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楞了一会儿，冷风从门缝灌进来吹得衣着单薄的曲悠然打了个寒颤，他赶紧把门关上，打开灯，按下了空调遥控板。
两个人尴尬对视了几秒，周扬率先移开视线，冷到冰点的声音随之响起：“你怎么在这里？”
曲悠然从沙发上蹦起来，慌手慌脚地收拾桌上的食物残渣，像只被抓到偷吃的小馋猫，心虚地解释道：“你、你别误会啊，我真的不是痴汉，也没有偷窥癖，我就是路过这里，顺便进来看看。”
周扬叹了口气，眼中尽是无可奈何，“我怎么都忘了呢，是你的话，没有去不了的地方。这种房子对于你来说，如入无人之境。”
曲悠然收拾好茶几之后，拍拍手站起来跟他面对面，笑得活泼可爱：“你还挺了解我的嘛。”，她难得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来，周扬大人，赶通告累了吧？快坐下休息休息。”
看着对面那个笑嘻嘻的女孩腿上只有薄薄的丝袜，踩在地砖上的脚趾被冻得收紧，周扬皱紧眉头：“把鞋穿上说话。”
“鞋？”曲悠然早不知道把鞋踢哪儿去了，她低头东看西看，最后伸出脚丫子从沙发底下勾出了一双白色小单鞋，穿上之后人都高了不少。
“嘿嘿，你怕我冻着啊？”曲悠然抿嘴偷笑。
见周扬还是站着不动，她只好主动上前拉拉他的胳膊：“快坐啊。”
谁知周扬并不领情，抬了抬自己的手臂，加重了语气：“你别碰我！这是我家，你凭什么想来就来，请你出去！”
这样的发展早在曲悠然预料之中，她早就想好了应对方式，那就是厚着脸皮死缠烂打。
她伸手拍了拍周扬的胸口：“消消气，别老紧绷着一张脸，会长皱纹的。”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周扬一低头就能看见曲悠然浓密的睫毛，还能闻到她脸上护肤品的清爽香味，这样的折磨如同蚂蚁在心口爬来爬去，难受得要命。
他闭了闭眼，努力压抑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强忍着想要将那单薄身躯搂紧怀里的冲动，默默退开了一个身位。
“大晚上的，你一个女人还是要注意名节。”
“名节？”
曲悠然反问道：“周扬小儿，你要是那么在乎名节，又何必为了替我挡灾而至自己名节于不顾？”
周扬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惊慌，他躲避着曲悠然投过来的炽热的视线，强装镇定：“我并没有，你想多了。”
“别不承认，我哥都调查得清清楚楚了，还夸你是个痴情男呢。”曲悠然的目光死死锁定他，一步步朝他逼近，“你啊，乾坤大挪移练得挺溜嘛，轻易就把整个娱乐圈的火力都吸引到你自己身上了，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周扬已被她逼得退无可退，整个背都贴在了墙上，他捏紧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唯有给自己一点点疼痛才能保持短暂的清醒，以免做出任何不理智的行为。
“别紧张，小帅哥，本姑娘又不会吃了你。”
曲悠然语气轻佻，单手撑在墙上，眼神迷离地盯着周扬，两个人的距离近到融合了彼此的呼吸，几乎紧贴着的身体感受着彼此剧烈的心跳。
周扬的心跳得可真快，曲悠然舔了舔下唇，小小地得意了一把。
呵，反客为主就是这么容易。
她再接再厉，对着周扬的下巴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茶几上的杂志：“怎么，晚上不看看我的美颜就睡不着？那我现在真人就在你面前，你怎么不仔细看了？我让你前前后后从里到外都看个遍，怎样？”
周扬把脸移开：“对不起，我不敢看。”
“不敢？你这个有贼心没贼胆的闷骚男！”曲悠然耐心已用尽，直接上手掰住周扬精致的下巴强迫他面对自己，“以前在剧组的时候，你可是把我按住就亲！你都忘了吗？那时候你怎么敢！”
曲悠然的脸已经不能再近，周扬无从逃避的目光就这么被她给勾走，不，不止是目光，连整个灵魂都快要被她抽出来狠狠蹂躏。
偏偏这双眼睛是那么纯洁无辜，眼里没有一丝杂质，她是那么单纯，那么美好，那么珍贵，却又那么残忍。
周扬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溺死在那如水的目光里，他仿佛闻到一股陈酿的酒香，如果，这一切都是酒后的幻觉该多好，他宁愿自己长醉不醒。
那么，暂且当这是一场梦吧……
周扬翻身把曲悠然压在墙上，急促喘息着吻上她细长的脖子，干柴烈火一触即燃，亲吻变成了用力的啃咬，他的唇舌和牙齿不知轻重地肆掠着她，从颈脖到耳垂都留下了痛苦的痕迹。
他痛恨这样的自己，明明知道这是不可逾越的雷池，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触碰的人，他还是控制不了，想要接近她，拥吻她，甚至侵犯她，让她在自己永远掩盖的真相之外受尽欺骗。
命运对他开的这个玩笑太荒唐了，他怪自己没能早点发现她的真实身份，现在一切都太晚了，他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怀里的人因为痛苦而挣扎，却没有用力反抗，只是哼哼唧唧地喊“疼”，像只受尽欺凌又无力逃脱的小动物。
周扬咬了咬她的耳朵后，终是放开了她。
“曲悠然，我脑子里装的就是这些污秽的事，如果你不想被我这样做，就趁早远离我。”
曲悠然满面通红呼吸短促，衣服和头发因抓扯而变得凌乱，微红的双眼带着一层水光，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意乱情迷。
她用手背擦了擦周扬留下的吻痕，尽量平静下来，难为情地说了一句：“其实……只要你别那么、那么用力，不疼的话，我、我还是可以考虑考虑……”
说完这句不害臊的话以后，她双手捂脸，退回到沙发上坐着，手脚不知该怎么放，只好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削起了苹果，以转移注意力。
“你饿了吧，我给你削苹果吃。”她头也不敢抬。
“你够了！曲悠然！你放过我吧！”
周扬突然情绪失控放声大喊，吓得曲悠然手一抖，差点割伤了大拇指。
她不明所以地望着周扬，这男人真是阴晴不定啊，刚才还那么热情似火，现在又发什么疯？难道……欲求不满？
可是看周扬那万分痛苦的表情，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我是真的……真的没法再跟你像以前那样相处下去了，一切都不一样了，你明不明白？”周扬的眼里布满血丝，表情濒临崩溃。
“我不明白。”曲悠然茫然地望着他，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到底什么不一样了？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你不说，我是真的不懂！”
周扬双手抱着头，手指插进头发胡乱地抓了抓，一向把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规规矩矩的男神，此时头发乱得像鸟窝，领口的扣子也被他自己扯掉了一颗，看起来像一条落魄的丧家犬。
一番自我折磨之后，他仿佛认命了似的，眼里的血色暗淡了下去，再次凝视着曲悠然的眼神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之色。
曲悠然被他弄得心惊肉跳，刚想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让他吃点东西冷静冷静，却听到了一句不可能从周扬嘴里说出来的话。
她听到他说——“从我知道你真实身份的那天起，我就没法再面对你了，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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