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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主仆各逢灾,乱世被犬欺[2/2页]

武林大会 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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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地方,周围大大小小全都是这样的屋子,无数的眼睛盯着这边,身旁两个家丁扶持着自己,刘驰还算高大,否则这两个人一定会把他举起双脚离地的。刘驰心中更加恼怒,再次挣扎着要摆脱那两个家丁,这次他打定决心,无论如何不能如此忍受非礼的待遇。 左边那个家丁心中还在奇怪这次抓来的人为何如此无力,若是再很能吃饭,那做活岂不是要很亏,他的脸上一痛,仿佛被什么刀片划过一般,从左脸颊一直延伸到右耳处,他下意识的一捂脸,右面的那个家丁脸上也吃了一记耳光,声音极脆,大家都是一个激灵,刘驰已经从两个人夹逼之中脱离出来,站在广场上,恨恨道:“匹夫无礼,我堂堂宗室也容尔等乱碰?” 那两个家丁猝不及防,吃了个亏,心中恼恨,此时要挥拳再上,却被那个为首的拦住了,那个人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刘驰,刘驰也打量他。那个人一副短小身材,身穿一袭麻衣,袖口裤脚都扎的紧紧地,腕悬一条马鞭,眼神中精光四溢,不住打量刘驰,嘿嘿冷笑。 刘驰敛容正色道:“汝此为何地?汝是何人?为何绑我至此?”“阶下之囚,尚有许多问题?”“汝等强绑良民,与盗匪何异?目中宁无天子之圣法哉?”“这墙垣之内,我温之夫为天子!”刘驰一听此言,怒不可遏,戟指那名叫温之夫之人,厉声道:“汝不过家奴之分,且无牛马之勤苦,无非巴结主人,欺压下等,自作威福,为善吠之犬,能蹄之驴而已。猕猴啸谷,不知山中有虎;泥鱼搅水,岂料水底藏蛟。草芥之人,榛莽之辈,寄生旁居,仰人鼻息之类,竟敢口吐狂言,辄出悖逆,犯族灭之禁,乃以陋形比于天子,不自视乎?汝既知我果何人乎?非为汝之无礼则甚,其大逆不道,实为可诛!” 此处乃是处庄园,那些小房屋里居住的都是些农奴,只是与其他地方不同,这些人都是抢掠来的,与其说是农人,不如说是奴隶,每日工
      作都要戴着镣铐,这广场周围便是土堡,不论何人都不可能逃走,因此这里的工头也十分嚣张,才会说出墙垣之内我为天子的狂妄之语。然而周围的这些奴隶都出来围观,并非他们想来,只是这里的规矩要每次抓到新奴隶后,都要在广场上殴打一番,谓之驯化,让那些旧奴隶观看就是要让他们复习一下痛苦,可是这里的奴隶好不过是周围的百姓,被强行掳劫,又何曾见过刘驰这种出口成章,痛斥总工头的人?一时都听呆了。 这温之夫就是温家的仆人,几代服侍,主人便赐他家姓,从此有了些尊严,而因为他粗壮,且心狠手辣,颇有些魄力,便一直在这里监督奴隶。平日里嚣张跋扈得很,今日却被刘驰斥为善吠之犬,能蹄之驴,如何不恼?他如何知道刘驰家中像他这样的四等仆役,恐怕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更兼说了些无法无天的话,刘驰是宗室,汉家天下都是他们家族的,天子也是他远房亲戚,而这样一个跳梁小丑在这里卖弄,他如何能够坐视? 温之夫点头道:“好、好、好……”他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只是说不出来别的话来,最后终于转过了这一口气,凶狠说道:“给我绑起来!”刘驰怒道:“汝知我为何人?竟敢绑我?”温之夫冷笑道:“我不知道,亦不愿知道!绑了!”说着一挥手,手下众人拥上。 