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道:“此计甚好,可是谁能堪当如此重任?”戏志才笑道:“提兵冲阵,军中莫如妙才将军,不过日前元让将军所推荐的典将军,可以为副将,正好借助其勇力。”曹操大笑道:“如此甚好!”便开始调兵遣将。 青州军中,虎帐之内,坐着青州黄巾几乎全部精英。“天师将军
不在军中,曹孟德怎会料到?用不了多久,曹操就撑不住了,等他退兵时我们正好追击!”当中一个英俊的青年将军,不无得意地说道。 “再过两天天师将军就要回来了,那时就是曹操覆灭之时。”帐中其他的将军也都随声附和。这位白袍银甲的将军却没有一丝的高兴,他内心中真实的愿望是曹操在天师将军回来之前撤兵,然后他就可以立这个大功劳了。这三四年的功夫,他虽然不是黄巾中人,可是自从青州城破归降以来,转战数百里,夜夺东莱郡,以百人挑破东莱海贼营寨,杀伤降伏数千人,又亲率先锋冲阵,生擒管亥,大功劳已经立下不少,现在在王铎的帐下,他的地位已经超过了神威将军方煦,封号是英武将军,虽然不过是个杂号,但是在青州的地位已经相当的高了。何况青州就是要推翻汉朝,又何必要使用敌人的封号呢? 他看了一眼帐下的杨肃和方煦,两个人都为他感到高兴,杨肃此时已经成为王铎帐下的智囊,又兼习诸子百家,王铎的文治多半都是倚重他,现在王铎不在,军中也确实离不开他。方煦的坦荡更让他感到惬意,或许管鲍之交,也就是这个样子,即使自己是先来,却位居太史慈之下,虽然会有些小人在说三道四,但是两人内心投缘,又管他别人怎么说? 外面忽然一声乱起,“禀报英武将军!敌人袭营!”太史慈心中早就为无仗可打憋得够呛了,但是此时一旦听到袭营的消息,反而镇静了下来,笑道:“不过是小股敌军来骚扰,各营小心,来了多少人?”“不过百余骑,另有数百步卒!”太史慈恼怒道:“我道曹操收编了三十万大军,如何英雄,却这么吝啬,送死也不多来一些!”转脸对高曼说道:“越野将军,烦请率一军出战,定要全歼敌人!” 高曼得令,正是求之不得,这么多天不打仗,任是谁的膀子都有点痒,大声说道:“不劳将军叮嘱,属下定叫他们有来无回!”说罢大踏步出帐去了。 杨肃却在旁皱眉说道:“曹军此来蹊跷,若要激我军出战,或者来袭营,为何却只有这么少的人来?恐怕还有计谋!”太史慈正为此事懊恼,说道:“兵法云:动则示之以不动,观曹操用兵,虽爱行险,但是却不伤元气,现在曹军退兵只是时间问题,若他大举来袭,必然是准备撤兵。至少也该派遣一偏师,可是现在才数百人……”太史慈不禁有些黯然,为这样一个机会的丧失而惋惜,“不过是来骚扰的,那么曹军暂时还不会撤退,我们只要歼灭了他们就是了。” 可是外面的喊声半天也不消歇,反而越来越大,一个士兵踉踉跄跄钻进帐篷来,上气不接下气,大声道:“不、不、不好了!高将军被敌将所伤,我军挡不住敌军的突击,敌人已经快要攻到中军了!”众人都大惊失色,太史慈更是拔剑而起,大骂道:“岂有此理,待我出去会一会敌将!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说着便率领众人出来,披挂上马。 他提枪背箭,出来看时,但见敌军真的是不过百骑,后面跟从的全是步兵,可是也不过数百人,各自提大刀,砍杀进来。青州黄巾这些年经过王铎调教,虽然训练有素,但是多是步兵,被那百余骑突破的一塌糊涂,然后背后跟进的步兵又勇悍异常,慌乱中谁还能抵挡,若不是中军车辆众多,敌军恐怕也就突进来了。而且太史慈发现敌人之所以不突中军,也是因为担心被纠缠住,可是如果他们怕被纠缠住,为什么还要反复冲击呢?那支骑兵真的冲杀往来,精锐无比,看得太史慈心旷神怡,羡慕不已。“这才是真正的劲旅!”他不禁脱口而出。 可是当先的一员大将,更让他感到震撼。一个彪形大汉着上身,露出浑身虬结的肌肉,如铁铸的双臂挥舞着两杆大铁戟,奋不顾身的向前冲去。如果说是谁这么快就把高曼伤在手下,那应该除了这个大汉,不会再有别人了。 “待我去斩了敌将!”方煦的眼中火光跳动,横起了手中的半月戟。 “将军且慢——”太史慈的呼喊声虽然传出去了,但是方煦也已经挥舞着长戟,飞马冲出,而且并没有什么回头的意思,只是甩下一句:“子义不必担心,我去去就来!” “但是我是担心你不是他的对手!”