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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屠师战未休,兵败势难回[2/2页]

武林大会 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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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所以,第一次在战场上感到迷茫。纵使是败退,也从未有今日这样的惨烈与狼狈,甚至是不知所措的迷茫与空虚,而那种甘心或者是不甘心的说不清楚的感情,在一波一波的涌向自己的心头。 兵败如山倒,那败兵的气势一样能够震撼人心。 就像松软的雪球被丢掷在地上的那种散开。 再不撤退就来不及了,乌兹拉住父亲的战马,就向后撤退,而所有的匈奴人,如同消散的雪球一般,散向西北方向,过汾水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误踏入深水中,或者被激流冲走,仓皇逃过汾水的人们,也只能感谢上天的恩赐。 刘驰率领众军兵,直追赶到汾水岸边,看见敌人在慌乱中跌倒在水中,被激流冲走,而惨呼嚎啕,或者被自己的军队追逐到岸边被杀死的情景,感到了一丝欣慰,虽然是血腥的场面,但是这次战役总算取得了胜利,下面就该去查点一下伤亡和战果了。 回看介休城和那个战场,死尸枕藉的惨状,却是令刘驰感到作呕,身上的几处刀伤,倒并不很严重,只是当他卸下头盔时,才发现
      上面无数的砍削痕迹,几乎就要将这金盔砍透,自己却浑然不觉,身上的衣甲也早被鲜血和汗水浸透,染成了暗红色。要不是多做了几年的苦力,养成了一点力气,恐怕他早就在这个战场上,化作死尸中的一员了。 聂异最先跑回来,擎着匈奴留下的旗幡,大声喊道:“主公!我们打败的是匈奴的右贤王!我们打败了右贤王!”说着战马已经驰到近前,将那旗帜一举,指着上面的匈奴文字,大声念道:“大匈奴右贤王!”又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 刘驰也觉得痛快,但是他笑不出来,这场战争虽然死伤惨重,但是却是他所打的第一场大胜仗,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能取得这样的战果,也自然觉得很满意,现在听说对方在匈奴社会中间地位也是很高的,更加高兴和宽慰,本来他就担心对方如果不过是匈奴中的一个小部落,更大的还在后面,那刘驰便是有天大的能力,也不足以抵挡下一波进攻了。 “启禀主公,”张正的声音响起,“我军此战杀敌一万三千余,俘获敌军两千,战马三千,金鼓兵器装载十余车,敌军相互践踏,涉水淹没者不计其数,估计在万有六千人以上,如此算来我军总共歼敌在三万左右。”“那我军的损失呢?”刘驰急于要知道自己的力量还有多少。 “我军损失过半,正规军队加上民团,总共还剩余五千人,其中一千人重伤,需要修养月余。”刘驰不由得又为之黯然,一半的军队就这样的消失掉了,胜利又能怎么样?自己的损失如何能够弥补?战争对于任何一方都是没有好处的。 拉扯了一下腿已经松软的战马,刘驰信步走在战场上来回巡视,后面跟随的是聂异和张正,以及他的一些亲卫。不时停下来和士兵打招呼的他,已经感受到了士兵们的信任和爱戴,在战场上,自己运用了一次智慧来谋求胜利,并且成功,他转身看了一眼张正,虽然穿着铠甲的张正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而又认真,但是从他微微褶皱起来的眼角,可以看出他对于这场战争的结果也是满意而又自豪的。刘驰从来没有如此此时此刻这般强烈的思念起吴霜,他迫切的想见到那双永远带着笑意的眼睛,谁能够给自己带来真正的支持?所有站在这里的人们,他们都可以给自己一种安全的感受。就像张正和宋明一样,当然,还有聂异。 初生的阳光是那么的和蔼,刘驰知道他将会变成正午的骄阳,但是现在,他还是个温顺的小子,那和煦而又温暖的感觉,洒在身上,带着点夜的寒意,令他不得不沉思自己此时所处的状况和将要走下去的路。 在这个乱世,我也许应该领导着这些人,继续走下去。