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履险。大哥是至诚君子,虽然有时儒雅之气太重,但是难得的是诚挚之情,若人生一世,有人如此待自己,饶是为他送命,又有何可犹疑? 想到这里便来到刘驰身后,翻身上马。刘驰双腿一挟,那白马放蹄而去,来到靠近一点的高阜之处,看夏侯渊冲阵情景,简直毫无悬念。夏侯渊虽然率领的是刘岱自兖州带来的两百骑兵,但是如臂使指,他带着骑兵横往直来,那些哗变士兵不过是刀俎之肉,不一时已经被杀的四散。刘岱又率领三千精锐步兵四面围住,剩下的一百余人多跪地请降。 曹操上前审问一些士兵,都不知道主谋是谁,都说是听命于鲍校尉。袁绍一怒之下,喝令把这一百余名士兵枭首号令,又重申军纪,众军耸动,无有不服。 又过了两三日,南方的广陵太守张超与徐州牧陶谦一同到来,北方的冀州刺史韩馥也与北平太守公孙瓒结伴而来,西凉太守马腾派遣使者来,申明愿意加入联军之意,至此十八路诸侯齐聚,准备开坛盟会,推举盟主。 这一日,十八路诸侯都齐聚酸枣,屯兵四十万,金鼓玉桴,鲜衣亮甲,声势浩大。筑起三丈高坛,杀乌牛白马,歃血为盟,诸侯因为袁绍四世三公,家事显赫,又有主倡盟约,召集诸侯的功劳,公推袁绍为盟主。这袁术手下的南阳兵闹了一次哗变,害得几镇诸侯险些横死,诸侯哪里肯推选他?其他人也不能与袁绍相比,于是袁绍就任盟主,登坛立誓。 曹操又大杀牛羊,犒劳三军,大宴诸侯。众诸侯欢饮三日,准备进兵洛阳。袁绍又立刻下令升帐点兵,坐镇帅位。左手下袁术、孔伷、曹操、张邈、张超、袁遗、张扬、公孙瓒、因刘驰是汉室宗亲,便坐了公孙瓒下手;右手边刘岱、韩馥、陶谦、王匡、孔融、孙坚、鲍信、桥瑁。十七路诸侯坐定,背后各带大将四五名,大帐之中人才济济,冠带戎装各斗喧妍,好不令人振奋。袁绍正要开口,忽见公孙瓒身后站着三人,一个身高七尺,面如傅粉,手可过膝,大耳垂肩,却别有一番威仪;旁边一人,头戴青绿幞头,红面长须,双目若开若阖,手执一柄怪状大刀,微微冷笑;右首边一人,也是身高九尺,黑面环眼,一部钢髯,手执一柄更加怪状的兵器,说不上是什么东西。三人站在公孙瓒身后威风凛凛,袁绍不由得一皱眉头,心道:公孙伯圭何时罗致了这些能人?便开口问道:“伯圭身后所立为何人?” 公孙瓒一见袁绍来问,心中得意,站起身来指着那白面人说道:“此乃瓒之师弟,涿郡刘玄德。为汉室宗亲,孝景皇帝阁下玄孙。现为平原郡别部司马。这两位是玄德结义兄弟,河东关云长,涿郡张翼德。” 刘备出列向袁绍一鞠躬,张飞也跟在他的身后,关羽不过略睁了一下眼睛,却是看了一眼公孙瓒,似乎想要说点什么,终究什么都没说,又垂下了眼睑。 袁绍一听不过是个别部司马,也就放了一半心,但是让这三人站在公孙瓒身后他无论如何不能觉得舒服,便略一抱拳,说道:“即是汉室宗亲,请就坐。”早有人在
桥瑁身旁设座,刘备谦让一下,便过去就坐,关张二人也站到了刘备身后。 袁绍看他三人移动了位置,便又对众人说道:“绍虽不才,蒙各位推举为主盟之人,今日我等以四十万大军,与董贼兵戈相向,军务之事,不同于庙算。还请各位能放下私仇,以国家公义为先,奋力西向才能为国锄奸。更要有一统帅,该人能做到言出可行……”一语未毕,袁遗已站起身来,说道:“盟主,今日既公推汝为盟主,自当主持大局,我等亦当遵从号令,西向破贼!如有不从,岂非自毁誓言?”袁遗既已如此说,众人只得七嘴八舌的附和,袁绍看见诸侯表态,也只有勉强领受了。 