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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冯煦就是再痛惜步六孤丽的死,也知道眼下也无法立即替他报仇,甚至连仇恨也不能表现出来。面对北宫地上跪倒的一片,她只能承认,“乙弗浑说得很有道理,你不可能谋害我。”
      “谢太后还我清白!”乙弗浑向太后扬了扬眉毛,似乎在赞扬她识实务,然后才重新站了起来。
      众臣起身,刘尼与和其奴松了一口气说:“都是步六孤丽这个逆贼!竟敢谋害太后与陛下,还请太后下旨将步六孤家灭族!”
      冯煦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扫过,“同样因为乙弗浑的理由,步六孤丽也不可能谋害我。”
      步六孤丽与乙弗浑同为鲜卑人,同为侍中,而且步六孤丽这几年大半时间在代郡的汤泉养病,他比乙弗浑对宫里掌控更差,也更没有理由杀害太后。
      这样的推论原本出于乙弗浑自己,所以刘尼与各其奴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目瞪口呆地看着太后。
      冯煦虽然不能立即替步六孤丽报仇,但是她也不会随便让一个忠臣被污陷,尤其是因为自己,便又冷冷一笑,“鲜卑人九十九姓,即便步六孤丽要谋杀我,我亦不会灭步六孤一姓!”鲜卑人的一族往往是一个部落,与汉人又不同,根本没有办法灭族。
      刘尼与和其奴原是乙弗浑的心腹,原本朝中籍籍无名,可就在刚刚,刘尼接任了步六孤丽的司徒,和其奴被封为司空,正与乙弗浑同为三公。他们急于报答乙弗浑,先是将谋害太后的罪名推到了步六孤丽身上,然后又想诱导太后犯错。眼下被太后一一叫破,虽然尴尬,却还想再狡辩一番,“虽然不能灭了步六孤一姓,但杀步六孤丽一家还是可以的……”
      冯煦正要再驳斥他们,就见乙弗浑摆手止住了那两个人,“太后既然知道我和步六孤都不可能派人潜入后宫,那么想害太后的究竟是谁派来的呢?”说完他扫了皇上一眼,然后向冯煦咧开嘴轻佻地一笑,“我们可不能让太后平白受了如此的惊吓。”
      显而易见,乙弗浑很开心,他终于如愿以偿地除掉了步六孤丽,竟然难得地露出了笑脸,而且他也并不执意灭步六孤一门,那样除了竖立更多的敌人对他没有更多的好处。
      但是,乙弗浑抓住了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究竟是谁想谋害太后?他的暗示与冯煦心里的判断十分一致,如果不是他们天生就站在了对立面,冯煦可能会很欣赏这个人,但现在她心里有的只是厌恶,他杀了步六孤丽,还想与自己修好,那是不可能的!
      哪怕冯煦十分怀疑皇上指使人谋害自己,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不管乙弗浑是不是故意挑唆,在臣子们的面前太后与皇上不可能翻脸,——如果那样,乙弗浑就会乘势除去皇上或者自己。
      不论哪个结果,冯煦都不想看到。
      身为太后,冯煦首先要自保,保住了自己也就保住了许多人;至于皇上,虽然他是个忘恩负义的孩子,但是如果废了他,自己并没有实力选择新君,乙弗浑完全可能推出他的外甥拓跋若,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选中文成帝的第二子拓跋长乐,无论哪个结果局面都会更糟;此外,冯煦还考虑到了更多,就算不喜欢拓跋皇室,总要为家国负责,还在许多年前她已经认同自己是魏国人,皇权频繁更替,也许会带给国家和百姓数不清的苦难。
      所以,冯煦不能指出针对自己的谋杀极可能是皇上指使的,尽管一切都相合,皇上知道自己一直想见步六孤丽;皇上可以让梁东与那些卫士们听命;这两点正是谋杀案中最关键之处。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想除掉自己,但他的可能性的确比乙弗浑要大得多。
      冯煦冷静地想过,向着乙弗浑点点头,“太尉说得对,是要查清楚,究竟是谁敢谋害我,而且还冒充皇上和太尉呢?”
      “母后!”皇上听到太后的话立即扑上来跪在冯煦的面前,将头靠到了她的膝上,重新用他年少时的称呼哭道:“母后,你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被冤枉了!我怎么能让梁东来害母后呢?我可是被母后养大的呀!”哭声越来越大,夹杂着无数的委屈。
      不论梁东是不是拓跋弘派来的,今天他都深切地感受到了委屈,他不得不看着乙弗浑杀掉了步六孤丽,又升了他的官职,还提拔了刘尼与和其奴两个只知乙弗浑不知天子的人。
      可这要怪谁呢?
      当然都怪拓跋弘自己!
      自己一句话将他弑母的罪名除去了,已经对他仁至义尽。
      当然,还有一个人,需要对今天的事情负很大的责任,那就是拓跋子推。
      皇上不是乙弗浑的对手,他毕竟年少,可拓跋子推早已经成人了,也清楚地知道步六孤回到平城后对于朝局的影响,可他竟然放任乙弗浑杀掉步六孤丽——不论他向自己还是新成兄弟传信,结果都不会如此。
      明明大家已经商议好了的。
      瞧着拓跋子推梗着脖子不肯看自己,冯煦一下子明白了,因为金容之事,他情愿步六孤丽死去,也许谋杀自己也与他有关?
      这正是冯煦失算之处,她怎么也没想到拓跋子推会变成这样。

82.无数的委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