太史慈这句话在嘴边绕了几绕,还是没有说出口,方煦的本领他是知道的,没有理由不相信他,可是看面前的这员敌将,在乱军之中往来冲杀,却仿佛只有他一人练武一般,气息如此渊停岳峙,可是使出来的招式却无不凶猛,只有一种挟山超海的气势,方煦断然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飞马而出,可是此时方煦已经和敌将开始交手了。青州军的大营里面灯火通明,曹军却是趁着黑夜的掩护,典韦在曹操帐下,还没有真正的展示机会,今天得到戏志才的推荐,率领虎豹骑来做先锋劫营,自然杀个痛快为止,只是之前夏侯渊嘱咐他说不可突入中军,让敌军混乱而已,他也便往复冲突,真得让青州兵逃命都找不到方向,混乱的无以复加。 一杆月牙戟斜斜的划过来,典韦正挥舞着双臂,肋下空白的一片是最好的进攻点。 典韦不防到这里还有人攻击他,而且如此的具有威胁,他也感受到了对手的力量,当下大喝一声,右臂猛沉,铁戟压在了月牙戟的杆上,向外荡出。旋即左手戟出,指点向对方的咽喉。 方煦本是汉水操舟的船夫,所练的武功却不像他本人那样孔武有力,但是一把子力气肯定是有的,可是面对典韦所施与的压力,一股无力感却油然而生,他的善于顺水推舟的招式,总是没有典韦左手刺来的迅速,一个黑点,就在眼前那样的扩大,而占据了全部视野。 “我总不能这样被他的气势震慑!”方煦顽强而又固执的想,“虽然他是如此强悍!”一边硬挺着脖子向后一仰,手中的月牙戟就势转动。那戟上的锋利小牙像一把匕首,割向典韦的胸肋。 典韦见他神色有异,感到肋下寒意,右手加力,左手也就因此迟缓了些,方煦借着他注意力稍转之际,挫马后退,长戟也撤回来。封住门户,典韦大戟在他的戟杆上一磕,一阵大力涌来,连方煦的坐马都不住嘶鸣起来。 “就这点本事吗?”典韦大声叫道,不给对手一点喘息的机会,骤马冲来。两支铁戟幻化作两道黑气,又像是两条蛟龙,缠裹着飞撞过来。 不能让他近身!短兵器的优势将会在近战中发挥的淋漓尽致!方煦的头脑还是清醒的,但是他下意识的用长戟的锋锐迎向了铁戟。 双铁戟的锋钺挂住了他的长戟,以迅猛的力量冲来,还有马的速度,方煦万万没有想到敌人的力量如此的强大,他使用了全部的力气,加上自己戟杆长度造成的杠杆消弭的那一部分力,也不能够抗衡眼前的这个怪物。 典韦的速度慢了下来,但是他还在向前冲,方煦的虎口火辣辣的疼痛,不是被震裂,他感觉到那痛的地方是被一点点撕裂的。汗水从自己的额头和脸上滚滚而下,长戟已经被他压得弯成了夸张的弧度,可是敌人还是一点点地靠近,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他,而当他离自己还有两臂或者一臂半远的时候,自己将会更加没有力量和敏捷来对抗死亡。方煦咬紧牙关还在坚持着,可是眼前的黑影在逐渐的扩大。 断金碎玉的声音猛然响起,两人都是一个趔趄,向前扑去,原来方煦的长戟已经不堪两人神力的拉扯,砰然而断,典韦正在全力前压,根本没想到这杆戟如此不结实,他的坐马也就向前急冲。另一侧的方煦也是一样,不过他手中此时剩下的只有一杆断了的废铁了。 二马交错,典韦的强项来了,但是他们的马穿梭的如此之快,而且又并非早有准备,还来不及拿桩坐稳,就已经擦肩而过了。典韦哪里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一横短戟,就是一下,直击已经伏在马背上的方煦的背心。 来不及再多做思考了,求生的本能让方煦将手中剩下的半杆戟向背后伸去,和典韦的沉重的铁戟再次相撞,可是这次他抵挡不了典韦的猛烈,后背上吃了重重的一击,庞大的力量推得他向前猛冲,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如果典韦回马再冲来,我就再也休想能抵挡得他一招半式,我的小命一定不保了!他开始悲观的想。 可是典韦根本就用不着回马,谁也没看见他如何就将两支铁戟都换到了一只手上,随便的划了一个圆圈,面前的许多士兵就纷纷落马,而他的空闲出来的一只手探向自己的背后,也是随便的划了一个圆圈,一股呼啸之声,飚向方煦的后背。 又是砰的一声,太史慈赶到了方煦的旁边,枪交单手,斜斜指向典韦,另一只手却试图紧握,刚才挡住他的飞戟,已经让太史慈感受到了眼前这个黑大汉的力量。“来将通报姓名!”他冷冷的说道,就这样很自然的替换下了方煦,开始准备亲自对付典韦了。 