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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锦帆神弓射,剑客折不弯[2/2页]

武林大会 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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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道:“尊驾武功了得,黄某势不能胜你!如果不是这些小子们打扰,尊驾想必也能恢复体力,而尊驾不伤某手下,某到该感激一番。请问尊姓大名?”说着插刀于地,抱拳问道。 那大汉也不曾料到黄忠居然在此时想要化敌为友,但是自己也没什么好拒绝的,何况自己对此人也十分佩服,不如就此结交一个朋友,便也置刀一旁,抱拳道:“在下蜀中江州人氏,甘宁甘兴霸!敢问将军尊讳。”黄忠大为惊讶,甘兴霸乃是蜀中第一名家,刀法无双,但是这都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因不容刘焉割据蜀中,被其重兵围困,甘宁自持大刀,保护家人,出重重包围,无人敢近,声名播于天下。而后更横江越野,成为江湖中大侠,把舵长江,以绢系泊舟,离岸则断之,称为“剪彩”,又高挂锦帆,纵横大江,江湖号称“锦帆贼”,威震一方。想不到今日在此相逢,还相斗百余合不分胜负,看来自己的功夫也并不太逊,心中思想,俨然用甘宁作为衡量武功的准则了。 甘宁见黄忠只顾发呆,不由得奇怪,又追问了一句:“敢问黄将军尊讳,现于何处高就?”黄忠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
      礼,连忙答道:“贱字黄忠黄汉升,现在南阳太守袁公部下陈兰将军帐中充裨将。”甘宁倒没听过黄忠的名字,但是黄忠本事了得,他也不是以名气取人之辈,又听黄忠不过是个裨将,不禁想到自己空有一身本领,也不过做个横江草寇,感时伤心,只叹了一句:“世道不义,埋没英雄啊!”黄忠听了心中一动,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听甘宁又继续道:“甘某始终以为武学以刀剑伤人,搏击之中无非快、重、猛,机变四者而已,故凡二十余年循此道,而刚才与将军交手,却是感到还有在这四者以外之处!”黄忠拂髯笑道:“武学非以伤人故,武字从戈从止,意在止戈。上以无量之法,下以人事规矩,不可一味求强,非止练武,亦是养心。” 甘宁若有所悟,正待开口忽然发现场中突然出现一人,竟然是悄无声息的来到,而又一言不发,不由得觉得高深莫测,也就住了口,看来者是谁。 这边刘萍抱起宋明,但见他脸色煞白,一只手还在死死的按住胸口,那里鲜血涌出,汩汩不绝。刘萍连忙点中他胸口穴道止血,又忙着帮他处理伤口,也没顾及场中的打斗,侧眼一瞥,竟然发现这宅子的主人,那个老头,就背负双手,站在院子中央,但是他脸上的神情与周身所散发的气质,却是与刚才所见到的时候完全不同,仿佛已经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百姓,而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心中一惊,险些叫出声音来。 还有人比她更加激动,黄忠大声叫道:“童前辈,弟子特意来求药!请前辈赐药!”不顾受了些伤,声音惶急在风中竟然略微有些颤抖,可是场中却是无比的寂静。 黄忠求药心切,眼光热切地望着那个老者。刘萍也是大为惊讶,难道这位老者也是一位异人?他住在这里假装成个普通百姓一定是有很重大的使命,否则如何会如此隐忍,连那些小兵要杀他他也不闪躲,如此忍辱,必然负重。 老汉依然如渊深沉,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半晌,缓缓说道:“这雪参回春丹是老夫二十年心血凝结,岂能随便奉上?何况将军来我家中,如此大张旗鼓,要焚烧庐舍,老夫的几间房子不值钱,只是我辽东舞雪庄何曾受过这样的耻辱?”