袁绍又一挥手,下面议论立止,袁绍问道:“谁可为先锋?以展我诸侯威风?”此言一出,帐下诸侯无人再开口,一时鸦雀无声 且说袁绍一出此言,周围诸侯全都噤口不语。都知道董卓势力庞大,否则又怎会联合了关东几乎所有的诸侯来讨伐,虽然合兵四十万,但是谁不知道西凉兵士乃天下最能征战的行伍?西凉铁骑,乃是令天下闻风丧胆的劲旅。昔者北宫伯玉、李文侯、边章、韩遂作反西凉,朝廷以皇甫嵩为大将,宦官赵忠督师,举大军三十万,尚且不能平定叛乱,以皇甫嵩之能,戡平黄巾也不过率兵五万,但是在雍州战西凉兵,仍然是互有胜负。若非叛军自己内讧,与朝廷罢兵言和,还不知道这场战争打到何时。况且虽然这些人号称是十八路诸侯,四十万雄兵,真正能够参战的诸侯不知道有几个,这先锋一职,就是个探路石子,试探一下朝廷的力量,大家并非不通军务,之所以听从袁绍安排不过是因为只有袁绍才能协调诸侯之间的矛盾,大家听他仲裁而已。故此袁绍有此一问,都闭口不言,只看袁绍点将。 袁绍如何不知此意?但是诸侯既然把这个权力交给自己,就不如好好利用,但是这个差事并非如此如意,若是安排不好,反而会引来意想不到的麻烦。于是他的目光在帐下诸侯的脸上来回流连。只有袁术满不在乎的在望着自己,其余人都或者低头,或者把目光望向别处,或者若有所思,袁绍看到这里不由得一声冷笑,诸侯只假作不闻。 袁绍本来只是一时忍不住笑了一声,没料到诸侯真的如此能忍,竟然一点破绽都不肯露,这下可如何是好?只好再问道:“各位,我们此次要选一位能征善战之人,率领本部人马,先行入关破贼,谁可担当此重任?我等身负家国之望,谁能率先入关破敌,可是于国家的千秋功业!”他满心希望这样众诸侯能够积极一点,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不过是略抬了抬头,又埋首下去。 “盟主,不才愿领本部人马,为诸位马前之驱,以殉国难!”帐中座下站起一人来,向袁绍说道。 袁绍一怔,放眼望去,刚刚的惊喜又不得不消失了,帐下答话的人竟然是刘驰。吴霜心里一惊,虽然他对刘驰能够站起身来答话并不意外,但是他却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现实。眼看着诸侯都不作声,刘驰纵使有军马也未必能够击退敌人,何况凉州兵马此时一定正在备战,士气正盛,手下这六千家丁杂役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对抗凉州铁骑。 袁绍正要说话,袁术早站了起来,喝道:“汝何敢在此口出狂言?吾兄长念汝为宗室,许汝入座,汝便以为可以力敌凉州兵马,耀威于诸侯之前么?” 刘驰面无表情,说道:“同为抗贼义兵,难道不能给我一席之座么?”袁术一愣,刘驰转身走到刘岱面前,说道:“刘某虽曾为中山国相,但是所治之境,为黄巾所乱,朝廷出兵剿贼,兵乱更甚,艾蒿遍野,白骨相撑。驰于去岁三月上任,实不忍看官贪吏虐,故去官返乡,而奸贼吕布,为虎作伥,途经舍下,竟要淫辱我妹!”说着转过身来,面向众诸侯道:“驰虽不肖,也知君子所为,当以公义为先,家国之仇,不可不报,若为仇者势大,心生畏缩之念,可以死之尔!无非一死,倘就此退缩,为天下哂,窃以为非诸君可就之途。故耻愿以微薄之力,靖国后已,虽死国难,有何可惜?于此愿据实以告,驰之下六千家仆,讵忍逃避?