己遇到危险时,他都会从暗处走出来,不顾一切地帮自己。
冯煦再说不出话来,她将头埋在李弈的胸前泪流满面许久不能平息。就在李弈进了北宫要将她放下时,她还在哭着,紧紧地拉住李弈。
“太后,没事了,”去斤伽罗不得不用力将她的手从李弈身上拿下来,“李将军也要回去换洗一下了呢。”
冯煦知道自己应该放手,不论是为了李弈还是自己,她都要放手。但是她不想放,借着这一次出事,她可以尽情地哭,也可以尽情地抓住李弈,所有人只会当她被吓坏了。
事实上,此时此刻的她早已经把方才的危险全部置之脑后,不觉得一点害怕,只是觉得庆幸——如果没有那个意外,自己与李弈一直会相望不相闻,甚至一辈子都如此度过了。
可是刚刚比自己还要不舍的李弈却将冯煦强硬地放下了,“太后先歇一歇,接着还会有好多事。”
他真狠心,但是冯煦知道李弈是为了自己好,就像自己曾经做过的一样。
而眼下,自己的确有许多事要做。
拓跋新成、小新成都来了,他们又是羞愧又是惊讶,皇宫之内,竟然能出现谋害太后之事,一定要彻查;宫里许多妃嫔们都来了,太后出了事大家自然要来慰问;接着想来皇上也会到,不论今天的事情究竟是不是有与他有关,他总要过来交待一声……
当然,眼下最重要的是冯煦应该重新审视自己的决定——拓跋濬过世之后,形势完全变了,先前自己的打算看来有很大的错误,而将来自己又要如何呢?
李弈走后,冯煦很快就平静下来。
其实算起来,今天虽然惊险,但是冯煦入宫这么年遇过的惊险也不只这一次,每一次她都能沉着应对,此番不过是因为李弈她的心才乱了而已。
梁东并没有被勒死,就是划船刺杀自己的人中也留了活口,口供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受乙弗浑指使。
冯煦听了不置可否,却问:“皇上还没有过来吗?”
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派人过去说了,按说皇上也该到了,但是他就是没有来。宫人们上前回到,“是不是再派人前去催一催。”
“去吧,”冯煦点了点头,“再将梁东他们的口供传过去,请乙弗浑也过北宫来。”皇上没有及时过来,拖了这么久,消息肯定瞒不住,凭乙弗浑的手段不可能不知道,还不如索性直接请他过来。
就在这时,皇上已经到了,乙弗浑紧跟在他身后,又有数位宗室重臣,大家上前给太后行了礼,又再三赔罪慰问,“竟没想到皇宫里能出这样的事,太后受惊了。”
冯煦看着面前的人,乙弗浑很是沉着,神色间没有一点变化,倒是皇上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眼睛不敢直接瞧着自己,众位大臣们都满脸严肃,便颔首笑笑,“我没事儿,就是这案子牵连到了皇上和乙弗浑,我总不能自专,要请大家共同商议。”说着吩咐拓跋新成和小新成将方才的事情向大家说了。
其实在场的人早已经知道,但是大家还是在必要的时候表现了足够的惊讶,乙弗浑依旧还很镇静,皇上依旧很忐忑。
东安王刘尼就上前一步向太后躬身道:“皇上与臣等之所以来迟,其实是因为步六孤丽今日企图入朝弑君谋反,现在步六孤丽和他的党羽丘穆陵多侯已经伏诛,想必梁东等人亦是步六孤丽指使,在刺杀陛下的同时又谋害太后。”
“正是如此,”尚书左仆射和其奴也急忙站出来道:“步六孤丽居心甚险,非但要杀害皇上与太后,还想将罪名推在乙弗太尉身上!幸而他的诡计没有得惩,如今皇上和太后还都平安。”
81.鸿雁湖的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