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成什么大事么?”这个宫主不知道想要说什么。是啊,一个小县城能成什么大事呢?但是在敌人的面前不能够低头,刘驰昂然说道:“文王起于岐山,高祖出身亭长,一县之地,已经不小了!”“好一个有志气的刘使君!不过现在为什么成为我的阶下囚了呢?”“商汤囚于夏,文王拘于殷,勾践有会稽之困,高祖有白登之围,假如我今日不死,将来死的就是你们!” “大胆!”那叫素秋的女子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冷笑道:“阶下之囚,还要这样子大言不惭!”引得周围一阵哄笑,只有武王沉默不语,只是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她。 “究竟是谁无胆,还未可知,你们不过能做些苟且之事,难道我就会怕你们么?”刘驰也冷笑着回答。“那么,”宫主此时插了进来,“依照刘使君的意思,想要如何是好呢?”他似乎很想知道刘驰此刻的想法,但是他还有其他办法让他就范。 “放我回去!并且保证不在我所管辖的地方胡作非为。”刘驰一句一字的回答道,虽然他知道这样的要求在对方看来是好笑的
,但是为了自己的良心和百姓的生存,对方可以不答应,自己不能不说,如果对方要继续这样下去,他们如果想要杀死自己,那么一定早就动手了,能让自己存活到现在,那一定是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这种价值就是自己的筹码,不如拿来放手一搏。倘若万一这种尝试成功,那将会使自己多了一分努力的希望。 “刘使君,”宫主带着笑意回答道,“你不知道你的生命操控在我们的手中么?我们不妨把话挑明了说,只要你按照我们的部署,我们是愿意看见刘使君继续作西河太守的!”他停顿了一下子,旋即又说道:“使君被加为西河太守的诏书已经到了袁公手中,但是袁公担忧使君有心自立,因此才没有马上将圣旨送到,如果使君一切都按照我们的意思做,那么不仅能够荣华富贵,而且对大家都有好处!”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要做什么?”让刘驰生气的并非是自己的就职被袁绍阻滞,而是皇帝的诏书竟然能够被随意的拦截,这些人难道真的是些不臣之徒么?原本他只以为这些是盗贼,是些不法之徒,现在看来他们的目的远远不止是要聚敛财富和在无辜的百姓身上发泄自己的怒火而已了。那么自己除了家恨之外,还是有国仇的。这样的变化使得他沉默不语。 “使君可曾听说过南华道人?”刘驰大惊失色,这个南华道人便是传授张角技艺,让他创立了太平教,摇撼了汉家江山的罪魁祸首,纵使百姓不是这样认为,至少刘驰会这样想。可是这个南华道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而自从传授道教之后便消失不见,算来到今日也要有二十余年了,这个老者说到南华道人究竟有什么用意? 没有人察觉到,当南华道人这个名字被提及的时候,还有一个人的神色大为改变,这个人就是那个被称为武王的红面长须大汉,但是他的神情迅速恢复了平静,一如原本就有的那样平和。 “本座就是南华道人!”宫主的须眉为之一振,“不管刘使君对我有任何看法,我都要你知道,我只是要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威严之气变成了慷慨,成了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决绝。 “使君不是很有志向要大济苍生吗?当初本座以为使君乃当世人杰,故此想用逼迫的手段来让使君与我们合作,如果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说着轻轻一揖,可是这种身影,却让刘驰感到无比的熟悉,却一时又难以回想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而他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志向?自己又从来没有说过任何这方面的话。 可是即使对方是南华道人这个大魔头,似乎也没有理由对自己如此的了解,刘驰不禁对他们越来越感受到可怕,难道他们真的对每一路诸侯都如此了解?可是自己也不过是个县官而已。一时忧虑满怀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虽然刘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是那位宫主大人自己也开始了茫然,费尽千辛万苦把这个桀骜不驯的刘驰抓来,却不过是给自己增添一些麻烦而已。