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声,就在这时,高淮推门而入。
“少爷,回了。”
葛钰与貂绒相视一眼,歉笑道:“我该走了,貂姑娘保重。”
貂绒点点头,没说话,更没起身相送。伸手为自个儿斟满一杯酒,仰首饮尽。葛钰瞧着,突然觉得她有些落寞。
流水无情,花开易逝。葛钰与高淮出了玉棠春,隔绝了身后的浮华喧嚣。
夜色已降,易安城却依然灯火璀璨。
“要去吃点东西吗?”高淮瞅着从那里面出来,神色中便藏着低落的葛钰。
“好。”
葛钰心下有些闷,想着吃点东西纾解也可。
“对了,”她想起正事,“查的怎么样?”
“眉目已出。放心,我堂堂京兆十六县总捕头出马,还能有查不清的案子,你们葛府那点儿小打小闹,我还不放在眼中。带你出来,不过是见你闷让其散散心。”
高淮十分轻松的语气,让葛钰笑了笑。
“那高捕头还有银子吗?我可是听红鲤说,你要邀我去沽酒楼的!”之前便见高淮将鼓鼓的一袋银子砸在了玉棠春,葛钰挑眉看着他。
“走吧,雅间早便让人订好了,就知你要开口!”高淮笑着,抬手一邀。
易安城有两绝。除了网罗各州县美人的玉棠春,另一个便是——味尽大宁的沽酒楼。
不仅有地道的易安风味,也有各州府的特色名肴。
上下三层。中搭木台有轻歌曼舞,雅间环伺,各显其色。葛钰与高淮到时,见的便是这番景象。
“阿四。”高淮看见一人,微蹙着眉唤道。阿四是他大哥高阳的小厮,平日高阳当值时,都是在宫门口候着的。
“你怎么在此?”高淮拉了他到一旁问。
阿四见着突然出现的高淮,也有些惊讶,“二公子。”
接着瞅一眼葛钰,又唤道:“姑娘好。”
“大哥在这儿?”高淮望着他守着的雅间,肯定的问。
“是。”阿四一应,又对高淮低声道:“那位也在。”
高淮双脚不自觉的向后挪了两分,才被他哥抽过,余威犹在还有点怵。况且,主子也在,他便更不想上前去。
高淮突然有几分后悔,选这个时辰带葛钰来沽酒楼。
不过,瞅葛钰一眼,想着她与主子的事,又有些好奇他们的相处。
他思量一番,对阿四道:“你去通禀一声,就说高淮求见。”
“是。”阿四应着。
“高捕头要去见何人?”葛钰疑惑的问。听那高府小厮的话似乎是高府大公子在其内,但与自家哥哥相见,应是不会这般郑重的通报吧。
“一会儿你便知。一个你见过的人。”
沽酒楼一间名唤‘玄斋的雅间内很是寂静。闫桢靠坐在格花窗前,垂着眼,似在欣赏楼下的轻歌曼舞,又彷如沉静在自己思绪中思索着什么。
高阳立在他身后候着,手指正翻飞熟练的汤杯冲茶,待好后,稳稳地奉在窗前小几上,满室飘起一股淡淡的茶香。
“手艺愈发好了。”闫桢嗅一吸茶香,待其温后,轻抿一口。
“是主子宫中的东西好。”高阳回着,他泡茶的手艺,是自小跟着闫桢便学着的。长年累月,厚积薄发,如今自是不会差。
高阳不知主子今儿为何出宫,也不敢随意揣度。
“何时了?”闫桢扫一眼窗外问。
“已是戌时,”高阳应着,又恭问道:“主子要回了吗?”
——戌时,宫门落钥的时辰。
闫桢默了一阵,他也不知自己今日为何出宫,昨晚见高阳带来的白玉笛,本已忘了的人却像突然印刻在了脑中,挥散不去。
“我很可怕?”
“没有。”
“那为何不敢看我?”
“没有。”
想着那日情景,那淡淡的却又透着真挚的眼神,毫不矫揉造作,不知不觉间在习惯了朝堂风云风谲云诡的闫桢心上,暗暗地划上了一沟痕迹。
“今夜不回宫,去你府上歇吧。”闫桢淡淡道。
“是。”高阳眼中闪过一瞬惊讶。
轻扣的敲门声响起。
高阳退出内间去外间开门,见是自家小厮阿四,轻道:“什么事?别惊扰了主子。”
“……公子,二公子求见。”阿四想着屋内那人身份,压着嗓子。
“他如何来了?”
阿四解释着:“二公子与一位姑娘同在沽酒楼,碰巧遇见了小的。”
高阳听后心中略略一转。
一位姑娘?
是那位葛姑娘吧,听说他小弟将人从牢中接到了他们府上。
巧的是,主子方才也决定今晚去他府上歇息,难道这便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你让他候着,待我先通禀主子。”
“是。”阿四应着。
26.第二十六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