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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墙角数枝梅,开谢有谁知[2/2页]

武林大会 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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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放置在山顶的后面,这将会严重阻碍视线。这是一支联军,各自为战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凭着刘驰的能力,绝对能够粉碎那些无组织的进攻,而且如果各自为战的话,也不利于树立步度根的威信,所以张源有理由将这支军队视为需要领导的部队。而对于这支充分依赖指挥的部队来说,中枢运转不灵活,以及判断不准确,那一定是毁灭性的问题。要么就是让军队的重心向前倾斜,可是对方也有相当数量的骑兵,等到战斗打响,到了激烈的时候,敌军一下子冲突过来,我军在正面不能阻止好防御,侧面的打击再被抵挡住,恐怕中军就危险了。不管怎么样,两个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都不要动!听大人的号令!”张源指示传令兵传令,又转脸对自己的翻译说道:“去,到阵前去,喊对方的将领,把这个高声念了!一定要读出气势来。”说着递过一卷牛皮书,那个翻译本来是张源到了鲜卑边境时所挽救的奴隶,可以说是认准了张源为主人的,自然赴汤蹈火,什么都肯做。当下接过那卷书,一骑分开阵势,单独来到阵前,对方见只有一人,料知是使者,也不放冷箭。 只听这个鲜卑人展开卷面,高声大喊道:‘步度根大人携鲜卑诸部大人拜上汉前将军刘,鲜卑曾受诏封,出入关塞,戍守边庭,在邦域之中,是社稷之臣,何以伐为?孤本不愿滥杀无辜,误流鲜血。然兵者,国之重器,示锋刃而不见血光,大凶。要战便战,耀武亦足以卫道。刘将军兵马先出,预布阵势,占尽地利,胜而非武,唯地势促狭,可稍做后退,让出战场,然后武士奋勇,将军戮力,车连轨进,方可决一雌雄,乃知英雄谁属,天命孰得!不知将军有无胆量效晋文之礼让。他用汉音说出,三军听得清楚,不知刘驰如何回答。 并不是张源早就料到战场会很狭窄,如果刘驰真的会后退的话,阵型一定会松动,那个时候只要指挥着骑兵一鼓作气冲过去,一定会让对方措手不及的。因此才会以这个为借口,而且作战总要找些堂而皇之的理由,借这个机会,让刘驰的士气受到一点打击也好。 众人正犹豫间,一匹青花骢缓步而出,马上一位将军,不持兵器,腕悬鞭策,头戴银盔,直来到使者面前,却转身不看使者,高声说道: “大汉前将军告谕尔等:夷狄之有君,不若诸夏之无也。鲜卑猾虏不臣,前后凡五十载,既有檀石槐拒受敕命,如今又何颜面自称社稷之臣?出入关塞,实为掳掠,戍守边庭,悉属妄言。唯见庭藩涂炭,黎民呻吟,非汝之过欤?今前将军刘,上奉大汉天子明诏,招讨叛类,抚恤归命,助纣为虐者早降,天子洪恩,概与免咎,迟来不赦,宜早断决。今陈兵于野,耀武于边,岂有畏惧之理?另晋文退三舍,为报楚之恩而践诺言,鲜卑凶狡绝伦,蹒顸不化,侵我土地,戮我人民,何来恩德?朝三暮四,反复无常,何来信义?以此不可为汝稍退也。而为军阵者,只知向前,不闻后退,汝曹既不早降,便可引颈受戮,以证天网之恢宏,正义之恒在。可速来决死,我并州将士,断无后退之理!”说罢拨马转身归阵,并州军中兵戈相撞连响三声,震天的砰然巨响,军中威声为之一振。 张源在阵后听得清楚,周围人多是鲜卑人,只有小半听得懂汉语,可是这么文绉绉的话也未必能懂,他认得出来说话的乃是刘驰的义弟吴霜,听得他不由得为之浑身一震。