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大陆,从东荣国去往西渊国的路上,一支运输奴隶的车队慢悠悠地前行。
夜渐渐消散,车队笼车里的少年头痛越发的强烈。
他正闭眼躺着,恍惚间眼前似乎有血滴飞溅,似乎有雕梁画栋,耳边好像还有人在呼喊,可那画面中他自己的身子却是被黑气包裹僵住,动弹不得。
越是动不了就越要挣扎,他拼尽所有力量,终于,手一抽,猛地坐起。
“你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从噩梦中挣扎出来的少年望着这个眉眼慈祥的老人,混乱的记忆还未消停。
“……负戈……”
心中是莫名的悲伤与不甘,但是他不知道这悲伤与不甘从何而来。
少年头痛,身子也虚,他所处的地方也在不停地晃动,使他不得不倚住身后的木栏稳住自己。
就这么简单的向后一动,铁链立刻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声响让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这才发现自己手腕、脚腕、脖子,被五个铁环牢牢铐住,铁环之间又用粗重的铁链连接,一动就会作响。
他有些茫然,打量四周,只见自己身处一个脏迹斑斑的木笼之中,空间狭小,地上连干草都没有。
这里一共有五个人,老人坐在角落,另外三个年轻的小伙子挤在一起站着,硬是在这方寸大的地方给了少年一个能躺下的空间。
木笼架在车上,随着旁边一队穿着整齐手持皮鞭的士兵摇摇晃晃地向前,他们前后都是这样的车、这样的笼,看不见头尾地在路上向前,路两边是树林,也不知要把他们运向何处。
少年已醒,占地便小了些。那挤在一起的三人并没有立刻宽站,其中一个从身后拿出一片叶子双手捧着递给他:“昨日的藏的水只剩下这些,快喝吧。”
绿油油的叶子中间有着豆粒般大小的水珠,他唇口都以干裂,接过后二话不说用舌头碰触上去舔舔。他真的太需要这滴水了,不然发干的喉咙可能都说不出话来。
同样被铁链铐住的老人坐在他的对面含笑望他,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是?”少年还有些头痛,手上捧着叶子看向对面。
与布满锈迹的铁链格格不入,老人白发白胡,眼睛如一潭深水,纵使现在的环境如此恶劣里面仍然波澜不惊。他不答,反是问道:“你是谁?”
“我?我是……”他茫然,脑海中空空荡荡,唯有两个隐约的字,“傅戈?”
“哪国人?”
傅戈听到后一双剑眉皱起,唇抿成一条细线,喃喃道:“生于东荣,誓卫东荣。我是东荣人……”
鸿蒙大陆分五国,中平、西渊、东荣、南倏、北忽,五国并存,已有千年。
一句句不知何处来的话语在耳边回响,他捂住头使劲地想去抓取更多,最后得到的只有一阵头痛,勉强说道:“不……我为什么会在这,你们是谁?”
手上的叶子被打翻,他头痛欲裂,可仍然找不到一点其它可以回忆的东西,他想不起自己的父母,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好像除了名字和语言之类的常识,他什么也不记得。
木笼之中,一个年轻人见他痛苦的模样赶紧上前,单腿跪着按住他的手阻止道:“别想了,别想了。”
他目光焦急,给傅戈一种两人熟识的错觉:“我们认识?”
年轻人一愣:“不,不认识。”
“你来的时候就是昏迷的,你们不可能认识。”老人开口了,随着行车一晃一晃,他平静地说道,“你好,我是比丹,这位是休远,另外两位分别是成达和明关,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我想你应与我们一样,都是东荣国遗民……”
话说到这,“啪”,一声清脆的鞭声响起。皮鞭隔着木栏抽到老人身上,持鞭的士兵喊道:“吵吵闹闹,安静一点!什么东荣国遗民,你们都是我西渊国的奴隶!”
就算是隔着木栏,这鞭子还是给老人身上留下一道红痕,比丹闷哼一声。
傅戈见状赶紧就想上前,手刚伸出去又是一道长鞭竖抽而来,穿过木栏间隙打在他的手上,“啪”一声,他的手臂上顿时火辣辣疼成一片。
“安稳点!”另一个士兵说道,他训斥完转对自己的同伴道,“我们西渊行王吞并中平国,现在又清完了东荣,估计再过几天要改名为中渊国啦!”
“那是那是!”
两人谈到这个满脸骄傲,再看车中奴隶的眼神是更加不屑。
休远撕下自己本来就所剩无几的衣服布料,给傅戈将受伤的地方缠上。傅戈正在想刚才接受到的信息,任由他去没有多动。
空气中是臭恶的味道,耳边传来的是看守者的冷笑和铁链摇动时的声响。
奴隶,是了,这样子的也只有奴隶了。
傅戈认清自己的身份,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他总觉得自己本不是这样的才对。
王族、世族、贵族、平民、奴隶,傅戈就算失忆了也还记得这样的等级制度。
而奴隶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最底层的存在,罪者成奴,败者成奴,奴者子嗣亦为奴。在有的人眼里他们甚至并不被当作人,他们没有自由没有权利,是用来交易的货物。
“好了。”休远完成包扎后道。
“谢谢。”傅戈看看手臂,他身上也是衣不蔽体,一件衣服上有十多道鞭痕,也不知是不是之前因这些伤而导致了自己的失忆。
精干的肌肉透过这些破洞露出,他活动活动手臂,傅戈甚至不知道自己之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他能感觉得到,这身力量似乎是要经过长时间训练才能得到的才对。
视线上移,在自己的右臂上,一块黑色的菱形石头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块菱形的石头镶嵌在他的大臂外侧,一半凸出在外
第一章:成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