在这之前,或许他们都不曾想过要怎么样,不过是因为诸国征战,互相攻伐,而谋求在战场上安全的走下来,可是从今天开始,我刘驰不仅要保障介休城,更要把目光放的远大一些,就如同刚才在战斗时所想的那样,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世道,这样大汉家天下才能长久。 可是谁能够为我谋划呢?并州真的是个很适合的地方么?几个疑问不由得涌上心头,何况这些士兵就足够了么?但是自己还能依靠谁呢?就像他们依靠自己,使得存活的可能增加一样,自己也需要依靠他们,从这一战开始,他们也就彻底成为了自己的军队。 当他乘马回到介休的城门的时候,看见了百姓父老们欢迎的队伍,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涌起,他下了决定,就从这片土地开始。 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还可以继续生存下去,但是我们此刻想要得不仅仅是生存而已,而是生活。 重整旗鼓的介休城,以其原有的面貌站立在汾水谷地上,但是在她的名字上,又笼罩上了战胜匈奴的荣誉光环。不少的民众相继迁来,为了躲避匈奴人的侵袭,这个城市或许还是比较有保障的。 刘驰在县衙审问了一下被俘的敌军,才知道了一些匈奴人的情况,原来日前他所打败还不完全是右贤王的部队,应该说是挛缇家族的部队。匈奴人的三大家族:呼延氏、挛缇氏和兰氏在政治的权力上是分庭抗礼的,撑犁孤独单于是呼延家族的鄂利骨都侯担任,兰氏和挛缇分掌权力,而挛缇家族的这次惨败,对于他们是一种濒临毁灭的灾难,而呼延氏家族,将会进一步确立其在匈奴人中的地位。当然一些俘虏不见得会有这样的见识,这只不过是刘驰从他们断断续续的叙述和不见得多么准确地翻译中推断出来的。 当然刘驰还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日前宋明所擒获的敌酋,竟然就是匈奴的左贤王。这不由得使刘驰精神为之一振,但是如何去处置这个左贤王,还是个大问题。想到这里,挥手命人把这些俘虏带下去,却起身在厅中徘徊踱步,宋明和聂异正在军中处理事务,粮食大丰,正该扩充军队,补充之前一战的损失,而张正在安顿迁移来的人民,并处理政务,眼下自己的人材还是太少了。身边连个献计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张正此人长于政略,可以将事务委之,但是遇事与之谋划则难有计策,这不能不使得刘驰忧虑再三,甚至超过了对于难以抉择如何处置那个左贤王的烦恼。这时他不由得想到了袁绍,心头为之一宽,不由得哑然失笑,想袁绍谋士如云,各有抱负,袁绍遇事照样是难以抉择。看来谋士过多而无决断,一样是不可取的。 忽然从门后转出了一人,笑道:“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这样走来走去的?为何不问问我?”刘驰转身一看,原来却是刘萍,一时也笑道:“抓了这许多俘虏,全都是匈奴人,难以决定如何处置!”刘萍一听不由得噗嗤一笑,指着刘驰说道:“哥哥几时和宋公耀一个毛病了?这有什么不能决断的?”“噢?”刘驰问道,妹妹看这个问题却似乎是很简单的。 刘萍正色道:“若要一泄愤怒,自然是把这些异类们全都杀死,号令城头,或者再把他们的头颅尸体送回营地。”“可是,”刘驰一皱眉头,“这未免也太残忍了!若是战场上的敌人,自然杀之无恤,可是既然已经放下武器来投降,那就不该再妄杀,否则与秦皇霸王何异?” “那介休城此时正需要人手,就把这些人沉枷重锁,驱以鞭策,闲时驱赶下地耕作,修筑房屋;战时放置阵前,阻碍敌军冲锋。”刘萍似笑非笑地说道,一面转过厅堂,坐在榻上。 刘驰听了这个方案更是心生厌恶,不禁又想起自己在上党郡所受到的屈辱,厉声说道:“我刘行彰决不允许在我的领地上畜养奴隶!不管是汉人还是匈奴人还是羌人,都不允许以皮鞭驱赶农人劳作!”说罢也坐在榻上,心情略微平复,说道:“何况要关押,就需要人手,有胁迫,也必然有反抗,这样的策略其实不过是给自己戴上枷锁,反而占用了自己的人手,又徒自惹烦恼,结下仇怨。”说罢摇头叹气道:“我自己也曾经披枷戴锁,又怎么能够那样对待别人呢?” “那就难办了,”刘萍故作为难道:“杀也不是,拘也不是,难道辛辛苦苦抓来了,又白白放回去不成?”见刘驰不语,便上前说道:“哥哥若要是想在并州立足长久,就应该把他们全都放回去!” 