早就听说吴霜善于辞令,辩论有才,想不到是这样见识到的。要说春秋无义战,打仗都是找借口而已,可是他自认为这个借口找的还是不错,不想让对方就这么轻松的给顶回来了。不过不管怎么样,鲜卑人是绝对不会受到你这番话的影响的,这场仗恐怕对并州的军队来说还是不好打的。想到这里他原本冷峻的脸上,又不禁泛起了一层冷笑。 可是既然敌军不肯上当,那该如何对付他们,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呢? 就算是危险,也先把部队的重心前移,布好阵势再说!号角声此起彼伏的响起,鲜卑的作战指挥中枢渐渐的向山顶移动。 “想不到大人这么相信一个汉人……”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到耳中,“难怪我们连自己的作战方式都丢弃了,发现了敌人之后这么久还没有进攻!” 所有人都朝着说话的人看去,却是扶罗韩手下的大将贺六勒,轻轻地抚摸着坐骑的鬃毛,满怀着嘲讽说道。 “你诚然是个勇士,”步度根一看是扶罗韩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解释道:“但是打仗不单要靠一颗勇敢的心,还有这里!”他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示意着那些智力蕴藏的部分。不过这话从步度根口中说出来,在张源看多少还是有些可笑。 “我看你们的胆子都吓破了……”贺六勒高傲的说,他是扶罗韩部下资格最老的渠帅,平日连扶罗韩也让他三分,何况在这件事上,他也是竭力反对让步度根做鲜卑人的盟主的。眼下既然抓住了战局上的问题,自然要好好发挥一下,再加上对于自身战斗力的信心,也让他对张源这种缓慢的调度,和迟迟不肯开战感到不耐烦。“如果是我的话,也只需三千人,就能够突破敌军的阵营了!你们如果害怕得话,大可跟在我后面,就可以收割战果了。” “将军——”扶罗韩也不能看着他闹而一句话不说,毕竟不做这个盟主是自己自愿的,打仗需要的是群策群力,即使人多势众也不能大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步度根勃然大怒,他自己虽然不理解张源的调度,但是也不想别人说自己是个懦夫。 “好一个送上门来的敲门砖,那就让我来试试刘驰的实力。”张源没有开腔,此时心中也打定了主意,转脸对贺六勒淡淡说道:“既然如此,也不要争吵,这位将军就率领本部的三千人马,为我军的先锋,给大军开道!”他明知道贺六勒的名字,却故意装作不认识他,也想借机展示一下自己对他的轻蔑,尤其是对于他的侮辱不屑一顾的态度。“军师……这……”扶罗韩不禁担心起来。 谁让你的话说得那么狂妄呢?既然是这么有利的条件,我怎么能够不加以好好的利用呢?张源带着嘲讽的微笑,盯着贺六勒的脸庞:“让我们见识一下鲜卑的传统战法?”他的嘴角微微扬起,那分明是个挑衅的表情,就算贺六勒对于对面的近四万人的黑压压的军队还怀有恐惧,面对这样的挑衅,也不得不把刚才自己的大话兜下来,硬着头皮去率军交战了。 “哼,你们在背后跟着!看我踏平了对方的军队,你们还能说什么!”贺六勒转身拨马向着自己的队伍跑过去。 “等等,”张源又不紧不慢的叫住了他:“对方的劲弩很可能是要准备轮番攻击的,将军可有心理准备?”贺六勒沉吟了一下,带着复杂的表情看着这位汉人军师。“而且,如果将军不能保证军队的快速突进,那么最好还是不要去!” “哼,你以为汉人的那种笨拙的作战方式对我会有效么?”贺六勒胸中的狂妄之气再度被激发,再也不理会他,拨马跑开了。 “这是何苦呢!”