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了你这个叛徒!”乌赤既是气话,也是真话,这个在他掌握之中的弟弟,对他自己犯下了一项永远不能挽回的罪孽。正在他要收紧手臂将这个叛徒扼死的时候,他明确的感觉到了一阵眩晕,眼前的黑影在不断的扩大。 “我难道坚持不了这么一会么?”他绝望而又不解的想,“即使流血,也不至于如此!”可是现在他的鼻腔和口中,都在涌动着血液,从那里不住的流下来,似乎眼睛里也在流淌着血液。再也无法勒紧手臂,再也无法惩罚这个叛徒。只能悲伤而又愤怒的想起了匈奴一句古老的谚语: “刺人的蒺藜,刚出土时柔嫩;居心叵测的敌人,害人之前先表现温顺。” 可惜他明白的晚了一点点,只是一点点,但是结果是无可挽回的。 左贤王的笑声响起,“你的酒是有毒的!你的剧烈活动,让你的死亡来到的更早一些。”说着转而向亦列说道:“你还不挣脱他的臂弯,想要在那里永远依偎下去么?” 气喘吁吁的亦列从死去的乌赤怀中挣脱出来,心有余悸,桑苏也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拔出了弯刀,却脸色煞白,颓然坐在那里,只是说道:“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在做什么!” 左贤王大声喊道:“快来人!乌赤遇刺了!快来人!”亦列一跃而起,紧张的无与伦比,眼睛瞪得很大,似乎要杀了左贤王才甘心。可是帐外一下涌入了数十人,个个剑拔弩张,看着帐中的情形,全都惊呆了。 “是他杀了大哥!”左贤王伸手一指,所有的人都扑向了凶手。 亦列惊慌失措,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可是卫士们抓住的却是桑苏。 “放开我!不是我杀了乌赤!”桑苏天生神力,奋起两臂,将靠近的两个卫士当胸一拳,打得胸肋尽断,可是后面一拥而上的人将他死死扳住,然后层层压上,更有一条冰冷的铁链,从自己的脑后伸过来,套住了他的咽喉,将他紧紧勒住。刀柄在猛击他的头部,他始终没有放弃挣扎和怒吼,但是到了最后,还是在昏厥中被擒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亦列兴奋而又紧张的问左贤王,可是忽然发现身边的卫士们都是匈奴左部的人,他及时而又谨慎的闭上了嘴。 “现在只要等待那些贵族们到来,我们就可以逼迫他们承认你作为单于了!”左贤王冷冷的说道。 亦列忽然感到自己原来也是被利用的,只有挛提豹才是这背后真正操控局势的人,但是杀死兄弟的罪恶感他是一点也没有,如果左贤王的要求不算太过分,或者自己将来巩固了自己的地位,再对他翻脸也不迟,可是如果乌赤不死,或许自己就没有机会做单于,这样算来还是值得的。“你要做什么?”他不禁问道。 “我只是想帮助你,我的朋友,别忘了我是你的姐夫,你是我的小舅子!”左贤王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做下罪恶却丝毫没有后悔只有恐慌的人。 “你怎么说都好,但是就为了这个,妹夫就杀死自己的大舅哥?”“杀死乌赤的不是我,”左贤王无辜的一笑,指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桑苏,“而是他!”说着一摆手,一个卫士就将桑苏的嘴敲开,将一包药粉撒了进去,不一会这个匈奴的勇士就七窍流血而死。 “现在好了,这个凶犯也畏罪服毒自杀了,只要能够弹压所有的贵族们,你的单于宝座算是稳当了!”挛提豹轻蔑的看着亦列,“不过你还真的是个胆小鬼。” “好,你到底要得到什么?我们兄弟已经死去了两个,还剩下一个半死不活的,呼延氏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还要做什么?”亦列无力地说道。 “我要借助你们的实力,击败刘驰!”左贤王向着远处,若有所思,但是在他面前呈现的不过是帐篷上覆盖的牛皮而已。 “可是乌赤不是说要和刘驰一战么?那你这样做究竟还有什么好处?何况乌赤和桑苏都是勇猛的将军。” “道不同,不相为谋!”左贤王意味深长的说道:“这是汉人的一句话,我要的是彻底击败刘驰,救回昭姬……”忽然眼中又放出光芒,问亦列道:“他们都想救回老单于,难道你有这样的想法么?” “当然不会!”亦列马上回答道:“那么这样说我们就上了同一条船了?”他的反应还是够快的。 “不错!”左贤王说道:“我们现在只要掌握匈奴的大权,然后趁着刘驰不备,突然袭击他们,取得一场彻底的胜利,你就可以在匈奴中享有最高的威望,我则可以重获昭姬。这不是两利的事情么?”“的确如此,”亦列回答道:“可是你做了这一切,就只为了一个女人?”他还有些不够相信自己这个姐夫,与其说他是自己的姐夫,还不如说他是个恶魔,今天他所作的这一切凶狠毒辣的一切,就只为了一个女人?