刘驰除了怒气填胸外倒是并不惧怕,把心一横,怒喝道:“士可杀不可辱!汝等且近前来!”众人见他势头可怕,稍微有点犹豫,回望温之夫,温之夫大怒:“还等什么?还不快上?”众人稍稍有了点底,再加上以前没少做这类事情,不论谁被抓来之初,都会尽力挣扎,新手都要过这一关的,看此人如此行为端正,似乎还是个斯文人,应该好办些,想通了这些,就一拥而上。把刘驰裹在中央。 刘驰纵使不懂武功,力气也不济,但总算是上过战场参与过杀戮的人,跟这些人比起来,多的就是那一份勇气和刚烈,当时知道自己的拳脚不足以伤害对方,索性连抓带咬,抱住对方翻滚撕扯,打斗了没多久,他十指上已经都鲜血淋漓,其中有对方的血肉,也有自己指甲翻转的,有一人抱住他的腰际,他便下意识的以肘反击,十几人裹在一团,一如街头厮打,全无半点斯文,刘驰满心愤怒,打定主意,就是死了,也不能失却尊严而受辱。 只听一声惨叫,众人纷纷住手,只见一个家丁偏着头,一手紧紧捂住颈窝处,指缝处鲜血淋漓。刘驰口中咬着一块人肉,披头散发,怒目而视,一口啐掉,十指箕张,状如疯虎,众人心中又惊又怕,俱各丧胆,不敢再上前。 且说刘驰愤然反抗,威势自然,虽然不会武功,但匹夫不可夺志,搏命之态摆出,吓得众家丁也不敢上前,温之夫愤愤一甩马鞭,脆响一声,说道:“怕什么?我养你们有什么用?还不赶紧把他绑了!”众人惊魂稍定,再经他以逼迫,胆气少壮,再度扑上来,不过这次都有了防备。一人从背后将刘驰抱住,其余人各拽手脚,六七个人便把刘驰举到空中。人一旦离开了地面,就会有心无力了,刘驰不住的踢打,可是终于没有什么作为,被众人绑缚在一根木柱上。 刘驰手脚被缚,依然怒骂不止,温之夫喝令两个健壮家丁一左一右,狠狠鞭打刘驰。刘驰强忍疼痛,面不改色,只是破口大骂道:“无知竖子,胆敢逞威,不自知尔!实无法无天之类!贼子!”温之夫看他渐渐声嘶力竭,两股上鲜血流淌,心中得意,上前问道:“汝可知此处孰为尊者乎?”刘驰冷笑一声,一口血痰,正中温之夫左眼,顺着其眼睑流下,吓得他连忙捂住眼睛,却发现不过是口带血的口水,不由大怒。 刘驰却恨恨说道:“汝低贱之人,也配称尊者?无非猫狗之类,我中山刘家,纵车夫仆役,其贵气文风,胜汝千百,而今上蹿下跳,为得志之小人态,妄言欲我宾服,不亦可笑乎?”喘了两口气,又继续道:“纵是市井之人,亦不能夺志,况我宗室乎?强逼何益?威武何屈?我堂堂帝室之胄,为汝所乘乎?则上愧父母,下愧子孙矣!国士之怒,白虹贯日,赤星犯月,上冲天宇,下干地维,虽万户侯爵,三军之帅,一国之君,不可不深畏之。汝是何等人也?敢以威逼我?汝不畏我,反望我畏汝乎?可谓无知无畏矣!贱人!贱人!贱人!” 温之夫再如何也不曾见过如此顽强者,他曾经驯服了几百名奴隶,没想到今天这个最文雅的却似乎是最有坚决的态度的,不得不吃惊,乃至于恼羞成怒,再加上周围人哄笑不断,他几次想反驳,却又插不进嘴,脸上挂不住,顺手抄起一把铁锥,朝着刘驰腿上便是一砸。 只听咔嚓一声,刘驰被一种疼痛攫住,那阵极具眩晕效果的心悸过去之后,腿上传来的痛楚令他蜷缩了身体,猜想自己的腿骨一定是折断了,否则不会有这种痛楚,然而他强忍着不晕倒,咬住下唇,他知道晕倒就是屈服,所以他坚决不能倒,可是他苍白的面色和滚滚而下的冷汗已经昭示了他身体此刻所受到的重创。 温之夫得意地一声狞笑,说道:“我是贱人!这下你服我否?”一咬牙,倒持铁锥,直刺刘驰的腹部,一股温热的液体窜出来包围了他握着锥柄的手。刘驰痛得双眼一翻,啮唇出血,也没料到他又来一下,但是他心中早就准备好,即使死也要死得不失尊严,无论如何都不能吭一声,而此刻疼痛使他除了呻吟什么力气都已没有,与其呼痛而被人嘲笑,不如缄默。 温之夫没有刺得太深,但是肚子总是人最柔软的地方,这一下也给刘驰开了个洞,他看到刘驰不喊不叫,不骂不叱,心中得意,傲然对他说而又似乎是自言自语道:“先生既然不服,何必在我面前弯腰躬身?”刘驰也不看他,弯腰不语。 温之夫转身扫视了一周,下面的一双双眼睛都傻傻的看着自己,有些人已经不忍再看,转过脸去了,他大声叫道:“不许转过去!