刘驰为难道:“并非我不想释放,实在是怕这些人回去以后,继续与我们为敌,战争对双方都没有好处,而增加敌人的力量,更是只对我们有害处。”刘萍笑道:“哥哥才打了一仗,就怕了打仗么?”刘驰满面通红,讪笑道:“并非因为我畏敌避战,只是这战端一开,流血千里,安民之人,不轻易用武。”“可是乱世如此,孰能高卧?”又摊开两手,说道:“不去看看那个挛缇豹是怎么样的人,如何能够判断我们是不是放虎归山呢?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说着两眼中放射出光芒,目光一凛,说道:“若是冥顽不灵,再杀之以儆夷蛮!” 刘驰蓦然觉得自己这个妹妹这两年不见,似乎变得更加邪气,而且处事手段也比以前更加果断和凌厉,虽然她说的句句在理,但是要用行动和诚意来劝降敌人,恐怕还需要天时地利与人和。 “恐怕哥哥首先要说服的是自己!”刘萍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起身着履,又说道:“哥哥不妨细细考虑其中得失,但是真正心诚,才能平服夷蛮,我不多打扰了!”说罢推开门自己走出去,神情竟似有万千惆怅,此时刘驰才觉得妹妹虽然欢笑不断,眉宇间却凝结了一段深愁,她为什么有不提宋公耀的事情,而宋明刚一回来,却又出怀疑妹妹之言,回想此前两人所说的却有误会,这误会究竟是什么呢?但是以妹妹的脾气,恐怕不会说任何自己的事情,而公耀碍于我们兄妹之情,恐怕也不能言无不尽,这小儿女的事情,真真是难于处置啊。 可是眼前的事情也不见得比那个更容易,妹妹说的对,如果心地不诚,别人自然无法相信,而自己如果首先都没有说服自己,那么一切都可以不必再谈。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是杀光匈奴,恢复大汉的声威?还是要变匈奴为奴隶,压榨和奴役他们?还是真正的想和他们和好,安定整个国家? 如果能够彻底的同化他们就好了,我们大汉和大匈奴两个大国,就可以合二为一了,但是这个想法未免太过天真,不要说匈奴人能否答应,就连我们汉人自己也未必能够轻易放弃复仇。若是使匈奴人安于稼穑,而汉人中迁居一部分,到塞外放马牧羊,那么将会怎么样?那样之后谁是匈奴?谁是大汉?那么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情况?是汉人的土地富饶肥沃?还是因为匈奴的野蛮? 那样下去究竟会是如何的结果,匈奴和大汉交战数百年,现在两个国家都成了这个样子,大汉被权臣和诸侯以及那些大大小小的贪官污吏折磨蹂躏,而匈奴也是外有氐羌鲜卑,内有部族分裂,两个曾经的大国如今都不过是在痛苦中辗转呻吟的病夫……想到这里,刘驰眼眶不禁湿润了,但是他只是为了大汉的衰落,虽然匈奴有合作的共同基础,但是两强不并立,如果匈奴也完成了中兴,那么也一定是大汉的强敌,现在他有两种办法,一个是借助匈奴强大自己,然后同匈奴决裂;另一个就是利用其他民族削弱匈奴,然后让匈奴自动并入大汉。 刘驰拿起了桌子上的书简,却又放下,一个小小的介休城,兵力不过万人,想要抗衡一个民族,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张燕割据晋阳,这才是自己崛起争霸的首要目标,匈奴不是不能收拾,但是至少要在平定整个并州之后,那么无可避免地要走第一条路,但是这一步该怎么走下去呢?根据现在的形势,如果杀死了左贤王,无疑是帮助另外两个家族削弱了挛缇氏,而如果放回了挛缇豹,或许还可以使之维持内部的均势,那么匈奴之间的内斗不会轻易的平息,对大汉无疑是有好处的。 但是自己已经杀死了那么多的挛缇家族的人,如何能够保证他们不再进犯自己,给自己一个安全而又繁荣的后方,在实践的方法论上,确实还存在着一定问题。 “禀主公!张使君求见!”门口的卫士传达道。刘驰正需要张正,连忙叫请。 张正进入屋子,说道:“如今多有人民涌入介休,今日正登记户籍,介休小城,已经有八千四百三十七户,人五万六千三百二十八口。现在虽然不难安顿,但是只怕继续如此涌入人口,将难以处置,不知主公将要如何打算?”刘驰听了不由得一惊,说道:“五万余人口,这简直可以比拟郡国,一个小城,如何安置这许多人口?何况还有万余军队?文端有何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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