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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拓跋子推和娄提不可能不注意到,“大皇子不是还没有正式起名吗?”
      “我给他起了名字,”冯煦用不可辩驳地语气回答,她注视着怀里的孩子,虽然算起来两岁了,但其实才到十三个月,还不会说话,却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自己亏欠宏儿的太多太多
      了,但从现在起,她不会再退一步,她要为他争取一切,“他叫宏儿。”
      也许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也许由于母子之间的天性,宏儿在母亲的怀抱里停止了哭泣,他伸出小手拉住母亲的衣襟,睁开一双清亮亮的眼睛看着母亲。
      冯煦垂头看着儿子,满心的爱意不由得溢出一点儿,“宏儿。”这是李弈的血脉,为了他,自己才有活下去的力量!
      太后并没有权力给大皇子正式起名,不比乌雷这样的小名,拓跋子推和娄提听到太后称呼“宏儿”不约而同地道:“太后,现在给大皇子起名可是违反祖制了,大皇子总要等到皇上册封太子时方能正式起名字。”
      “宏”这个名字是李弈为儿子挑选的,决不能改,冯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悲伤和激荡,抬起头来,“大皇子的事情,不是你们能问的。”
      虽然拓跋子推和娄提都本能地畏惧太后,但他们自从开口了便下决心要争辩到底,毕竟道理在他们一边,却被太后这一句话堵了回去,从是京兆王自诩为大皇子的叔祖父,却也在太后尖利的话语前无言以对,只嘟囔道:“皇上定然不能愿意。”
      “我们还是先喂大皇子吧,”去斤伽罗刚要了热羊奶,这时接了过来,一勺勺地喂着宏儿,“我弟弟小时候就是这样喂大的,如今也长得高高壮壮的。”
      想起去斤伽罗的弟弟,那个健壮顽强的少年,冯煦便轻轻地笑了,便接过碗,“我来。”
      看着宏儿香甜地吃了起来,去斤伽罗松了一口气,“还请京兆王和娄侍中退下吧。”说着放下车帘,向太后低声道:“只要宏儿平安无事,名字又算什么,太后何必要与他们争呢?”
      “过去我就是那么想的,退了一步又一步,才有现在的结果,所以从现在起,我不会再退了!”冯煦将羊奶小心地送到宏儿的口中,告诉伽罗,似乎也在说给儿子听,语调那样轻柔,可不乏坚决,“我要重新回到北宫,夺回失去的一切!”
      去斤伽罗怔住了,半晌才道:“太后,你变了。”
      冯煦淡淡地一笑,“人就是要不断改变的呀。”
      宏儿很乖地吃了一碗羊奶,然后就冯煦的怀里睡着了。
      白白嫩嫩的脸上还有点点泪痕,冯煦拿出帕子轻轻替他擦掉,轻轻地用手在他脸上抚摸着,额头宽阔光滑,眉毛长长的,睫毛密密的,小小的鼻子方正高挺,真是个漂亮的孩子,虽然能看到李弈的影子,但他其实更像自己——而且,他还明白自己才是他的亲人,自到了自己的怀里便没有再哭过,如今紧紧地靠着自己胸前,握住自己的衣襟的小手一直没有松开……
      宏儿出生时的情景重新在冯煦的脑海里浮现,可怜的孩子,只在自己的怀里吃过一次奶便被送走了,现在他又回来了,可是自己心里却不只是喜悦,更多的是伤心。
      当然,还有满腔的仇恨。
      自己辅佐拓跋弘登基,又将皇权交给了他,就是为了换得与李弈在方山的一世清宁。可是,他才坐稳了皇位就杀了李弈,甚至还有李弈的全家。
      但是他根本想不到,正是因为李家遭到灭顶之灾,宏儿才能重新回到方山,并且成为大皇子——只能说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
      究根结底,冯煦并不信佛,也不信道,但是她相信命运。
      如果没有命运的造化,身为燕国皇室后裔的她怎么能到了敌国的皇宫?她那样爱拓跋濬,可最后却怎么与他反目成仇?她不经意间救下李敷、李式,却得到了李弈的挚爱?
      拓跋弘杀掉李弈,却不可能知道因此他的皇位会到了李家的后代手中!
      是的,冯煦早已经下定决心,让宏儿得到魏国的天下。
      这是拓跋弘欠李弈的,欠李氏一族的。
      欠下的债一定要还!
      “伽罗,我们一同陪着宏儿登上帝王的宝座!”
      去斤伽罗将宏儿冒充大皇子时,完全是下意识的,她只单纯地想保住太后和李将军的儿子,却从没有想过那么远。形势发展到现在,她迷惑不已,不知所措,但此时她很快就想通了,太后没有别的办法,唯有这一条路,便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太后!”

117.债一定要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