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几日之后,俞菱心便听说,旁人倒还好,只是父亲俞伯晟那边近来常常晚归,又在书房之中熬夜很晚,叫了宵夜点心也不过稍稍吃用一些。侍妾吕氏和通房红杏都去送过些汤水饮食,但很快就被父亲打发出门,也没有在苏氏不在的时候得了什么便宜。
初时俞菱心以为这是因着父亲过于惦记着被养病的苏氏,后来想想又不太对。因为父亲与继母苏氏这些年来虽然相处和睦,却也不是当真如何情深意切的恩爱无双,只看府里还有姨娘吕氏和黄氏,再通房红杏与绿柳就知道了。
尤其刚刚在冀州工程之事的整月劳碌,父亲应当还是十分疲惫的。这样的情形下仍旧每日晚归又很晚休息,还是应该着落在衙门公务的压力上头。
若当真如此,俞菱心就更担心了。
上辈子她被母亲齐氏强行带到江州之后,父亲自然是写了好几封书信、也曾经打发过人到江州,试着接她回京的。
但那些种种尝试到了天旭十五年就停了,并不是因为一再被撒泼耍赖的齐氏阻止而放弃,更主要的原因是皇子们的夺嫡之争到了天旭十五年就已经激烈非常,连俞伯晟在工部的职任都风雨飘摇,俞家也是前程难料。
因而那个时候俞伯晟一方面是难以分心,一方面多少也有些盼着俞菱心在京城之外或许还能保全平安。
所以俞菱心此番重生回魂,除了要留在京中重续与祖母和父亲的天伦亲缘,最重要的挂心之事就是要帮助父亲,以及整个家族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云翻转中得以保全。
虽然她模糊记得,前世里父亲的仕途是从天旭十五年,也就是一两年之后才开始有了变故,但既然她与荀澈都是重生再世的人,谁知道还有没有旁人。
以及,这朝政局势的翻转,又会有什么新的变化。
退一万步,就算没有旁人,荀澈也绝对不会没有动作的。
俞菱心面上同样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阵热切——父亲就要回京了!
按着这世的时间,六月初俞伯晟前往冀州办差,七月初回来,离京不过一个月而已。
但对于死而复生的俞菱心而言,她上辈子的最后一面,是她十八岁回京之时刚好看到父亲登船离京、前往千里之外的泉州,父女二人甚至未能说上一句话,她只能看见父亲站在船头也望向她,素来沉稳的脸上满是眼泪,而自此便是永诀。
这样算起来,她已经整整十七年没有见过父亲了。
想到这里,俞菱心又有些紧张。她早已想过了,这辈子她不仅要留在京中,还要好好的孝顺老太太和父亲,万万不能叫他再跟随拥立如今看来势强的朱贵妃与二皇子一党。
朱贵妃是太后的亲侄女,膝下有排行二三的两位皇子,自从宣帝登基以来一直圣宠不衰,风光无限,但前世里最终还是在夺嫡之路上惨败给了皇长子一脉。
如今看来仍旧富贵无双的承恩公府朱家到时夺爵流放的破落下场就不必提了,俞家因为与朱家的种种牵扯自然也是狼狈不堪,不止在京中的俞伯晟被降至七品、远发泉州,连一直在外地做官的俞家二房四房同样受到牵连而贬官受累。
不过,这一切都是四年之后的风云翻转,她现在还有时间。
俞菱心再度定了定神,这边苏氏与老太太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又提了几句两日后给昌德伯府送礼饮宴的事情,便起身告退,同时自然又大方地望向俞菱心:“菱姐儿可要一同回去?”
俞菱心想要与祖母说的话已经说了,倒也无意在东篱居多留,便顺势起身,给老太太又福了福,随着苏氏一同出了门。
苏氏的松菊院与俞菱心的莲意居并不在一个方向,因而出了东篱居便要左右分开,苏氏便在这时候含笑又说了一句:“大姑娘今日打扮真是精巧,出门最是合适了。”
俞菱心原本心里有事,并未留意,此刻听到这句才转头望向苏氏。见到对方依旧是慈爱温柔的端庄作态,心里如明镜一般,却也懒怠说破,同样大方一笑:“太太说的是。”
言罢又微微欠身,便带着甘露直接回了。
一进莲意居,彩霞就迎了上来:“大姑娘您回来了?二门上头车马预备的差不多了,您歇歇再喝口茶就出发可好?”
“出发?去哪里?”俞菱心连脚步都没停顿的意思,仍旧是直接往房里去。
139.真,钢铁直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