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听说你娶了匈奴郡主,心中不忿,所以才在三年之前把你抓到这里来。但是你却说你并不服气,因此我想应该让你成就一些事业,然后再打倒你,让你看看你的努力不过是虚妄,即使是你一心追求的事业,我也可以比你做得更好。我想要在袁绍的势力极端扩大之后,行借尸还魂之事,然后困住你和子霖,用同样的方法,吞取并州,号令青州,挟四州之师,合沙漠之众南下,试问以我的文韬武略,加上这么大的实力,与完备的情报网络、高强的刺杀技术,天下还有谁能够与我抗衡?等我平定了天下之后,我甚至想把天下让给你坐,你不坐也不要紧,我大可以给泽儿留下一个至尊的位置。我只是想看看你后悔的表情,想让你承认当时你放弃营救我们母子,是你一生中最不该犯的错误。可是这个愿望,我永远也不能实现了!” 众人都听得张口结舌,一切事情都在这个女子的操控之间,如果她真的发难,似乎想要应对,的确是件难事。 刘驰痛心疾首的说道:“不管怎么样,当初置你们母子于不顾,的确是我一生中最不该犯的错误。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过去的事情……我一定要治好你的伤!我们……再团聚!我这就带你回晋阳!” “不必了!”宫主轻轻的摆手:“我现在已经无可救药。这宗基业,就交给萍儿,她如果想要帮你征战天下,那还有数千门人,如果想要解散这里,我也无所谓了。儿子交还给你,他性情孤戾,是我教养不当所致,但是这个孩子的聪明机敏,我想世上无人能及得上他,刚才困住你们的青龙侯的真实身份便是他。请你转告匈奴郡主,只说让她可怜这孩子无母,善待于他。”说罢便转向左慈,柔声说道:“左大哥,我知道你一直愧疚,背负着杀死自己叔父的愧疚,而你又一直为我奔走,我母子此生亏欠你太多,已经无以为报……”说到这里,宫主一直坚定的面容上,忽然滑下一道泪痕。 “宫主千万不要这么……”“你还叫我宫主?你为我掩藏了这么多年,此时此刻,我已经决心嫁给你,如果你不嫌弃我是弃妇……” “宫……宫主……”左慈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呆了,脸上的疤痕也随着颤抖,说不出来的狰狞恐怖。 “阿芷,你在说什么啊?”刘驰大为惊诧,声音也颤抖起来,他想不到自己的结发妻子在十年后的重逢时,竟然要嫁给另外一个丑陋残疾的男人。 “嫂夫人,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你要慎重啊!”吴霜在旁劝道,虽然自己一家惨祸与此人有关,但是事情毕竟过了那么许久,何况自己的至亲还在,而看刘驰的态度,是断然不会允许任何人再向她复仇的,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劝得二人和好为上。 “我已经是行将就木之躯,难道怕腐儒指摘么?”宫主柳眉一横,转过脸对左慈说:“我们二人委屈自己太久了,只恨不能长相伴随,你的恩情,阿芷只能来生再报了,今生与君结缘,愿来世能做夫妻!”左慈禁不住流泪道:“阿芷,皇天后土为证,我们来生一定会结为夫妇,相亲相爱……我至今还记得初见你时的模样……” “娘亲!”刘萍解了刘泽的穴道,他跑上前来抱住薛芷,哭得几户要昏死过去。众
人看了,都在旁流泪。 “阿芷……”刘驰见妻子心意已决,看左慈面目狰狞,与这个如花似玉的人抱在一起,心中说不出来的别扭,但是两人经历了不知多少风雨,他本来就心中有愧,更不忍心上去拉开两人。 “主公!颜良、文丑跑了!”郭淮大声叫道,但是刘驰此刻哪里有心思去理会那两个人? “你为我受了这么多苦难,”宫主泣不成声,“我不要你这副脸孔下黄泉,否则我认不出来……”说着向左慈脸上一扯,赫然也露出一张年轻俊俏的脸庞,比宋明、吴霜也不遑多让,众人万万没想到左慈也是化装的,就连刘萍也不知道他本来面目是如此,却硬要让自己变得狰狞恶心。 “十年了,你我都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今天就丢开这一切!”薛芷不顾众目睽睽之下,倚在了左慈的怀里,任由刘泽抱着自己在哭泣。 左慈倚在屏风上,在薛芷投入他怀抱的那一刻,已经死了。薛芷此刻就倚靠在他的遗体上。 刘驰咬住自己的嘴唇,那里已经开始渗出血来。血流的更多的地方,是那颗心,十年后的重逢再次成为家破人亡的时刻,而当初自己所愧对的妻子,竟然到死都没有原谅自己……他转过头不忍心再看,可是这时传来了刘泽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他知道那所代表的含义。 “你快起来啊!你不能丢下泽儿啊!娘!娘亲,你睁眼看看泽儿啊!”刘泽在费力的搬动他母亲的手,可是那只手只能无力的垂下,虽然还有残留的温度,但是任何人都知道那温度也将会逝去。刘萍上前抱开了刘泽,任凭他再踢腾,也还是把他抱离。 “嫂夫人已经仙逝……”吴霜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刘驰,“此间恩怨已了,只怕我们还有更多的事情要面对……”刘驰也不答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左慈和自己的妻子。