他开始努力的思索将这个人抓来的用意,那个时候自己的思路十分清晰:就是要让这个人认识到自己的力量,然后让他心服口服,为自己的霸业贡献力量,似乎就是这么简单,可是这个人现在不仅是没有完全地服从意愿,甚至是完全地没有服从的意愿,反而向自己挑战,仿佛就是他能够以小胜大,以弱胜强。被一个阶下囚如此蔑视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刘使君!”宫主终于从沉默中拔出了自己,“你的处境或许我们现在都清楚,而有些事情还是你所不知道的,那就是你的新婚夫人也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你不觉得很值得再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和策略么?”“我不认为我们的合作有任何可能,现在连我自己都在你们的掌握之中,就是再加上那个匈奴郡主,又能让你的天平上多些什么权呢?凭着我们的之间的仇恨,我只可以被杀死,但是不能够屈服,否则我的妻子岂不是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 宫主听到了他对于双方的夙仇的阐述,似乎是提到了他平生最为得意之事,脸上呈现了一种快意的表情,含着笑容瞟了一眼屏风的后面,挛提不花藏身的所在,那个匈奴女子将会根本不知道其实他的丈夫是如此的回答,他不会把任何一个女子放置在他曾经死去的妻子之上,他或许很君子,但是对于男女之事,或许还没有太多的贯注。 挛提不花倒在屏风后,全身的重量压在左腿上,这让她感到麻痹,但是全身都受制于人,让她有点为了自己的处境而忧虑,虽然听到了刘驰的回答,但是她清楚这个宫主只不过是要这样挑拨自己和丈夫,这是从他刚才的盛怒来看的,这种情况都不能完全相信,可是内心却不能一点也不为这些话起波澜,现在她的头脑很不清醒,耳边只是在轰鸣,她以往的任何智巧,此刻都化为了乌有。 然而这正是宫主的打算,他继续说下去:“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刘驰挥拳大声说道:“尽一切可能,我们需要个了结!”宫主放声大笑道:“我可并不想现在就了结,在世界上寻找到一个对手还是很难得的。”说着一挥手,刘驰便被带出了殿堂。 “宫主究竟想做什么呢?”中阴侯欲言又止,今天的宫主总是看来有点怪异,可是这样的举动不知道是高深莫测还是完全的昏招,世间的事总是如此,越简单就越难以辩认,周围的人们,除了那些太过头脑简单而又迟钝的人,谁会看不到这一点呢? “袁公此刻全心对付北方,张燕不除,总不能插手并州,若不让并州崛起一方诸侯,恐怕不能解除后顾之忧,我和刘驰的帐,不比现在就算!” 挛提不花的心情此刻更加忧郁,她已经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要做什么,而宫主此刻也恰好想到了还有她在身边,虽然没有被她听到自己的真正用意,可是这也与自己的原本想法相差太远。 不过总有补救的机会,两个身强力壮的仕女将挛提不花带走的时候,宫主清晰地看到她脸上不自觉的滑下的泪水,一种满足和快慰开始充盈于他的心头。 “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宫主说道,“不过,武王留下来一会,本座还有事情要说。”当他目送着众人纷纷离去的时候,一个久已准备的计划可以在周折和矛盾之后开始施行了。 “武王,”宫主的胡须和头发在飘动,虽然室内没有一丝风,“我有件事要拜托你,”武王微微低头,谦逊的与他的粗豪外表有所出入,“我将为宫主效劳!”“那么好,直说了,我其实是你最大的仇人!” 武王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刚毅而郑重,他的佩剑在轻轻的震动:“如果宫主在怀疑我,那么可以不用您亲自动手。” 宫主在放声大笑,起身拍了拍武王的肩膀,“从现在开始你是一个要行刺我的人,你原本不是真正的我们中的一员,你来这里只是为了一些宿怨,你在计划着完成你的复仇计划,可是这只是一个计谋的一环,你懂我的意思吗?”武王的长须掩盖了他的神情,应该是一种复杂的感情充斥的他的内心,但是表面上却风平浪静。 “武王,”宫主柔和的声音再度响起,“你曾经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救过我,如果你怀有其他目的的话,为什么还要救我呢?我信任你,就如信任我的左右手一样,可是现在为了我更大的目标,也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目标,我不能不让你受这个委屈。”