都看着这个人!顶撞我的就是这个下场!”众人又齐刷刷的看着他们,只是有些人面带不忍之色。 刘驰要屏住这口气,如果挺不住就会晕倒,腿上和腹部钻心的疼痛传来,他已经不能分别哪里更痛了,耳中不断轰鸣,眼前黑晕的范围也越来越大,他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不能昏倒! 温之夫干笑几声,背过手在身后,踱了几步,笑眯眯的把头凑过刘驰面前来说道:“你若听话,不摆这老爷公子脾气,也免得受这罪,我们这里不问来历,到这里就要听我的!” 刘驰渐渐适应了疼痛中的感觉,勉强压住了那昏迷的冲动,心中还是无比气愤,看他又把脸凑过来,一调内息,又是一口血喷过去,又正中温之夫左眼,不同的是这次只有血,没有其他。 温之夫大惊失色,不要说没想到,光是这份耐性就够令他惊讶,连忙后仰,以手护住脸庞。可惜刘驰怀愤已久,气息太急,已经喷到他脸上。反而是他的动作太急,又忘了手中握有锥子,竟然一锥捅入自己眼眶,霎时间血光漫溢在他的眼中。一声惨叫中,倒地翻滚。 刘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只见到他捂住眼睛,满地翻滚,却也未想到他自己伤了自己的眼睛,看他指缝中血光四溅,还以为是自己的血迹,一时气愤未消,旋即骂道:“贱人便是贱人!汝……汝纵能……纵能伤我,杀我,我亦不服汝!汝自以为……为何人也?恬不知耻,驰骋威风,身体可任汝……任汝戗伐,血本水化,流之何惜?纵碎我肢体,亦不服也!痴人说梦!若我屈就于汝,除非……除非天铺地悬,江河西上,海漫泰山!驰上敬天道,下忠国家,何处又添汝来?汝……”他一连说了那许多话,眼前一黑,早已不能视物,只是股激愤之情撑着,继续骂下去,也骂得断断续续,然而其间气势,仍旧凛然不可犯,此时气息不续,已经喘嗽连连。 温之夫一倒地,众人连忙上前扶住,看看该如何救治,怎奈这群都是粗鄙之人,平日只是鞭打那些奴隶,又有谁精研那急救之法,不过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去。更兼那温之夫连番惊吓,乍失一目,又惊又痛,精神几近崩溃,手捂眼睛,翻滚如狂。一时拳打脚踢,众人又恐为他误伤,只在旁边围绕盘旋,不能过分近前。 半晌他才渐渐冷静一些,几个老成些的趁此时候冲上去按住他抢夺下铁锥,搬开他手看伤处时,都挑烂了,血肉模糊,也不知能否有救,连忙去找大夫。 温之夫自己渐渐冷静下来,也忍着痛楚,被众人扶起,失去一目,暂时还站立不住,只剩一只眼睛还怒视刘驰,心中狂怒,留下的那只眼睛恨不得喷出火来。 刘驰眼睛已经全然不能视物,耳中不断轰鸣,更不能听声音,只是口中狂骂:“不服!我刘驰汉室之胄,孝武子孙,誓不低头!祖宗在云端上,俯视其子孙,我岂惧汝刀劈斧剁?杀我刘驰容易,要我刘驰低头难!汝是何东西?也配来要挟于我?若有本事时,将我碎尸万段,但少却一块,是汝无胆!但屈服一点时,便是我对不起列祖列宗,死为孤魂野鬼!”声音虽然嘶哑断续,但却更加有震慑之力,众人在旁边看时,也暗暗落泪,那家丁一伙更是不敢上前,连温之夫心中极恨,却也不由暗暗颤抖,心中扑通扑通直跳,也不敢将他如何。 二人就这样对峙,刘驰靠着柱子,连声怒骂,声音渐渐转小。温之夫自己也渐渐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昏倒过去。几个家丁连忙扶起回去,一人说道:“将那新来的关进房屋,三日内不许给他饭吃!”众人都被驱赶回屋子,刘驰也被两个家奴拖回茅草屋,也不加锁,就往地上一丢,也不看同屋的另外一人,砰的一声砸上门,留下了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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