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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心术应常运,宝刀固时新[2/2页]

武林大会 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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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袭扰边疆的、趁火打劫的来得实惠。”说着一拍座椅扶手,怦然一声巨响,厉声大喝道:“他袁绍以为我们鲜卑人是好欺负的么!” 辛毗心中冷笑,步度根上窜下跳,极尽周旋,只不过是做戏而已。真正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多得到一些好处,因此那些虬结的肌肉,威严的神态以及疾言厉色,全都变成了虚弱和浅薄。“看来胡人毕竟还是胡人,”辛毗暗想道,又将手中的礼单展开,朗声说道:“我虽然地位并不高,但是常常出入将军帷幕。大将军顾念情谊,特遣亲近之人来致意,大人何必如此动怒,反倒把一番好意变成寡恩了呢?大将军准备了一份礼物带给大人,请允许我在此为大人诵读礼单。”说着眼睛偷瞟着步度根。 “既然这样,我倒要听听大将军给我带来了什么礼物。”步度根依然倨傲,把身子向后靠了靠,等着辛毗念礼单。 “汉大将军袁奉鲜卑大人步度根足下:玉冠一枚,玉带三条,朝服一领,玉斗一双,玉璧一双,玉圭一双,玉夬一双,明珠十串,琥珀十枚,红玉十枚,金一百斤,绢五十匹,采帛五十匹,文锦五十匹,纨纱十匹,素缟十匹,葛布十匹,各色器皿二十具,粳米十斛。”辛毗一面朗读,手下的兵士一面将他所念到的物件奉上面前,一时珠光宝气,耀目非常,众人无不称羡。 步度根且惊且喜,没想到袁绍竟然如此大方,怀着复杂的心情看了一眼扶罗韩和轲比能,还未开口,辛毗继续道:“这些礼物,是专奉与大人的。另有玉器十件,赠与扶罗韩大人。”转脸对轲比能躬身行礼道:“这位莫非就是轲比能大人?”轲比能正在沉吟,忽然见他问,他倒是通晓汉语,也没有用翻译,直接答道:“孤家正是轲比能!尊使何事?” “这里有宝刀一口,是大将军送给大人的!”辛毗说着由随从手中接过一把长刀,双手奉上。 “这……孤家并无德义,还是不要领受大将军错爱的好!”轲比能看了看步度根,似乎并不想接受这样一件礼物。步度根并没有在意这些,他的礼物比轲比能的礼物丰厚得多,这让他大大的有了面子,也就不会顾及许多。 “大将军曾言,宝刀赠英雄,诸位大人在草原上驰骋,都是英雄,而轲比能大人,是此中俊彦,请大人不要推辞,否则毗无法交差。” 轲比能一拂帽子旁边的貂尾,双眼眯缝,神光聚敛,正色道:“袁大将军如此瞧得起我轲比能么?那我便领受了!” “设宴款待使者!”步度根早已不耐烦,“把这些礼物都收到帐后去!”  “原来大将军还是如此看重我们鲜卑啊!”经过辛毗一通吹嘘,步度根已经有些醉意,更加飘飘然了。 “哪里?鲜卑诸位大人,乃是草原上的豪杰,大将军早就想要结识各位了。乌丸只不过是离幽州近便,因此才有婚姻之好。”辛毗左右吹捧,把这些人唬得团团转。其实也是袁绍的大方帮了他的忙,否则辛毗一贯直率,怎么做得这谄佞之语?鲜卑诸位大人受了袁绍的礼物,虽然是给步度根的,但是经辛毗一说,俨然是只要亲近袁绍,自然会有好处,哪个不为之动心?因此再被辛毗夸耀,更加不知深浅。 “大将军知道我们将要与并州交战,对我等馈赠丰厚,难道就不是希望我们做些什么?”轲比能对于这个汉使很有兴趣,他的部落中倒是有不少汉人,但是真正有学问的高门大阀并不多,辛毗出身世家,举止风仪不同,当然在步度根兄弟和其他鲜卑贵族看来都是一样,不过轲比能可是清楚的很。虽然袁绍赠刀,让他感到兴奋不已,但是他也相信,袁绍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的心思。 “大将军深知诸位此战必胜,只想为诸位庆功壮行,怎会有什么别的用心!”辛毗朗朗而谈,心中却暗道侥幸,即使是胡人,也未必全都贪财忘义,可是这位轲比能大人虽然懂得利害,通晓汉语,却不懂得汉家文物。你这样直白的问我,我总不能说:“是呀,袁大将军打算叫你们多和并州打上几年。”问话问到别人没有说的余地,这样肯定是不好的。 “可惜我军师病了,否则他在,你一定有的聊,能够尽兴!”步度根见辛毗这样说话,更加高兴,一时无所顾忌,放言无碍。 “哦?大人的军师也通晓汉语么?”“哈——何止是通晓,我的军师就是个汉人!”辛毗眼睛一转,继续问道:“不知道贵军师名讳如何?所患何疾?”“哎,天晓得他抽什么风!他名字叫张源,是从冀州逃亡来的,你难道认得他么?”