说着一指刘萍道:“这位小姑娘路见不平,你却连伤她主属,叫我心冷!又在我家中舞刀弄杖,还叫我赠药与你,你不觉得自己欺人太甚了么?” 黄忠被他说中短处,自己本来也为这些事情懊悔,此时经由他这样一说,就更加无地自容了。 甘宁倒是惊讶无比,大声道:“原来你这老儿竟然是舞雪庄的庄主!”虽然童灵是江湖上享誉已久的人物,但是他在惊讶之余完全没有顾及到礼貌问题。 童灵也毫不以为侮,只是微微一笑,可是黄忠却是实在难以笑得出来,低声恳求说:“前辈,非是弟子巧取豪夺,实在此药事关重大,某年届不惑,方得一子,却天生成早夭之相,羸病缠身。非前辈辽东白山中雪参不能续命,某再加以功力,或可治愈。念天下父母,无有不为子女计者,况某天命将至,死且未远,能不为子孙长久谋划?前致书贵府,门人排斥;一再拜望,拒纳于后,不得已以至此极,而情势所逼,伤人惊驾,扰乱清静,但讵忍交一臂而错失之?况乎人命!今能得见我师,再拜上已为赐药之请求!”说罢躬身一揖,不肯起身。 童灵冷笑道:“某隐居在此,是为了查明一件往事,实在不愿意与各位多伤和气,但是此药难得,某自有用处,实在难以奉赠。将军请回,你我两家本无交情,可以不必再来往了。”话虽然说得明白客气,但是语气中早已不耐烦。他身在辽东多年,脾气暴躁,本来另有事情在身,却横生出这许多枝节,已经很是不舒服了,如今黄忠之事更不关己,懒得去管,只是感念在刘萍拔刀相助的情义,满心想驳回黄忠一番,当下便下了逐客令。 其余人在旁听得却都明白了,原来黄忠之前早就依照礼仪来过,但是既然如此,童灵也就不该百般为难他,否则如何当得起大侠的称号?别人还没怎么样,甘宁先光火了,大骂道:“你都活了那么多年了,难道还要靠这丹药长生不老不成?看人家一片父母之心,再看看你这副嘴脸!还有什么脸面数说别人?把丹药分上几丸又不待就死!何必如此作难?”说着手中大刀紧握,意思是如果不给就要动手抢夺了。他既然许黄忠以十年之期,心中已经把黄忠看作是自己的知己,不管对方是多么难缠的角色,也一定要帮助黄忠这个忙,更何况与天下武学大师一战,机会有限,既然碰上,如何能够睁眼错过? 童灵却不理会他二人,径自走到刘萍身边,俯身察看了一下宋明的伤势,脸上表情十分复杂,回头看了看黄忠叹气道:“这武夫功力还当真了得!居然能够重伤此人。”却又笑道:“有我的雪参回春丹,不出三日他必然痊愈!”说着就从袖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丸药来,递给刘萍,让他给宋明服下。 刘萍迟疑了一下,怯生生地问道:“老前辈,这药不是不轻易送人的么?”童灵冷笑道:“你这孩子不畏强暴,打抱不平,在这乱世中尤其可贵。老夫的几个徒弟,都是如此,老夫很喜欢你的为人,些许丹药算得什么?老夫偏不给那些巧取豪夺之人!” 刘萍看黄忠面带羞惭之色,却一点也不敢发怒,甘宁在一旁早已横眉立目,胸口一起一伏,心中感到不忍,心想黄忠纵使有不是,你童灵岂不是更不对,算来我们这场误会全都是你搞出来的。心念一转,便笑道:“老前辈,你既然把这药赠给我,就该给我作安排。”童灵看她神色,知道她的用意,冷笑道:“你不想救治你的手下么?这药可是十分的有限了!” 刘萍依然是面带微笑,说道:“这个人并非我的手下这么简单,他受伤也算是为了我,他是我哥哥中山刘驰的臣属,却不是我的手下。我不但很想救他,而且是想让他立刻就康复!”“那你为何不让他服用雪参丹?”刘萍看了看黄忠,说道:“为了这位父亲。老前辈是德高望重之人,必然一诺千金,若老前辈肯赐药,小女子即便带着我这位哥哥离去!” 黄忠大为感动,眼中潮红,但是却没有流泪,说道:“姑娘,刚才是我不好,伤了你们兄妹二人。小犬不才,能得两位如此眷顾,纵使某倾尽余年,求其延寿,生死安顺天命,也无怨恚。某不敢夺人性命,就此告辞。”回望了甘宁一眼,说道:“兴霸兄,不妨随某回家小聚。” 甘宁大为着急,虽然眼前这双方互相推让,令他也热血澎湃,很是感动,但是自己既然和黄忠成了好朋友,能够生死相交,如何能够坐视他的儿子重病身死?一切的一切,都源于童灵的不近人情,他不禁又为性格中的强盗情结所惑,大怒道:“汉升兄不必烦恼,待某杀了这老儿,取药与你便是!”说着刀锋幻起,直取童灵。 