武王脸上毫无表情,只是冷冷得说道:“属下不敢怀有委屈!”宫主叹气道:“如果这样最好,我将和刘驰订立一个盟约,助他成就大业!” 冯武的表情非常惊奇,盯着宫主肥胖却又泛着红光的面庞说不出话来。 “我与刘驰有不共戴天之仇,其实是他先与我结仇,我才会那样疯狂的报复他,而且这其中还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不算小也不算大。可是他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憎恨他,现在他如果这么快就在我面前倒下,他将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想要他强大到能和我相颃颉时,才让他知道一切的原因,而那个时候,我将打倒他!让他永远的悔恨和无奈,在我的面前屈服。”“可是,宫主,你的目标不是争夺天下吗?”“争夺天下也是为了这个结果,天下将来会是你们的,不是我的,所以,只要你们帮助我,你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冯武拜倒在宫主的衣裾之下,“我冯武只要求能够杀死王越,为报家仇,心愿一了,此生便永随宫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宫主连忙上前扶起,说道:“自舞雪庄和鸣剑门洛阳一战,王越羽翼尽失,他孤身曾往西北,我遣两侯前往行刺吴霜,是想杀掉刘驰的兄弟,让他更加恨我,可是没想到竟然引出了王越,现在他已经投奔袁术,准备东山再起。”“那,他一旦恢复了实力,我们将如何取他性命?”“你尽管放心,袁术此人多疑,不会大用能人。何况现在二袁南北对立,我也不会轻易放过袁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刘驰好好的利用扶植起来,这是我的理想!” “那属下该如何做呢?”“我将会派遣你和北侯、中阴侯去辅佐刘驰,但是他不会信任另外两个人,你就用这套谎言,想办法让刘驰认为你是个双重间谍。得到了他的信任,才是好戏的开场。” “启禀宫主,中慧王求见!”宫主一怔,转脸到武王说道:“你去准备一下,这个计划即将展开。还有,从旁边出去,不要让刘萍见到你!”武王一低头,走了出去。 等到武王的脚步声远去了,宫主才朝着仕女点了点头,“让她进来。”然后自己又端坐回座位。 刘萍一如公主一样的进入这个殿堂,宫主一阵皱眉,先是一个郡主,她的骄傲已经让宫主十分不悦了,如今又来了一个,虽然自己见到这个女子的时候她多半都是这样的打扮,可是还是有一点点不舒服。 “属下参见宫主!”刘萍低眉顺眼的行礼,“坐,”宫主也爱理不理的回答。 “请宫主放了我哥哥!”刘萍不温不火的说道:“以宫主的魄力,我何必坐下来等待回答?”“你怎么知道你哥哥一定就在我这里呢?”“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武王、白虎侯、勾陈侯,也不知道碧儿已经被你收为朱雀侯,但是能够在匈奴人的营帐里制造那么大的混乱,并且劫走我哥哥和我嫂子的人,就只有你了。”“你说什么?”宫主大为震怒,顺手将面前的几案震碎,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那几案就变成了粉末。 “宫主也生气了么?”刘萍得意地一笑,“劫走我哥哥和他的新娘,你既有能力,也有动机,何必抵赖呢?难道你想悄悄的处死我哥哥?你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可是你现在将要怎么办呢?难道一直囚禁他么?” “你太过聪明了,这对你不会有好处的!”宫主冷冷的说道。 “你封我为中慧王,难道我不该聪明?”“聪明不是总有好处的,何况你此时的小聪明恰恰要害你和你哥哥,当然,还有那个……新娘。”“宫主是怕我哥哥?” “从我决定和他为敌那天起,我就没怕过他!再说他有什么好怕的?你我都该很了解他,不是么?”“可是你并不了解他,经过了这许久的磨砺,他早已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如果你给他五年的时间,他一定能毁掉你这二十年的基业!” “激将法对我是没有意义的!”宫主起身往外走去,一面说道:“我一旦站在世人的面前,我永远会比他强!”“但是你一旦站在他的面前,你永远不能强过他!”刘萍冷冷的说道,还带了一丝嘲讽。
第十一章、威武亦难屈,阴谋另酿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