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男子大叫着从梦里挣扎着醒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似乎还没有逃离梦里那令人压抑和窒息的黑暗。清晰无比的梦境在他醒来的一瞬突然就模糊了,恍惚间记得有什么人在他耳边一直碎碎念着一句话:“一步错,生生陌”,这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却让他绞尽脑汁也记不起在哪儿听过。似乎近期常常会被这样的梦困扰,却不知道这样反复出现的梦境预示着什么。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揉捏的眉心处,一筹莫展。
这是一顶行军帐篷,空间并不宽大,里面的陈设也很简陋。所谓的床铺就是用麦草铺平再在上面铺上一层毡垫和褥子,旁边不大的一张桌子上卷放着一张行军地图和一个水囊,一盏油灯在桌角燃着发出柔和的昏黄的光。床榻上的男子年纪大约二十左右岁,有着一头黑亮卷曲的发,斜飞英挺的剑眉,细长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脸,白色中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小麦色润泽的皮肤,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
“哥,睡了麽?”说话间一个身影已撩开帐帘一躬身钻了进来,随他而来的还有夜里凛冽的山风和身上盔甲甲片摩擦的哗哗声。
“查完岗了吗?怎么不去睡。”
“听见你这里有动静,就来了。”年轻的将军一边卸下头盔,一边说道:“今天晚上风挺大,寒气重。哥,你到我的帐篷里睡怎么样?”头盔下一头暗红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耶律荣信微微一笑道:“这儿挺好,别担心。明日还有事做,你也早早安歇吧。”
“就知道哥会赶我走。”耶律余睹飞快的卸下最后一片甲胄,变戏法似的从门口拎进两小坛酒,一屁股坐到耶律荣信身边装出一副可怜样道:“可我今天是送礼来的,哥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是?”
耶律荣信伸手接过一坛拍掉泥封闻了一下,笑道:“上好的梨涡酒,你小子还有存货呢,我怎么不知道。”
耶律余睹得意的一笑,仰脖灌了一口道:“哪有存货,这是挞葛里将军派人从中京快马加鞭送来为我们庆祝平叛成功的。”
“可我们不是还没取得完全的胜利吗?当心喝酒误事。”耶律荣信端酒坛的手滞了一滞。
耶律余睹笑道:“那还不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美酒都送到唇边了,哪有不喝的道理。别那么迂腐,哥,我这是在用今天的酒, 预祝一下明天的胜利,来,走一个。”说着又灌了一大口,用衣袖抹了抹唇边的酒汁凑到耶律荣信耳边压低声音道:“唉,这也就是咱哥俩私底下说说心里话,从新帝即位以后,各地贵族对于女真各部落的压榨勒索越来越重。女真地区的土产,如人参、貂皮、名马、北珠、俊鹰、蜜蜡等等,要定期定量向朝庭进贡,而东北边境的官吏和奸商在朝廷的纵容下还经常到榷场中用”低值“去强购,逼得这个部族百姓卖儿卖女活不下去这才扯旗造的反。长此以往,若朝廷只是一味的打压,总有一天女真几十个部落团结起来,便如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了。”
闻言耶律荣信只是灌了一口烈酒,任由灼热从喉咙一直燃烧到心口。
“哥,你也觉得女真人拖家带口的很可怜对不对?所以制定作战计划时,你故意放了个口子,让他们逃往西夏。”见耶律荣信不吭声,他也不恼,拿着酒坛斜靠在被子上,笑道:“这样也很好,其实我是最见不得杀戮的,尤其是对老弱妇孺举起马刀。咱们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追着吧,待这支女真部落的老老少少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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