兴奋开始在他的心底燃烧,曹操虽然没有派出太多的兵力,却使用了他最强大,最精锐的部队,这样的部队,肯定是用来作为后卫来阻挡追兵的,那么曹操不是要撤退了么?我们就正好可以就此出兵袭击了!虽然眼前的敌人是如此的难以战胜,可是只要我们迈过了这道高耸的山梁,面对我们的就是眼前的无尽风光。 “陈留典韦,领教足下高招!”典韦看眼前这个白面将军气势,也知道他是个硬手,礼数一过,便大喝一声,纵马冲来。 原来是“恶来”这个怪物,太史慈也毫不示弱,硬碰硬斗了几招,太史慈已经难以抵挡,这典韦在乱军之中,越战越勇,而且他本来就是以大力为长,我何必和他硬碰?想到这里,枪花一挑,便开始在典韦周围游斗,一连打了二十余个回合。一来是因为典韦在乱军之中已经冲杀了一阵子,体力也有所亏损,二来他和方煦换了几招,方煦不太清楚他的路数,才那么快的败下阵来,而太史慈在旁看清了典韦的路子,纵然敌不过他的神力,也好对付他几招,不至于落败。 “尊驾已然胆怯了……”典韦兵器不长,太史慈本领也不弱,如果不想跟他贴身肉搏,或者干脆就不碰他,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逼迫太史慈,好在他看出太史慈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便出言相讥,可是忽然看到自己和太史慈缠斗这许久,手下的众将士已经被敌人团团围住,自己想要冲出去,自然并非太困难的事情,但是这突破敌人营地的计划,也就此付诸东流了。 发现了自身的处境,典韦及时地闭上了嘴。太史慈嘴角露出冷笑,虽然典韦难以战胜,可是自己是统军大将,不能一味把精神集中在单挑上面,成功地拖住了这个恶魔一般的将领,剩下的兵马也绝对不会舍弃他自己冲杀去的,只会在他的身边游击环绕,那么就可以将他们困在垓心了。一见典韦气馁,正是得胜的好机会,便把枪一招,青州兵长枪齐举,向中间蹴踏前进,虎豹骑兵纷纷落马。 曹纯见自己的队伍中的精锐一个个落马,心中急得不行,虎豹骑人数本来就不多,全靠着每个士兵都武艺出众,且又精习骑术。曹操若不是被逼急了,怎么会使用这虎豹骑来做劫营这种粗活呢?无非是要打得对手冒火,才会出兵交战,可是你典韦劲头上来就忘乎所以,现在都被包围了,虽说这些士兵厉害,可是双拳难敌四手,该怎么办才好哦!这些精锐可是死一个就少一个,哎哟!又死一个!想要冲出去,可是却被青州军中的开山将军蒙卫死死顶住,曹纯怒吼几次,都难以冲出去。 典韦意识到自己造成了多大的麻烦,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太史慈预想中的爆发,只是催动坐马向太史慈疾冲,同时铁戟开始交往右手。 “又想出飞戟?做梦!”太史慈双臂一振,身子前倾,一杆长枪如出水蛟龙一般,无比迅疾地探向典韦前心。 典韦如果侧身闪过,那么太史慈一定会就势抖枪,将自己从马上撞下来,而侧身闪过,甩出的飞戟准头也有问题,典韦顾不得多想,身子一侧,太史慈的枪贴胸而过,左手一抬,不是向身后探去,反而一把握住了太史慈的枪杆,猛的一拽,马还是冲向太史慈。 太史慈本来也没打算这一招能够挡住他甚至干脆刺死他,只不过等他侧身的时候旁敲侧击一下,看他还能出手掷出飞戟不。典韦的那短戟实在是有太大的杀伤力,令太史慈这样的高手也不得不忌惮积分。可是敌人一出手,不是自己一直防备的那一招,这让人无比的被动,以至于他的枪杆毫无防备的就被典韦抓在手里。 但是紧接下来的手段更加让人难以反抗,一阵大力从枪杆上传来,典韦顺手的一拽,让太史慈无从抗拒。他本来就在极力向前探出身子,以便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刺到典韦给他以威胁,可是现在典韦的神力对此推波助澜,他一手抓着枪杆向后猛拽,另一只手则挟着两支巨大的铁戟,平胸展开,准备刺向自己,而两匹马的距离越来越近。 太史慈还在两只手牢牢握住枪杆,可是依然难以与自身惯性加上典韦的力量抗衡,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栽过去。
第二十一章、假子出离去,兖州战正酣[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