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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舌战(下)[2/2页]

武林大会 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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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路人说令郎生病,尊驾未必相信,而令郎亲口说自己生病,尊驾十有会相信。如果诸位认为曹公说袁绍是叛逆,难以令人信服,那么我吴霜来说,试试大家是否相信!”  张昭没想到他用这种方式回答,只是嘿嘿冷笑道:“子霖何以认为自己比曹公更能取信于我等呢?”  吴霜微微一笑,转脸看陈琳,抱拳问道:“陈大人,不知你可否回答在下一个问题?”  陈琳本想看张昭是如何难为吴霜,不料吴霜突然又把矛头指向了自己,但是不能拒绝,便说道:“子霖请赐教。”  吴霜把袖子罩在嘴前,轻轻的清咳了一声,正了正音色,似乎怕别人听不清楚自己的问题一般,郑重问道:“大人能否保证袁公消灭曹公之后,告老还乡,安居富贵之中,不对朝政有丝毫干涉?”  陈琳皱眉说道:“这个问题是否有些强人所难?我如何能够保证?大将军如果能够剪灭曹贼,自然还要辅佐朝政,直到海内重归太平之日啊!”  吴霜笑道:“既然这样,那袁公和曹公,又有何异同?江东何必为他征战?何必为他牺牲?”说罢手中麈尾轻轻摇曳。  “曹贼胁迫天子,逼迫宫室,袁公一心为国,又岂能与曹贼相提并论?”陈琳有些急了。  吴霜扫了一眼对面的张昭和下面坐的周瑜、鲁肃,伸手阻止陈琳道:“陈大人稍安勿躁,且听我吴霜为你解释一二。所谓因噎废食,固然是人所不去,但是一次犯错,是不明白;二次犯错,是不小心;再三再四的犯错,又可以称之为什么样的情况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陈大人在朝中当值的日子比我吴霜早许多,而江东众多才俊,或许不熟悉京城中的状况,你我二人何妨现身说法,把我们当初的经历,向大家说明呢?”  “说明什么?什么经历?”陈琳不明白吴霜在说什么,现在的问题似乎是在争论袁绍和曹操,谁才是正统。那么陈琳有无数个理由说明袁绍比曹操更加忠诚为国,而吴霜分明提出了这个问题,却坚决不肯把思路转移到这个问题上来,而偏要兜个大圈子讨论自己当初在洛阳做官的日子,这到底有什么用意?而看到下面众人似乎听到了平日很少接触的问题,毕竟京城的情况不是这些地方豪强所能想象的,这里面除了周瑜曾经在京城中住过,难道还有别的人更熟悉京城的状况么?因此大家的兴趣都被调动,纷纷注视着陈琳,陈琳也不敢贸然回答,只好等着吴霜继续说下去。  “当年大将军何进诛杀宦官,袁公是其中主要的功臣,这些都是陈大人亲身经历的过程!想那近百年来宦官的祸害,被一扫而空,这可真是一件快意的事情呢!袁公对社稷的功劳,的确是不可估量!”吴霜抚摸着自己的膝盖,似乎在遥望门外,对当时的情景,似乎是在回忆,虽然他并没有经历过,“洛阳城中的大火蔓延,近百年来的宦官之祸,袁公也只调动了千余卫士就平定了,但是天子和陈留王——也就是当今的圣上——却在张让的胁迫下出离宫禁,流落到河南府地面上,两位圣人虽然是龙种高贵,也不过是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河南尹找到二圣时不过携带家将数人,且向民家借牛车,代为銮舆,大乱方定,君臣厮见,正是百感交集,颇思振奋之际,倘若当时天子返还京城,励精图治,内无权臣执柄,外无蚁贼作乱,汉家天下就此中兴,也未可知,又怎能连年动乱,凌夷至此?”  