扶罗韩苦着一张脸,看着步度根和张源,见两人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反应,又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爱将赶去调动军队。 “你们给我看着,不听将令,是一定会遭到惨败的!”张源对左右的主要几部的大人轻轻说道,怀着对于自己判断的自信,开始打量战场的变化。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不是打击这些不肯服气的贵族们,而是在第一时间发现战机,然后把握住它。毕竟这是一场决战,对双方来说都是。众人一方面不敢招惹步度根,另一方面,对于这个军师的话,也是将信将疑,毕竟他们也不太相信拥有绝对优势的兵力和兵种,各方面都不输给并州的蛮子,怎么可能会战败?三千人的兵力虽然听起来不多,但是作为一轮攻击,已经足够见到成效。 我是不会失败的!贺六勒也有自己的打算,虽然三千人在对面的军队看来,只不过是他们的十分之一弱,但是一场精彩的冲锋是一定会展现的。只要能够冲破敌军的阵形,敌军在正面不能阻挡我们的时候,即使侧翼可能会遭受到一些压力,但是胜利的天平还是会向自己这边倾斜的。何况背后按兵不动的尚有多出对方一倍的兵力,并州的军队怎么清楚他们会不会跟在我的后面前进?这样也使得他们对付我们时有所保留,不能倾尽全力。既然这样,胜利的可能也不是没有,那么就让鲜卑的勇士们来搏击一场。胜利本来就该属于勇敢者。 他的三千骑兵越众而出,站在所有鲜卑人的前面,没有站成任何队列,高举着弯刀,准备向敌军发起冲锋。 “敌军的弩箭厉害,你们什么都不要看,什么都不要想,只要两眼盯着敌人的阵势,一口气冲进去砍杀,就能够获得胜利!”贺六勒还在嘱咐士兵们如何战斗,“马不能停下,如果对方的箭太密集了就躲到马腹旁边,但是一定要保持冲锋!你们的骑术都是草原上最棒的,让蛮子兵见识见识你们的实力!” “冲啊!”贺六勒拔出自己的刀,在空中甩了一个大大的圆弧,三千铁骑,跟在他的身后,离弦的箭只一般向前冲去。 “他不会赢的,只是照这个样子冲过去,肯定不会赢的。”张源默默地告诉自己,今天刘驰摆布的阵型多少有些奇怪,原本应该是方形的阵势最能挡住迎面而来的冲击,如果他们决心采取守势的话。他催动坐骑向前面的高处走过去,他需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其他的鲜卑贵族们也都伸长了脖子,看这位鲜卑各部中有名的勇士,究竟是否能够冲破敌军的阵营。 如果刘驰决心用劲弩来阻挡骑兵的前进,那么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排成一条直线,垂直于骑兵们前进的方向。从两百五十步远的地方冲刺过去,一条密集的弩箭战线能够射击七次左右,而在这七次进攻中,可能会损失的战斗力,应该在一千到一千五百人左右,至于具体的数字,就看骑士们的技战术水平和统帅的技巧了。不过可以清晰地看出,就算是全军压上,也只能增大伤亡,三千人对于一次进攻来说,已经不算少了。 刘驰的军队所排列的阵势呈现优美的弧形,凸出的一面正朝着自己,一个个相互套着的弧线,像是天上的云朵,又像是鱼鳞的排布,大海的浪涛一波一波的涌动,把这个网罗编织得显得严密。如果不是战争,张源倒更是乐于欣赏这样的表演,但是现在他考虑的是这个怪异的阵型,究竟是刘驰有意为之,还是一时糊涂。弧线对着外面,只能让兵力部署显得稀薄,退路狭小而所要面临的攻击面积却更大。而且这样的阵型稀疏,对于骑兵的冲锋的抵挡无疑是不利的,很难想象面对着冲过来的骑兵的铁蹄,以及它们飞溅起的泥土,弩手能够站得这么疏松,然后还能抵挡住这种强大的压力。 刘驰生性谨慎,不看到绝对的胜利机会不容易发动,现在他的兵力处于弱势,应该更加坚定了他采取守势的决心。而且对于这个惯于后发制人的对手来说,张源轻轻用鞭子刮着坐马的脊背,乜斜了一眼面前的敌阵,我们也没办法不采取攻势。