黄忠和刘萍不由得都大为震惊,为童灵倒吸一口冷气,但是童灵如果那么白给,也就不能成为武学大家了,但见童灵在甘宁刀光中自由穿梭,根本不会受伤,还冷笑道:“你们倒互相推让起来了,难道你们说给谁吃,我就要巴巴的把我的灵丹送人么?小姑娘,我是看重你的义气,你既然如此,那也不要怪老夫不近人情,连你的那一丸我也不送了!”刘萍还不等回答,甘宁先骂道:“老匹夫,有点宝贝就了不得了!拿腔拿调,今日先斩了你,回头在死人身上拿东西,看还装腔作势否!”又回头叫道:“点子扎手,汉升兄并肩子上啊!”见黄忠一脸懵懂神色,才醒悟过来,又说:“我一个人未必打得过这老匹夫,汉升兄快来夹攻,速战速决!” 黄忠确实有点心动,但是如果杀人夺药,纵使能取得,岂不要遭到报应?何况自己一向以正气自命,若是做这样没良心的事情,难道是自己所愿意么?童灵却哈哈大笑道:“你总算还有自知之明,不枉为绿林豪杰,你们两个一齐上罢!”说着从袖中甩出一节钢鞭,劈面打来。 童灵手使单鞭,贴身近战,更兼功力雄浑,他料黄忠甘宁都不是自己对手,再有刚才一场剧战,必定不耐久斗,何况高手对战,最忌讳别人帮助夹攻,自己招数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不说,还要受到些阻滞,所以叫两人一齐上,反而胜算更多些。所以手中招式更见凌厉,逼得甘宁连连后退。 黄忠一见甘宁处在下风,心想他与童灵无怨无仇,居然为自己不惜和天下有数的高手来对战,自己却要坐观成败么?把心一横,对天暗自祷告道:今日之罪孽全在我黄忠一身,老天千万不要归咎于我叙儿与兴霸贤弟!便一挥长刀,加入战团。 黄忠一旦加入战团,双方胜负形势立变。他的刀法柔和平易,甘宁则迅猛绝伦,两人相得益彰,不仅没有童灵预想的互相掣肘,反而威力倍增,将他逼迫的毫无还手之力。甘宁一见自己与黄忠刀法合二为一,居然能够有如此效果,实在是兴奋无比,也不管对手是何人,只管把手中招数展开,两人心意相同,都是爱武之人,竟然把自己最主要的目的忘却,而是尽情展现这刀法中的妙处,各自体会其中的真谛。 他们二人越是放松心情,发挥的反而更加神奇,童灵可就难以承受了,本来他冀望于二人的发挥不如单打独斗,可是居然成了这种局面,左备则右虚,右备则左虚,无处不备,则无处不虚。料敌不中,反遭其害,一时更加被动,只得勉强支撑。而黄、甘二人若非刚才消耗体力过多,此刻又一心猎奇,早就将他拿下了。 甘宁和黄忠把自己的刀法使完了一遍,觉得意兴未尽,手上加力,招式逼迫更紧。童灵心中一动,虚晃一鞭将药瓶抓在手中,叫道:“老夫的药丸,想送给谁就送给谁,休想抢夺!”黄忠见他想要玉石俱焚,连忙住手,甘宁也只得撤刀。 童灵气喘吁吁,他从来不曾被人如此逼迫过,但是仍然是一方之尊,自然气魄不同,喘息方定,便笑道:“想要逼迫我么?”一边说一边倒出了所有丹药,留下一枚,仍然装入瓶中,将其他药丸一握,那些灵药全都化为齑粉。 黄忠大惊,连忙出手抢夺,甘宁也和身扑上。童灵脚下一错,转身竟然绕到刘萍身后,二人不想伤了刘萍,都是一愣,就在这一当子功夫,童灵已经将手中药粉扬空一洒,那些丹药就化为春风了。 黄忠顿足扼腕,甘宁暗暗称奇,童灵却看着自己几十年的心血这样散去,毫无表情,把剩下的一丸药交给刘萍,说道:“老夫一生,最重信诺与心意,本有意赠药与你,自然不能自毁诺言,但是这两人要以威武相逼,决然不可,老夫宁可自毁心血,也绝不为人所乘!”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又看黄、甘二人道:“非是老夫不近人情,当时黄将军来求药,老夫确实吝惜灵药,不愿相赠,但是老夫平生为人,只要顺遂心意,一旦不愿赠送,便是无论如何也不愿相赠了,何况二位将军要来抢夺?莫说是药,便是老夫自己化为灰烬,也决不能夺志,此药并非易得,那千年雪参采撷不易,几味辅药都难得,老夫穷尽一生,也不过得了这十五枚丹药,现在只剩了一颗。可惜老夫平生刚愎,不用以济世,暴殄天物,将来会有报复,老夫一身承受,但是本性难移,遇事便如此,也是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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