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下了功劳,也在魏国的六大军镇之一做过将军夫人,大家族的主母,她应该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了。
此时南阳已经梳妆好了,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改变妆扮,一头乌黑的头发编成许多发辫,上面点缀着各色的宝石珠玉,穿着艳丽的裤褶,大红牛皮马靴,脸上施了一淡淡的脂粉,美艳动人,她轻松自如地跨到马上,向冯煦低头笑道:“我们过年的时候在平城见!”
冯煦突然想起了南阳大长公主出嫁的时候,当年她虽然还年少,但却也有如现在一般盛妆骑上马离开自己,走前还不忘记笑着与自己约定书信往来。
“你永远都那样的勇敢!”冯煦抬起手与南阳相握,“我祝福你!”
“我也祝福你!”南阳抬起头看向李弈,她来的时候对李弈满心怀疑,仅仅几天,她就对他没有芥蒂了,“还有你!我觉得你还真是不错!”
李弈与冯煦都笑了,“一路慢行。”
南阳带着一队人出了皇苑,冯煦又见一队人随之而去,喟然叹道:“沃野越勒氏恐怕要没落了。”
几十年来,越勒氏在六个军镇中一直居于首位,越勒家所统领的沃野也一直能得到最充裕的军资,但这些都是借助于女眷的力量,先是越椒房,接着是南阳大长公主。现在南阳大长公主不可能再如过去一般地对越勒家尽心尽力,而越勒溪看起来也绝非有才干的人。
李弈方才得知南阳大长公主与越勒溪之事,也不免道:“这恐怕也不只是越勒溪一人的错,至少整个越勒家都参与了进来。”
想到当年自己在武川时,越勒家派了女儿去向文成帝献媚,冯煦摇摇头,“越勒家从根子上就坏了。”
两人都替南阳不值,冯煦又说:“南阳有一句话不错,生为女子要比男子艰难得多,便是修成佛的也都是男子。”女人生育便是一道难关,多少人没迈得过去——而不能生却又更难,南阳若是有自己的孩子,在平城也能有人陪伴,自己也能更放心一些。
李弈便笑道:“我大哥家有伯和、仲良两个侄子,二哥家有李宪一个侄子,先前大哥想要将仲良过继给我,可是我没答应。如今仲良也快长大成人了,偏偏近两年家里一直没有再添儿女,不如我们自你哥哥家里抱养一个孩子。”
原来李弈对于儿女之事并不大放在心上,今天倒是不一样。冯煦便笑了,“你不是一直怕我有了孩子就不能时常陪着你了吗?”
“还是怕的,”李弈眨了眨眼睛调皮地一笑,“可我想我们都不小了。”
冯煦也与他玩笑,“你是说我老了?”
“哪里,哪里,你比我看着还年轻呢。”
李弈要比自己小一点,正是翩翩的少年郎,不过冯煦觉得他并不是恭维自己,因为自己也有如枝头上的一朵鲜花,她就含笑道:“我们再等几年抱养孩子吧,毕竟我们现在还太年轻了呢!”
“原来你也想整日只与我一个人在一起呢!”李弈笑得比秋日的太阳还要温暖,然后凑到了冯煦的面前委屈地道:“这几天你都没有空陪我。”
“那好,现在开始我就天天陪着你,一直到你厌烦我为止。”
“我永远不会厌烦你!”
两人整日在一起,从没有一点厌烦的感觉。外面的世界一直在变化,丰富多彩,而他们也总有做不够的新鲜事,说不完的知心话。
深秋的时候,方山被霜染成了红色,他们每天都到山里采漂亮的叶子,回来在叶子上写诗歌词赋的首句,然后交给对方接着背诵,胜者便可以命令败者做任何事,败者不得反对……
到了冬天,大雪之后他们爬到方山顶上向下眺望,觉得慷慨激昂,高声唱着《北风》,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一路踏雪回来。
当然天冷了更多的时候都留在家里,冯煦的书特别多,她执掌魏国的那段时间私库里增加最多的就是书,平城能找到的书她差不多都有,这时节最适合围炉读书、促膝相谈;此外,李弈才艺非凡,他擅丹青、棋艺、博戏种种,两人读书之余更有许多乐趣。
至于他们的最爱,当然还是在灵泉池□□浴。冬夜的天空幽蓝而深邃,一轮弯月挂在天边,几点繁星在他们头上闪烁,冰天雪地间温暖的录泉水自他们身旁汨汨流出,冯煦依在李弈身边,听他吹奏羌笛,轻轻合上双目,只觉天地悠悠,唯他们二人。
105.唯他们二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