亦列不得不怀疑他另有目的。 “昭姬不是个女人!”挛提豹冷冷说道:“她是一切!你这样无情的人是不会懂的!” 亦列不觉有些好笑,这样的人也配指责别人无情?但是他知道现在自己是在他控制之下的,没有必要展现出自己的桀骜,还是暂时服从他最好,没有什么必要招惹他发怒,也就知趣把这次奚落领受下来。 “好了!”左贤王一挥手,吩咐手下:“去召集部众所有的贵族们来这里,乌赤和桑苏言语冲突引起搏斗,结果双双死去。叫他们赶快到这里来!”一些手下全都应命出去了。又回头对亦列说道:“快调拨你的卫士,在这大帐附近埋伏!等会如果他们不肯服气,那该怎么做你会知道的!”说着就带着卫士们走了出去。把亦列一个人留在这个帐篷中。 走出了帐篷,望着天空,“我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挛提豹走向了自己的营帐,他要装作从自己的营帐闻讯赶来的样子。 乌赤被杀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匈奴人的营地,骚动和恐慌在蔓延。 “什么?乌赤被杀了?”呼延氏听到了这个消息,眼泪就止不住的向下流,“都是我害了哥哥!让他一个人去那个混蛋的营帐去!我太高估这个混蛋了!”“可是,可是据说是桑苏大人和乌赤大人言语不合,导致兵戈相向,桑苏大人也畏罪自尽了。现在亦列大人正在招集那些都尉、当户、且渠们去勘察现场。”来报告消息的人这样说道。 “形势看来很危急!”呼延氏来不及伤悲,连忙说道:“快去通知所有的人,暂时不要去亦列那里。如果他们问起理由的话……”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就说匈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应该都去大祭司那里!快去通知,如果不能把他们拉去大祭司那里,我就杀了你!”那个仆人一低头,连忙出去了。 “我要赶紧采取一些行动了……”呼延氏刚刚起身,就听见前面脚步声响,看来是左贤王回来了,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赶忙转到帐篷的帷幕后面,可是帐篷只有一个出口,就是左贤王正在走进来的那个入口。该怎么办好呢?呼延氏摸着帐篷的墙壁,忽然想到夏天的帐篷中骨架没有那么多,便顺手抄起一把弯刀,将帐篷上的牛皮划开一个口子,不顾自己身上穿着的繁复的衣衫,头上的饰物挡住了她出去的路,她一把甩掉那些头饰,从这个口子里钻了出去。 从帐篷里出来之后,她的心一直在狂跳,或许这次是她真正的和丈夫站在对立面上了。她不知道亦列的阴谋和自己的丈夫有什么关系,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一定会利用这次内乱的,她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避免亦列这个野心家登上单于的位置,那样的话,不仅匈奴面临着一场劫难,而且自己的父亲也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或许匈奴与刘驰这一战,胜利了的话,父亲能够回来,可是或许那个蔡琰也要回来,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接受的事实,直接的撤军会让父亲回来的。女人的嫉妒心让她心中的愤怒燃烧到了极点,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让亦列去成为单于,与其让他们这些野心家们夺取权力,还不如交给我自己来掌管! 她的目标就是大祭司的营帐,闯进去却发现那个满头白发的可敬的老人,正在惊愕的看着自己。她意识到自己现在形容不整,丝毫不像个阏氏,可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可敬的大祭司,原谅我这样来见你,但是我们部族现在正在面临着一个大阴谋。”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快速而又干脆地说下去:“乌赤被杀了,死的不只是我的哥哥,而是匈奴的主心骨,这样的事件足以影响我们部族的命运。现在亦列正在他的帐篷中等待我们,我不认为这样就过去符合理智。” 这个惊愕的老人被她这样一提醒,也有所感悟,说道:“阏氏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老夫从来都是掌管与昆仑神有关的事情。”呼延氏深施一礼,说道:“请恕我过于冒失,将大家都召集到您的营帐里,然后我们需要的是在一个中立态度下看待这件事情,如果亦列没有阴谋,大可以将乌赤和桑苏的尸体带到这里,让大家都当场见证。