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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想对面前的苟氏指控哭诉,却又看着娘那张生冷无情的脸,一下子觉得自己再做更多都是没用。
      其实苟氏说完这句话,看到君荷青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模样,便是心软了,也是后悔自己方才说出的这话。
      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心烦,便将气撒到了荷青身上来,的确不是自己平常所为。
      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君荷青的清高自傲,自也是遗传亦或是从苟氏那儿潜移默化而来,是以,就算苟氏知道自己的话,说的重了,她亦是不会道歉。
      只冷着脸,让她收起自己软弱的泪水。
      “哭,是无能没用的。”
      “娘!你,你变得太无情了!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了!”君荷青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这苟氏忽然就是这么冷漠的模样,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娘变得这般模样。
      她在脑海中想了想,似乎,似乎是从君柒要出嫁开始,娘就是慢慢变了。
      苟氏没说话,但凉薄的脸,却是告诉了君荷青一切。
      “究竟是为什么?!”
      苟氏见君荷青还站在这里与自己纠结为何她要如此冷漠的原因,不禁皱眉,终于朝她深深看去,
      “难道我上次的话,都是白说了?”
      苟氏略带严厉的话,倒是让君荷青的哭声一滞,脑中记忆一下子就随着苟氏的话,席卷而来,但那些话,却刹那间就是要将她淹没,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但终究是比起方才来,情绪好了一些,神情也凝重了一些,她不再哭,拿出帕子细细给自己擦拭了几番,吸了两口气,才是踌躇着看向苟氏,
      “娘,你真的确定要为了那件事,就如此舍弃女儿一生的幸福?”
      她轻声的问话,就像是羽毛挠在人心里一般,却是让人忽视不了这句话里的小心翼翼与绝望,既然君荷青记得,那就表示,她不能入寻常小姐一般闹着哭着说不想嫁就不嫁。
      苟氏叹了一口气,见君荷青这般,神色便是软了下来,一把拉过君荷青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上下仔仔细细打量着她。
      荷青与自己年轻时的容颜生的极像,清丽婉约,又因为自己的原因,从小这性子便也跟着有些清高,也不知这样究竟是好还是坏。
      她站起来,伸手摸了摸君荷青的面容,让她如此美貌,有一颗七巧心之人去嫁给那样一个男子,实在是有些可惜。
      可,
      想到这里,苟氏的眼一下变得凌厉起来,看得面前的君荷青都是跟着心一颤,
      “娘为此,耗费了一生,你身为娘的女儿,如何就能眼睁睁在一旁做观望着?”她说道这里,君荷青的情绪一下又上来了,
      “既然娘已是耗费一生,又何必要搭上女儿的一生与幸福!”
      “啪——!”
      君荷青出声反抗的一瞬间,苟氏的巴掌也随之落声,清脆响亮毫不留情,打到君荷青几乎魂飞魄散,往后退了三步,等她抬起头时,便可看到她的脸颊上,是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紫衣见小姐与夫人又是争执起来,看着小姐美丽的脸颊上一个深深的巴掌印,忍不住上前,
      “小姐,你居不要与夫人作对了,夫人——”
      “啪——!”
      又是一声,只不过这一声不是苟氏打向君荷青的,是君荷青打向紫衣的。
      “我与娘说话,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婢子!”
      紫衣被打得委屈,转头看了苟氏一眼,苟氏朝她摇了摇头,紫衣撅起嘴,便低着头站到了苟氏的身后,再也不敢开口。
      “我心意已决,这些年,我教与你的不仅是琴棋书画,甚至是兵家之法,与人周旋之法,我将我所有的教给你,不是让你做一个安分的小姐,嫁给好人家,一辈子安逸的,而你冰雪聪明,一点就会,娘将你放到那样一个环境里,你若是被激发,定也是能活出一片天地。”苟氏的话依旧生硬,但脸上却是柔和许多,“再者,看人看物,切记不能看表面,你怎么就知道你要嫁的人,就不是良人?”
      苟氏说完,见君荷青依旧是同上次让他做陪嫁之时的倔强模样,不禁叹了口气,
      “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嫁过去之后按我说的做,同时,或许你会发现,那金澜奕皇子,并非你所看到的那般荒诞无能,空有一副美貌。”
      苟氏言尽于此,再多的不愿多说。
      君荷青心里还是不情愿,但知道,老太君都是默认此事,自己做陪嫁已是改变不了了,只是忍不住不甘而发脾气罢了。
      她没说话,苟氏摇了摇头,从梳妆镜前拿出一只白玉簪子,瞧了瞧今日君荷青盘的发髻,找了一个精准的位置,插了上去,白玉温润,衬得她也是肤白如雪,温婉大方。
      “好了,用冰敷一下脸上的印子,随娘去你大娘那里看看,你大娘回来,娘以身子弱为由,一直未去探望过。”
      “恩。”
      君荷青低下头,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应了一声,便进去敷脸了。
      苟氏见紫衣的脸上也浮起一个印子,便是让紫衣也那一块冰,敷一下自己的脸。
      待两人离开后,这屋子里便只剩下苟氏一人,她坐下,打开梳妆桌右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木盒,木盒上面是锁着的,她从发上拔出一根与方才给君荷青插上的玉簪很像的玉簪,插进那木盒钥匙孔里,吧嗒一下开了。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方帕子,却是染血的帕子,上好冰蚕丝织成的帕子上面,大半印染了血迹,明明是干涸了的,却依旧是鲜红无比,苟氏拿起那一块帕子,在手里抚了两下,眸子里禁不住涌起恨意,嘴唇紧抿着,那眼睛里燃烧着的愤怒,将人撕裂,抓着帕子的手青筋突起。
      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来,立即将帕子放进去,锁进木盒,放到那抽屉里。
      “走吧。”
      没多说一言,紫衣上前扶住她,君荷青亦是紧随其后,外面天刚蒙蒙亮,主仆三人却是往安良院而去。
      或许这整个君家都是想不到,今日榕桦院里久病在床的三夫人竟是会起的这么早,前去安良院里看望夫人。
      就是安良院的晴儿与小苏也是没想到今日打开院子见到的第一个人竟是因为病痛缠身,总是在榕桦院里甚少出来的三夫人。
      两人都是惊讶了一下,不过立即就是反应过来,赶紧就是让披着厚披风还是被冻得面色发白嘴唇发紫的三夫人进去。
      “奴婢见过三夫人,外面天冷,三夫人赶紧随奴婢进去。”
      苟氏点了点头,随着两个丫头进去,进了里面,也没脱下披风,整个人在晨日的寒露下,都是冻坏了的模样。
      “三夫人身子弱,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晴儿给苟氏倒了一杯热茶,看着苟氏瑟瑟发抖的模样,一阵怜惜,自家夫人是突来的病,这三夫人可是久病缠身。
      “大姐回来几日,都是未曾来过,现在小柒生死未卜,我心里焦急,睡不着觉,就过来看看。”
      苟氏如是说道,晴儿与小苏两个丫头心里不禁感动。
      说着她便朝君安氏的床走去,君安氏人早已清醒,听到外面动静也是知道谁来了,
      “妹妹身子弱,无需多礼了。”她从床上起来,见苟氏行礼赶紧道。
      “嗯,妹妹听姐姐的就是。”苟氏低垂着头,乖巧无比。
      但,眸色中,却有一抹精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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