他们两个相互依偎,虽然满身的血迹,但是脸上带着些许的笑容,在左慈那副与之前反差极大的真面目上,刘驰恍惚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这让他猛地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 “颜良、文丑已经知道我们在此,如果他们逃出去,袁绍一定会派兵来追剿,而这里的宫主已死,除了我们之外再无别的证人,萍儿能否约束教众,也还是未知之数,我们应当尽快处理嫂夫人的后事,然后离开这里!”吴霜在旁劝谏道,而刘驰此刻还是跌坐在地上,保持着那个姿势。 “主公!你一定要挺住啊!”崔琰也在旁说道。“主公……”所有的卫士也齐声呼唤。 “既然阿芷决心要陪伴此人,”刘驰缓缓的站了起来,吴霜怕他站立不稳,连忙在旁扶持。“我看就让他们留在这里!”说着来到两人面前,倒身下拜,哭泣道:“你生前,我亏欠你太多,现在也不忍拂你心意,你既然已经做下这个决定,那我便将你二人合葬于此,泽儿我会好好抚育!”又转脸对左慈,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拜了两拜便起身,刘萍上前说道:“这后面有一座小石室,阿嫂曾说如果事情难以达成,她便要葬身在此,我看不如就把他们安葬在那里!”刘驰便从了她,众人将二人尸体抬到石室,见已有一口石棺,便将二人放入。刘驰早又泪流满面,抚棺说道:“我尚且不能佑护妻儿,何曾想过要得天下?只恨上天作弄,不能让我补偿过失,你安心而去,我虽不能为你设灵守护,甚至不能善加收殓……但我刘驰……”他本想说为你报仇,但是又觉无趣,只能失声痛哭,再无一言。一时哭了一场,吴霜等人几次催促,才合上棺盖,众人都出来。 刘萍说道:“此处有一机关,一旦合上,再无人能打开石室,数尺厚的石壁,足可以放心!”刘驰点头,又连连回望,直到石壁落地,把里面封死,刘驰又哭了一场。一时众人出来,刘萍抱了刘泽,刘泽死活不肯走,只好点了他的睡穴,一行人出来,各个无言。 出来的道路漫长而又寂寞,偌大的地宫,现在竟然见不到一个人,一直到了白虎殿,才发现几具尸体,其中也自然有那位白虎侯。 “秋妹!”冯武首先冲上去,抱起了那具尸体,她脸上的表情还是微微愠怒的样子,但是已经不能再发脾气了。 一日之间,人物尽皆零落,薛芷用十年时间建立起来的基业,在敌人的进攻和内讧中坍塌,刘萍虽然取得了新宫主这样的地位,却并没有一个打算。 “是谁杀了你?我一定要为你报仇!”冯武怒吼道。他也知道自己真正地仇人已经死去,贯穿半生的事件,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空虚感排空而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又产生了新的仇恨,朋友的无端被戮,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查出真凶。 “袁绍……”一个声音传来,微弱而又飘忽,众人转身看去,一个业已躺在地上的尸体,轻轻吐出两个字,就又陷入了死亡的沉寂,这一次才是永恒的。想来是刚才并未死透,听到了有人声,认作是自己的伙伴,才说出了凶手的名字,以期有人能够为自己报仇。 “想必是颜良、文丑二人干的好事!”刘萍说道:“只是这里面近二百人众,竟都到哪里去了?”她不知道因为江碧要毒害宫主,因此设计将其他人诱骗,他们前脚进来,江碧的死党后脚就开始动手,已经将所有不从的人,全都关押起来,其中有些人也已被杀死。而现在那些人已经被颜良、文丑二人驱赶出去,这个白虎侯也是在他二人逃走的时候杀死的。 “报仇报仇,还有什么仇好报么?”刘驰怅然若失的从那些尸体上面跨过去,径直走向外面。 “兄长!”吴霜叫道:“外面一定是已经被袁绍的军队包围了的,我们不能出去!”一个扈从伏地听声道:“外面人马不少,约有千余人,我们是绝冲不出去的!” “好啊,袁绍!”刘驰拔出了剑,依然没有停步的向外走去。 “没错!袁绍、颜良、文丑!”冯武也拔出了剑,跟随刘驰。 “兄长,你不能去送死啊!”吴霜上前一把抱住刘驰,急迫说道:“虽然嫂夫人去世让兄长伤心,但是也要为泽儿想,不能轻身涉险啊!” “我不是想要求死!”刘驰一脸平静,反倒让吴霜感到意外。“我们现在除了冲出去,恐怕也别无办法可想。”“这里道路复杂,出口隐蔽,一定会有办法可想的!”吴霜说道:“兄长!主公!你可万万不能冲动啊!并州还等着你呢!” “既然有内奸出卖,”刘驰缓缓扶起吴霜:“袁绍一定早已作好准备,从来处出去,我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又转脸对刘萍说道:“我们从这里出去,以众人的力量,应该不会立刻就擒,你待守军松懈,带着泽儿从其他的门径逃去。” “既然这样,请兄长与萍儿一同走!我们去引开袁军的注意力便足够了!”吴霜再次拜倒恳求。 “我怎么可能单独逃命?”刘驰说道:“何况如果见不到我出现,袁绍一定会有所保留的,只有我,才是引开他们注意的最好诱饵!” “即使要硬冲出去,”冯武说道:“我们也需要准备充分,不如暂时休息,养足精神,待敌军松懈杀出,或者更有胜算!”
第七章、结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