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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人越狱也就罢了,朕亲手调教出的人,给了生门你便顺从的往这边逃……竟然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我失败,你倒是不高兴了?”
      “朕原以为你再不济,起码也会在三日后再行动,计划周详趁他问斩时才会救他,却不想……”
      “正是因为你料想我三日后行动,地牢防范那时会更严,所以我想出其不意。”
      “可后来别云说,你一向是剑走偏锋的性子。”所以大批本是应该三日后被安排到此的禁卫军,今日提前全部出现在这里。
      卿别云……
      奴歌眯眼默念,不知此刻自己是该佩服她的心计,还是仇恨她的多管闲事。
      肩骨膝盖处已然血迹滔滔流了出来,染湿了夜行衣,最后凝聚,低落在地面一层薄薄的积雪上。
      红白相间,刺目的殷红。
      “朕原本不想杀红泪的,可你的表现让朕不得不动手。”司凌夜蓦然叹了叹,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情绪,双臂抱着奴歌便这样一路亲自步行回到东宫。
      本是不甚遥远的距离,她缩在他怀中却感觉足下的路无限漫长,似乎最终目的地,将会是生命的尽头。
      “你要杀他,便先杀我。”路过花园鹅卵小径时,她蓦地想通坚定了什么般,伸手揪着他衣襟。
      许是动作幅度过大的原因,肩骨鲜血滔滔流了出来,她却不理。
      “朕记得,昔日花错亡故时,你态度亦是如此。”他像是嘲笑她“可现在你不还是一样的活着?朕早就说过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心。眼见着身边人一个个离去时,你也会像模像样哭一哭,哀悼那么一下,可日后呢?”
      听出他言语的讽刺,她别过头去并没有辩驳,只将揪在他衣襟的手指滑开些许“呵,没想到皇上居然将属下看的如此透彻。”
      “这正是朕昔日欣赏你的地方,而如今……”他忽然叹了叹,隐没了后面的话。
      一路穿梭小径,自东宫赶往卧龙殿,期间路过不少枯死的花架。
      枯冷的花藤上堆积了一层薄薄的白雪,风一吹,散开,飘飘摇摇飞扬起落到他们身上,他性子再冷,可到底能将积雪融化。
      而她身上的……
      “别云说你命不久矣。”
      沉默一路,眼见着卧龙殿近在眼前,他却忽然顿足。
      只垂眸看向她颊边冰凉宛若绽放的冷雪。
      “呵,我要是早早便死了,怕是再没人帮你谋取江山了,你害怕自己帝位不保?”顿了顿,又习惯性挖苦他“活该,谁让你暴政轻易杀人!”
      “我应当是疯了,你一介奴才如此背叛讥讽我,我竟然没有直接动手杀了你。”
      她哽了哽,这次有些不知该如何答话。
      似乎,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抱着她,并且如此长的时间。
      可却在此情此景,谈论着如此话题。
      奴歌以为眼下如此情况,雪夜漫天帝王在侧,自己不讽刺报复他两句,委实有些不像自己的性子。
      可偏生是这样雪夜漫天帝王在侧,她喉间冰冷的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道不清心底究竟是个什么感受。
      明明是恨他,倘若有能力,自己就应当挥剑直接送入他心口。
      明知过程与结果是应当如此……
      “放我下去。”这般飒飒的寒风中,她终于听见自己有些干紧的嗓音。
      “那冷器很好。”他却忽然文不对题道“太纤巧太薄厉。”
      “所以?”
      “倘若我说,方才我没有想伤你如此深,你可信?”
      “呵。”奴歌忽然有些冷笑“不信。”
      “也对……”毕竟四枚飞镖射入她体内的力道,力道深浅几近相同。可又有谁知,方才那一瞬,他是多么恨她。
      一时扬起手来,便也无可挽回了。
      “今夜,我只对你说一次,其实,如果你答应我……”
      奴歌眉目不禁染上冷然“属下并不希望再与主上交换协定什么。我们今日是互相算计的主仆,指不定将来便是仇人。而与未来的仇人而言,我想我没有必要去许下什么诺言。”
      抱着她的手臂忽然紧了紧,哽在喉间的话几度翻滚,他最终却只是垂眸看她。

残歌雪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