然后在昆仑神的意志下,决定我们部族该何去何从。” “可是阏氏您觉得亦列大人可以作为我们的领袖么?”祭司小心翼翼的问道。他虽然年纪很大,但是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种种变故弄得不知所措。“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亦列纵然对于乌赤的死不负主要责任,起码也是有关系的,至少他会在乌赤和桑苏发生冲突的时候,在一旁煽风点火,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担任我们匈奴的领袖。何况现在左右两部、兰氏都已经大伤元气,只有我们呼延氏还在支撑整个南匈奴,我们的选择就更加不能不谨慎了。父亲必须回到我们这里,和刘驰的战争是实在不能再这样的情况下进行,即使我们现在有着对他们的绝对优势。” 不一时那些贵族们都来到了大祭司的营帐里,毕竟大祭司的召唤力和呼延氏的说服力要更大一些,所有的人都为着这样的不幸感到悲哀,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出了伤痛的表情,毕竟乌赤也还是个口碑不错的人,他的死亡和匈奴内部的惨变,让所有的人都为面临大敌时的内讧扼腕。 “各位,”呼延氏代替着大祭司发言:“我们这里一再出现不幸的事情,父亲还没有返回,这些兄弟们就开始互相残杀。我们在这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再有什么乱子,恐怕就会被敌人击败,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不知道大家以为如何?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急于挑衅我们的敌人,保全实力和寻求内部的稳定,才是正确的道路。现在要是还有谁要挑起我们的内讧或者是和外敌之间的战争,谁就是匈奴的罪人!”虽然她只是个女流之辈,但是这一番话却是有足够的理由和权威的,她不禁是左贤王的阏氏,她更是呼延骨都侯的女儿。 “如果亦列他们有足够的诚意,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去他的营帐里商议呢?”大祭司将刚才呼延氏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加上了自己该加上的话:“现在我们不能再依靠某一个人了,必须群策群力!”这番话也引起了众人的赞同,呼延氏也许不知道,她这样做虽然把自己兄弟的野心粉碎,也在将自己家族的威望削弱。 “叫他来这里!”一个当户说道,“乌赤的死我们不能不追究!”周围的人也纷纷响应,呼延氏满意地看到了自己让整个呼延氏和亦列唱起了对台戏。 “报告各位大人——”一个传报打断了大家的议论,“刘驰的使者带着大单于的信件,来到了营地,被左贤王和亦列大人迎接到了他们的营帐中去了。” “怎么会这样?”呼延氏一下站了起来,“左贤王怎么会和亦列搅在一起?”她默然站在那里,思索了一会,说道:“虽然我不敢确定,但是以左贤王对刘驰的愤恨,他很可能撺掇亦列将使者杀死,那样的话,我们和刘驰的一战就势所难免了!我们应当阻止他们!” 刘驰的使者三人来到了匈奴人的营地,他们并不知道匈奴正处在政变中,但是匈奴的大单于说他的信能够让双方化干戈为玉帛,那么不妨一试,可是求见乌赤的要求一提出来,对面的那些士兵的表情就很怪异。把他们带到了一个营帐,这个营帐虽然足够奢华,但是却并不是匈奴单于的帐篷,难道乌赤要在自己的幕府里处理这些问题么?可是他们旋即看到的就是一个年轻的,但是却并不十分威武雄壮的酋长。紧接着看到的就是左贤王。 “居然是你!”左贤王指着那个使者厉声说道。可是那个使者却一点也没有畏惧,只是一拂长须,气定神闲,说道:“洒家不过是刘使君的使者,特将此信交给乌赤大人,不知哪一位是乌赤大人?”他的匈奴语十分纯熟,执礼也十分恭谦,可是不理会左贤王的话,本身就是对于他的一种轻蔑。 “乌赤大人此时并不想见到你们!”亦列本来在焦急地等待着众贵族都陷入他的陷阱,然后把所有的权力集中到自己的手上,可是现在刘驰的使者来到了,他又开始急于破坏汉匈和谈的可能,好把匈奴拖入这场战争,等到木已成舟,箭在弦上,那么再怎么样,他都可以在战争中树立起威信了。“我们匈奴人是不会受到这样的胁迫的。” “可是这封信是大单于写来的!”使者捧起了那封信,一个仆人将信接过来,交付到亦列的手里。 “我是大单于的次子亦列,这封信的确是我父王写来的!”亦列拿起了信,看了一下外面的封皮,那些匈奴文字的确是父亲的笔迹,“可是我再说一遍,我们匈奴人是不会受到这样的胁迫的!”他将那封信扯得粉碎,看也没看就丢在地上。