攻势很有好处,对于我们的军队来说,来去如风的骑兵就应该冲锋陷阵,借助距离来增加战斗的力量,先发制人不是一定比后发制人好,但是也绝对不是一定比后发制人差,只要在这个地方粉碎敌人的防御阵线,他们的步兵还能怎么与我们战斗呢? 想到这里,张源嘴角不禁又撇过了一丝冷笑:如果我的背后有匈奴人的话,我想我也撑不了多久的。 绿色的草下面是红褐色的泥土,被马蹄卷起,飞扬然后落下,面前展开的是如林的锋刃。 金属铸就的箭镞,没入的时候,会发出噗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就到来的是呻吟和嘶吼,不过这箭来得太快,来不及让人有所反应,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但是咬着牙的人们扣住缰绳,继续向前冲去。 山坡冲到了尽头,地面开始向上折去,刚才的俯冲现在要靠着那股惯性继续前进,如火的日头正对着眼睛,一切变得光芒耀眼,这让躲避箭矢的袭击显得更加困难,不少战士甚至没有哼一声就被射穿了喉咙。 飞矢是如此密集,拨挡和躲避都如此困难,贺六勒捉住缰绳,咬牙紧紧地盯住刘驰的阵营的正面中央冲去。弩矢一次只能填装十只,而这一轮的密集射击,已经让敌人损失了三四百人,可是在敌军飞骑来到迎面之前,恐怕是来不及再装好箭矢射击第二轮了。贺六勒已经激动得不能说话了,何况体力要求必须被保持直到冲入敌阵,他只是朝后面招了一下手,所有的骑兵奔腾而上,声势骇人,但是对于刘驰的军队来说也只是正面局部的攻击。 现在刘驰应该会选择用连续不断的射击?张源站在后面,胸腔里那团独一无二的肉在放肆的跳动,这样的一击绝对不能够让刘驰觉得难以对付的。 还有三十步,并州军的阵营迅速的松动,前排的弩手原地一转身,似乎就全都消失不见了。转出来的是手执长枪的士兵们,枪的锋芒向上倾斜,原本柔和的弧线上突然窜出了无数的针刺,寒芒向着冲过来的敌人,不但没有向后退缩,反而向前跨出了一大步,奋力将手中的长枪向后一顿。 怦怦的闷响连续奏鸣,血沫和肉屑乱飞,有这样长枪组成的队伍,似乎不像看起来那么容易突破。冲在最前排的鲜卑骑士们有的撞在了枪的锋刃上,连人带马被撕成了两半,有的也能够闯入敌阵,但是丧失了冲击力之后,却被这些耸立的、四面八方伸过来的长枪穿透,硬生生的从马上架起,然后抛向空中,砸进了他们自己的阵营,也牵制了后面进军的步伐,造成了小小的混乱。 “原来是这样……”张源脱口而出,转而看着周围的目瞪口呆的鲜卑诸部大人,摇头叹气道:“没想到刘驰竟然是要硬碰硬,如果我军不能冲破敌军阵营,那么想要逃脱,可就太困难了!不知道这位傲慢的将军,还有没有命能够回来……”如果用弩手的攻击来阻截鲜卑士兵,即使使用轮番的射击,恐怕也只能折损对方一半的军队,而这样的硬碰硬,或许能够消灭这支打前锋的队伍,可是无疑的是损失也要大得多。不过,张源再一次让坐下的马向前挪了两步,仔细审视着刘驰的阵营。这种波浪一样的阵势,也确实比想象中的坚固一些,甚至能够抵御骑兵的这样猛烈的冲锋,看来一会大战打响的时候,我们也必须用分段攻击的方法了。 等太阳再向西面倾斜一点,让己方更有利一点时,大战才真正的打响。不过在这之前,张源瞥了一眼已经陷入肉搏的鲜卑前锋,眼神像是在看一片尸体。倒希望他们能够给对方一定程度上的打击,也就足够了。对这些没有什么更多的要求了。 啊,谁知道我们战胜了刘驰之后,该如何对付他们背后的匈奴人呢?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中艳阳高照,没有一丝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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