特为请盟主,讨令一道,西向破贼,不敢居功,唯求玉焚!” 吴霜听他说出这番话来,心想诸侯各自保存实力,不肯积极向前,难道希望董卓自己投降不成?罢了,有大哥这样热血男儿,死了又如何?不要提马革裹尸而还,但求能在戮力杀敌之后头枕白骨,血泼黄沙而死,化为千万忠魂中一员也是于愿已足,当初曾经想过去京城刺董,可笑那时还意气正盛,竟然逢人便说,真是恍如隔世,虽然大哥武功、势力、名望不如诸侯,但是这份勇气,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自己能与此人同死,一想到就不禁热血沸腾,又何必等他袁绍下什么将令?不如就回去点起兵马,杀奔董卓算了。他在这里前思后想,越想越是精神百倍。 刘驰一番话,在诸侯中也起了些影响。上党太守张扬霍然站起身来,抱拳道:“盟主!杨愿与行彰同去!”回望了望西方,也是意气洋洋,坚定地说道:“人说凉州铁骑,天下无双,某倒要用这并州铁骑会一会他们!”“雅叔,”袁绍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时,帐下又站起一人,大笑道:“雅叔此言差矣,谁说凉州铁骑天下无双?”众人看去,却是白马将军公孙瓒,公孙瓒继续说道:“某倒要用某家幽州白马骑来会一会凉州兵。”孙坚也站起身来说道:“此言不错,行彰既出此言,我等若还无动于衷,岂非已成不仁不义之辈,还如何在此高树义旗?坚也愿为先锋!” 刘备背后转出张飞,大声道:“我们兄弟焉能落于人后?入关杀董卓,也愿讨一枝将令,看那董卓如何了得?”他声如高山滚鼓,隐寺传钟,摄得众人心中都是一震,眼前都是一晕。颜良站在袁绍背后,他素来练就音波之功,对此道十分清楚,心中暗暗较量,没想到张飞一声大吼,却没多少后劲,不过是寻常说了句话的光景,知道若是作战,此人将是个劲敌。袁绍不防被他吓了一跳,心中恼怒,本要发作,却想到这几人与公孙瓒的关系非常,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颜良、文丑二人,却见颜良一个劲使眼色示意自己制怒,便想大局为重,隐忍了下来。 刘备却连忙喝退张飞,上前说道:“舍弟一时激于义愤,出言无状,还望盟主见谅。我兄弟既为杀贼而来,自然在帐下任供驱驰,愿随诸位为先锋。” 他和颜悦色,神态恭谦,袁绍也不好多说,颜色少霁。但是眼前这个局面他又是没法抉择之局,这么多的诸侯又要求出兵,派出去的多了,董卓打来,又不好应敌,派少了,怕初战不利,影响士气。沉吟半晌,又看了看袁术那不屑一顾的神情,计上心来。 只见袁绍站起身来,正色道:“诸公肯戮力杀贼,自是汉家大幸。但是现在董贼已有防备。董贼屯兵五万于京师,凉州军马二十万,即日可到洛阳。幸有西凉太守马腾,来书明言愿共讨国贼之意,卓兵不能尽起。而洛阳八关,尽是险要,如今我意众诸侯并进虎牢关,以一路诸侯出奇兵,攻汜水关,从南路入关进逼洛阳,诸位以为如何啊?”众人自然附和。 袁绍便持令牌,开帐发令,点孙坚为南路先锋,袁术、孔伷为佐助。又令袁术总督各路兵马的粮草。其余诸侯中,以孔融、王匡、张扬、公孙瓒、刘岱、乔瑁、韩馥、张邈八路诸侯为先锋,各路军队整备齐全,点起兵马,一路浩浩荡荡,向洛阳杀来。
第八章、勤王起义兵,各自酿心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