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你的脚成吗?真能下地?可别太勉强。”
“应是无碍了。昨夜高大公子拿来的药很是好用,细涂了几遍,红肿已消退许多。”
高淮微微眯眼,府中仅剩的一罐七香膏,当然是好的。他心下念着公务不便多待,“昨儿夜里京兆府牢捉了两个身份不明的毛贼,听一早带信的差役说行迹很是可疑,我得赶过去瞧瞧。”
“嗯,”葛钰点头知他繁忙也不便多说,遂挑着紧要的讲,“还得托高捕头一件事儿。因我不知苏公子他府邸何处,得请你帮我带句话了。”
不管来或不来,做好了该做的再说吧。
高淮想了想,今日主子身边当值的似乎依然是苏三,而后便答应了葛钰。
高淮出府后,葛钰向红鲤借了些力又挪着伤脚一高一低的回了院子。天色刚抹亮开,她用了些稀粥咸菜配上几块点心后,才与红鲤上了马车向易安西面的早市去。
哒哒地马蹄声和着来往人流的高声低语,好不热闹。沿街摆摊吆喝的人都卖足了力气,鼓吹着自家东西这般好那般好。
“姑娘,你瞧——那家卖鱼的!”红鲤兴奋地掀开车帘子,手舞足蹈的,眼中泛出亮晶晶的光。
葛钰见她如此精神,也凑过去顺着她的视线打量一眼,只见一家鱼铺前竖立着一张木板,木板上钉死着好大一条鱼,泛白的鱼肚上侵染着血迹,几只嗡嗡乱飞的蚊虫欢快的围着,即使隔着一二丈远,也能嗅到浓浓的独特腥味。
“姑娘,我们就去这家挑鱼吧。好大一条,奴婢从未见过这般大的!”
不同于红鲤的兴奋,葛钰并不是很意愿,如此浓重难闻的味道,总让她认为很不干净。不过,她也不愿扫了小丫头的兴致,左右也是挑,便去瞧瞧。
两人下马车,吩咐了赶车小厮缓慢跟着就成。
“姑娘,挑鱼呐!”
一个面宽皮白,密浓的眉毛下鼓着两只圆滚金鱼眼的人出来,半挽着湿哒哒的窄袖,手拿一个小木拍时不时向一旁钉死的大鱼尸首上挥两下,落下几只未及时躲避贪欲的蚊虫。
葛钰顺着他动作向鱼身下一瞧,才惊觉地面上已快伏尸百万——铺着密密麻麻的一层蚊虫尸首。
她眉头轻轻一蹙,忍着心中翻腾的恶心,到另一旁去挑活鱼。还真别说,整个鱼铺除了那条被钉在木板上突兀至极的,其它条条都特别新鲜,活蹦乱跳。
白面脸的老板为葛钰抓了一条称好,用草绳穿着,还拿了张油草纸垫着,“共八十九文。收您个好,给八十八文便成!”
“哎。”红鲤付了钱,有些瑟缩的伸手接过被草绳穿着直晃尾巴的鱼,拿离衣裙远些,又疑惑地笑问道:“老板,这好好一条大鱼为何要钉在木板上喂蚊虫,不拿来卖呢,你不觉着很亏,而且还将这一整条街都熏得怨声载道的。”
红鲤的问,倒也是葛钰心中的想问的。
“姑娘是外行这便不懂了。别瞧着它个头大,其实肉粗得很,并卖不得好价钱。索性打的时候就死了,与其当死鱼贱卖,倒不如挂着与我做个活招牌!”
“你不怕买家都被它熏跑了?”这次出声接话的葛钰。
白面脸老板皮笑肉不笑道:“真正来买这东西的,闻的就是这个味儿。只要能寻着这味道来,一旦瞅着我满铺子活蹦乱窜的鱼,他就跑不了!少说也得如姑娘一般,提上个一条两条的。再说,闻得久了,也未觉得有多熏人,我还觉着十分的香呐!”
对于金鱼眼白面脸老板的说辞,葛钰不敢苟同,不过她也未多话,笑着寒暄了两句后便拉着红鲤走了。
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
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观其表意,说的大概便是这样。
葛钰接着又沿街挑了好些新鲜的蔬菜食材,买了两刀好肉,将东西搬放到马车上,才按原道回了高府。
赶车小厮又帮着将一应东西搬至膳房。葛钰道了谢后方才挽起袖子,把装着的食材一样样拿出分类。红鲤帮着打来一盆水,挑出那还余有几口呼吸费力挣扎的鱼扔在里面。
接着,便是摘菜洗菜、剁肉杀鱼,擀皮儿包饺子,生火上蒸笼屉。一道道工序有条不紊,葛钰抹抹额间细汗,挪着伤脚一高一低的来回穿梭在膳房中。
忙碌而充实的身影,十分的轻快。
待万事俱备,双手托腮耐着性等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葛钰眼眸一亮,藏不住的喜悦直到瞅见眼前灰头土脸被差役押着的两人时,慢慢凝固下来。
29.第二十九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