“张源?”辛毗颇带怀疑,旋即说道:“不认得,冀州人口百万,如果不是名流的话,恐怕是不认识。”“说得也是,不过我看他不是个一般人!”步度根信口开河。 “不知道在下能不能求见一下军师?”“这……”步度根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一招手唤过一个从人,“去对军师说冀州使者要见他!”那人应声而去,不一时又跑回来说道:“军师说了,他身患恶疾,恐怕有传染,实在不便见面,请使者保重。”“你看看,这些人,就是讲究多!”步度根在旁大笑道:“我看还是算了,我这位军师,执拗得很,我也得让他三分!来来来,我们不说这些,今天一醉方休!”  步度根带着一身酒气回到自己的寝帐,冀州的使者也被安排去歇息,他正端详着帐篷中摆放的袁绍送来的礼物,背后却响起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发财了啊!”这个声音虽然是讲鲜卑语,但是发音却总是听起来那么别扭,步度根本来正在仔细把玩那些来自中原的恶宝物,突然受了这一惊吓,酒醒了一半,转回身看见两个人站在帐篷门口。其中一个却是他的军师,另外一个自然是军师不离身的翻译。 张源看见他的惊讶,好气又好笑,但是怒气还是没有消减,鲜卑人冲锋陷阵时常喊这一句话,因此他倒也学会了,虽然说得并不好,也算是能让对方听清楚,但是接下来的话,他就要说汉语了。 “军师不是生病了么?怎么这一会就好了?今天好容易来了些汉人,我以为军师能和他们聊得来……” “我那是不想见他们装的!大人今天被人弄进了陷阱,还以为自己有所得么?”张源说着瞟了一眼地上摆放的宝物,哼了一声,又说道:“要这些破铜烂铁干什么!什么时候因为这个掉了脑袋还不知道呢!”说着怒气又上来,上前一脚,将箱子踹翻,珍珠洒了一地。 “你……”步度根怒不可遏,本来好好的心情全被他搅和了,大怒道:“你干什么?这些玉容易碎的!” “饥不能食,寒不能衣,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你若是听我的,便把这些都变卖了,折成粮米牲畜,分给部众,不仅分给本部,联军上下,全都要分到!”张源冷静的说道:“辛毗小子,想用这些东西给我们制造麻烦,哼,太小看我了!” “你疯了?”步度根虽说不是最爱财帛,但是也舍不得这些,他连年入塞,劫掠聚敛,也不曾见过这么精巧的物件,这也是邺城这种汇集南北之货的地方才能有的,也难怪他不能从幽州、并州边缘的农村得到,现在他最信赖的军师说要把这些分了,还是分给那些曾经是敌人,即使现在也未必服自己的其他部落的人,这叫他怎么接受?这些东西,留在自己这里,或者还能鼓励将士,好让他们卖力作战,要是赠给敌人,那无异于强化别人而削弱自己,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我就是把这些深埋到泉水之下,也不分给那些怀有异心的人!” “大人——”张源改用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地说道:“鲜卑民风质朴,有赏则进,无利则退,公平训导也简单的很。你知道你先祖檀石槐为什么能够建立霸业么?就是因为他断法公平,众人才会效死力。现在这些赏赐都是从冀州来的,不费你一兵一卒,你就把它分了,购买一些人心,又有什么舍不得呢?我们汉人有句话叫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就是说谁有宝物在手,谁就是众矢之的。现在你拥有这么多的宝物,你的手下不能分到好处,你叫他们怎么为你卖名?何况如果他们怀有歹心,那就是取祸之道,变生肘腋不是不可能。你看辛毗那小子,心怀鬼胎,贼眉鼠眼,他们哥俩我都看不上!” “他们哥俩?”步度根大为疑惑,张源一看步度根面露狐疑之色,知道是自己说的太快了,冷笑一声说道:“大人以为大将军真的是来结交你的么?”“他是有求于我,怎么会白白送东西给我?或者是怕我去袭击幽州,买静求安罢了。”步度根傲然说道。 “唉!”张源长叹一声,摇头道:“这些话如果是在以前,我是绝对不会说的,但是现在,从今天起,我还是要说给你听,而且将会言无不尽。”“难道你……”步度根抹了一把脸,似乎全都清醒了,但是又坠入了更深的迷雾中。“为什么从今天起言无不尽?” “因为袁绍他实在是没有见识!”军师一字一顿的说道:“他竟然把希望寄托在轲比能的身上!” 步度根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敏感,顾不得军师并没有正面回答他,急忙问道:“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袁绍他究竟有什么阴谋?” “辛毗的箱子,他带了十口箱子,却献上了四口,那么另外的六口箱子里都是什么东西呢?