然后就开始了宣战的行为:“我们匈奴人将要与刘驰奋战到底,你们就等待着被我们碾碎!不过你们没有机会看到刘驰被我们踩在脚底了!”说着向外面喊道:“来人!把这几个人拖出去号令!” 这个带头的使者正是冯武,刘驰派遣他来,一是因为他通晓匈奴语言,不必有意外的麻烦,二来也是恐怕匈奴人不吃这一套,反而对使者不利,如果冯武去的话,即使有些不测,他也能够安全回来。可是冯武万万没有想到,连乌赤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这个二世祖把和谈的可能完全破坏了,主公对这样的和平是很期待的,可是如果这次和谈不成,再要回到这样的局面恐怕至少要有一次战争了。要不要奋起反抗,或者干脆先抓住这个匈奴的首领再说?他在犹豫,可是时间已经不多了。 许多人从外面闯了进来,但是却不是亦列想象中的那些士兵,全都是那些当户、且渠等,领先的竟然是大祭司和姐姐,他一下子愣住了,左贤王虽然知道了阏氏出去了,但是却不知道她究竟能做些什么,可是他忘记了,这里是呼延氏的地方,是她的力量的源泉和靠山,她在这样的地方,才会如鱼得水。 亦列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样的时候来到,更没有想到他们来的如此气势汹汹,又不想在汉人使者面前提起自己的兄弟相残,一时所有的计划,全都变成了泡影,难以有及时的反应。 “为什么在帐外埋伏了那么多的武士?”呼延氏蛾眉倒竖,她的质问是有力的,而且在解除了亦列那些卫兵的武装之后,她更加有理由怀疑乌赤的死从头到尾是个阴谋了。所有的贵族们都愤怒了,他们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尽管和真实的有出入,但是他们却至少没有冤枉一个好人。“什么?你杀害了乌赤,还要杀害大家么?”左贤王及时的将亦列的罪行揭露出来。众人愤怒的眼光全都集中在亦列的身上。 “把他抓起来,先押下去!严加看管!”呼延氏在此时发号施令,没有人会不同意,亦列连挣扎都没有,就被带了下去。此时的呼延氏俨然就是一个女皇一样的人,她冷眼瞥了一眼她的丈夫,挛提豹有些局促,但是她明明知道他的罪过,却没有继续追究,只是说道:“我的部众们,你们愿意暂时听从我的命令么?”这个时候没有人说不愿意,大家也看到了这个女子在粉碎政治阴谋时的魄力,如果没有她预先做好了准备,恐怕大家现在或者是屈从于亦列这个叛徒的淫威,或者是被他杀死要么囚禁了。 “那么好的,我不愿意在这个我两位兄弟丧命的帐篷里谈论将来,我们去父亲的帐篷!”一个女子的性情在这个时候才袒露出来,包括刘驰的使者,所有的人全都移动到呼延骨都侯的帐篷里去。 “即使父亲的亲笔信被那个战争狂人撕毁了也没有关系,只要你们愿意结盟,我们匈奴也不会太为难你们的。”呼延氏傲然说道:“你们和父亲欢聚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我现在可以代表匈奴各部,答应你们,只要我父亲——呼延骨都侯,还有兰涂翟单于,以及其他在刘使君处做客的匈奴贵族、战士及平民平安的回到我们的营地,我们将会回到自己的地方。不过在他们没有回来之前,我们是不会撤退的!”她的头微微的点了一点,继续说道:“看在你们在并州辗转,于各势力间辛苦挣扎的份上,我们愿意让出并州的这些地方,到黄河的右岸去,并且永远成为你们刘使君的盟友。”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了一件事,说道:“至于那些汉人,你们就不用再送回来了,我们不希罕那些奴隶!” 她的这一番话,让所有的贵族心中都不禁为她喝彩,匈奴族中有这样一位女性,温柔、美丽、坚强又识大体,这些话说得面子十足,即使是受到对方的要挟,也能够体面的解决,匈奴即使是这样的多灾多难,可是有这么优秀的儿女,那些又算得什么呢?有些民族注定要承受痛苦,以成全那些优秀的儿女,可是也有些民族却在安逸的环境下永远的安逸下去,他们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经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匈奴也宁愿选择前者。 对于冯武来说,虽然自己代表的是一个民族,但是刘驰曾经叮嘱他要现实一些,作为一个使者的一切他都并不熟悉,可是现在介休占了匈奴这么大的一个便宜,就让他们在嘴上取得一些优势,似乎也并不为过,便微笑着说道:“汉人为拥有这样的朋友感到高兴,我们之前的种种仇恨和误解,就那样过去了。”何况刘驰还特意叮嘱过蔡琰的问题,既然这位匈奴的女皇决定不再需要那些人,双方只要互相释放俘虏,就可以按照约定和平下去,那岂不是正中下怀?
第十六章、相煎孰太急,女主将和议[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