这些东西没有军队保护,在塞外是没法运送的,而他竟然带着六口箱子返回冀州,搞不好要把命搭上,这怎么可能?一定是还有其他的去处。匈奴就是他的目的地,袁绍不仅要结好鲜卑,还要结好匈奴,而且他赠给匈奴的礼物,只怕比增给大人的礼物还要多!” “袁——绍——!”步度根咬牙切齿,旋即问道:“他难道要联合匈奴来进攻我们?” 张源冷笑道:“看来大人生了头脑,却没学会该如何思考。如果匈奴与刘驰联合,左右夹击我们,鲜卑人能取胜么?” “那你的意思是袁绍在帮助我们了?他会有那么好心?”“并州才是袁绍想要的,我们鲜卑虽然有大军十万,但是却未必就一定能够战胜刘驰。如果实在不行,并州军只要退守关塞,恐怕我们想要突破,也没那么容易。但是万一搞不好,匈奴与并州联辔而进,两个强大的敌人就摆在我们两翼了。而鲜卑如果败了,刘驰势必声威大震,袁绍就失去了取得并州的好机会。他虽然不是为了帮助我们,但是也是在帮助我们。匈奴虽然不能说是朋友,只要不是敌人就可以了。” “那……”步度根越发不解,“那我们只要静静的等着他们结好匈奴就可以了!又何必有什么动作?” “这么说不对。话虽然是这么说,辛毗那小子又为什么赠刀与轲比能?” “又不对?”步度根懊恼不已,听清了翻译的话之后,又说道:“不好,袁绍分明是暗示轲比能才是他心中的英雄!”说着看着那一批礼物,愤愤说道:“我步度根虽然能力亏欠,但是也绝对不能愧对祖先。先祖如此英雄,他的儿孙也绝对不是孬种!” “孺子可教!”军师微微点头,总算把这个木瓜脑袋弄得开窍了一些,不过事情也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不过袁绍这一计,只是用以牵制,大人如果真的战胜了刘驰,轲比能将会成为大人的掣肘,冀州方面受到的压力就会小不少。大人更不要现在就按捺不住,做出什么不冷静的事情。袁绍,此时还是得罪不得的。而且据我看来,即使联合了匈奴,袁绍也不认为我们能够阻挡刘驰,他特意结交轲比能,还有一个用意是让轲比能为这场战争尽力,以显示他的英雄。” “难道他就视我等如无物?”步度根今晚的情绪几起几落,一把抓住军师的衣袖:“军师,请你为我出谋划策,我一定要打败刘驰!” “报告大人,西南面有敌军悄悄靠近营盘,似乎是并州的军队!”外面进来一个侍从,转达战斗的情报。步度根一下子呆立,抓住军师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放开,半晌说道:“来得好!我不给他们点厉害!” “慢!”军师一摆手阻止道:“今天冀州使者来到,大大小小的领军全都赴宴,多有醉酒者,恐怕这样迎战于军不利。不如撤退!” “什么?可是……他们来偷袭能有多少人马?我军再是不济,也不至于……”步度根急了。 “敌军正是探听得我们醉酒,才因此赶来!”军师的语气中却没有一丝埋怨步度根举止轻浮的意思,“我们撤退,敌人正以为得计,这才是引诱敌人的好办法。何况雁门附近狭窄,我军正该退开,让敌军前进,在开阔的地方决战。我军强在野战,而不善于攻城,况且牲畜不服水土,因此瘦弱,更影响大计。现在后撤百里,引诱敌军到高原上,强骑劲箭攻击,再以一支部队迂回抄其后,大局定矣!只要匈奴人不助刘驰,我军必胜,退一步说,即使匈奴人帮助刘驰,胜负也还未知。我军只要阻截九原渡口,匈奴人将如何出击?所以用兵不单要学会如何前进,也要懂得什么时候该后退。” “好,就依军师之言!我这就下令后退!”步度根听军师分析,心悦诚服。 “不可!”军师刚说出了这句话,步度根立刻暴跳如雷,说道:“不可不可,又是不可,你就不能换句别的话说?” “大人应当使轲比能所部断后,而将袁绍的使者困在寨中,让刘驰捉住他们为上!”步度根瞠目结舌,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的脸,“事不宜迟,赶快准备撤退,辎重赶快向后移动,再安排精兵断后!”一语未毕,阵营中已经大乱,外面喊声大起。 冲出帐篷时,但见火光照天,远处并州铁骑已经能够看到,营中为之大乱。 “大人!赶快撤退!”军师急迫的说道,他最担心的就是步度根头脑一热,又不按照计划行事。 “来呀!你们给我保护军师先走!要有什么差错,我饶不了你们!”步度根倒没有出现他所担心的状况:“给我找轲比能大人,托他率军断后,但是不可久战。我们在二十里外与他会合!”说着身影就消失在匆忙奔走的人群中了。 张源眼中倒是有些湿润,不过他看的是辛毗等人的帐篷,叫身边的武士道:“去把他们的马匹全都牵走!这下我看你小子还往哪里走!不落在刘驰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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