吴霜愤而捶床,众人都不明所以,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起当时洛阳的大乱,吴霜警觉,瞥见周瑜在摇扇微微冷笑,但是其他人都在盯着自己,也无暇顾及,便一直说下去:“此时出现了什么人大家应该都清楚,西凉的董卓率领大军忽然杀来,就劫犯了天子入城,之后恣行废立,杀戮大臣,又焚烧京师,胁迫迁都,种种暴行,人神共愤。可是各位不要忘记了,陈大人也不要忘记了,召董卓入京的檄文,又是谁人写的?”说着只用眼睛盯着陈琳,众人看这光景,就是没想起是陈琳写出这道檄文的,也猜到是他了,不由得都恍然大悟。  陈琳一下子慌了起来,没想到吴霜忽然翻出这个旧账,连忙辩解道:“虽然是出自我手笔,但是我也曾力劝大将军何进,董卓是豺虎之辈,邀他入京必生祸患!只是何将军不听,才酿成此祸,我陈琳不过刀笔之吏,又岂能抗拒?”  吴霜挥麈笑道:“大人不必惊慌,我只是想说明,董卓在入京之前,再如何也不会有僭越之意,否则何进虽然愚昧,也不会召他进京。而召曹操入京的人,岂不也正是家兄和在下么?当初他们又是如何
      恭顺,口中说的都是忠诚,一旦得志,却又做了些什么?陈大人是宽厚之人,恐怕也是被袁绍逼迫,才来这里说了这番话,或者是受了欺骗,没有看到袁绍的本来面目才对。请诸位听我一句,所谓前车之覆,后车之鉴,陈大人与我的错误,诸位都是明智君子,又岂能再犯?”说罢仰面大笑,满堂人都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笑。  陈琳可笑不出来,更无心看热闹,被他这样一说,自己刚才的话岂不是都白说了?便正色道:“袁公岂可与董、曹二人相比,二人所为残暴,世所共鉴,袁公匡佑社稷之心,忠诚之行,也是有目共睹,子霖不可以偏概全!比类失当!”  周瑜在下面微微笑着,看了一眼鲁肃,似乎是欲言又止。  吴霜听陈琳如此说法,不由笑道:“既然陈大人如此说,吴霜也不能不在背后说他人之过。敢问召董卓进京的妙计是谁人向何进献出?想必此人也是一位忠诚无匹,四世三公,海内人望的人?还有什么?对了,是委曲求全,忍辱负重,也顾全大局的人,更是大义灭亲的人呢。”  众人不由得讪笑起来,之前许多人吃了陈琳利口的亏,现在巴不得看他出丑,结果看吴霜如此为袁绍揭短,大快人心,陈琳方寸渐乱,不知如何应答。  吴霜早知道陈琳才智应对机敏,但是也终有倦怠之时,所以特意把最有杀伤力的短处留在最后,之前吴中许多文官所提出的问题,都是十分尖锐的,但是因为问题直接,而且多是显著的短处,陈琳必有准备,自然能够应付,这次的题目把陈琳渐渐带入,先把锋芒指向陈琳自己,扣上播乱天下的帽子,让陈琳自己慌乱了阵脚,然后突然发起攻击,自然能够出其不意,收到这种功效,就算你再有能力,也没法为袁绍辩解,而吴霜此刻要做的事情就是乘胜追击,把陈琳彻底难倒。  “大人自谦为刀笔之吏,而文名动于海内,每著一文,辄传抄无数,奈何不知时政军略,必将自误误人……”吴霜起身下座,踱步说道:“袁绍争权夺利之心,海内人所共知。虽公侯累代,簪缨塞门,不过取利于天下之资而已。袁绍野心汹恣,卑于庶出,故邀名取利,结交名士,献计何进,自诛宦官,独揽大功,而召取董卓,祸国殃民。又迫离京城,亡命乡里,韩馥、张邈等计议讨董,而袁绍自以名声取上位。号令诸侯,骄横孰与?霜也不才,曾与孙破虏将军戮力罚贼,共战华雄,而袁绍深沟高垒,逡巡不前,排斥贤能,日日欢歌,我兄弟与曹公在阵前讨贼,遭逢败绩,无一人救援。而当破虏将军光复洛京,袁绍又诬蔑孙将军私藏宝玺,无中生有,预谋加害,幸而诸将同心,军残不败,得以返回江东,而荆扬世仇,从此不解。如此之人,岂有忠心?”  “诸侯东返,袁绍乏粮,仰食韩馥,遂生奸谋,外引公孙,内结荀谌,窃据冀州,反攻蓟北。既得北国,兄弟反目,弟在南阳,兄在邺垣,南北对峙,祸乱国家,为惧千夫之指,而假手外人,兄连刘表,弟欺长沙。以致襄江血染,将军薨逝,忠义之辈,又少一人,国家股肱,复折一梁。而勾心斗角,尤未歇息。江山陵替,王室衰微,食君之禄者不思为君分忧,而蝇营狗苟,毒流四海。如此之人,岂有公心?”  “吕布虽贼,有诛董卓之大功,惨败关中,流窜东土。袁绍用之而又欲害之,口出煌煌之言,前后反复,不顾信义者,岂可与之为伍哉?臧洪、张邈、张超,皆其故交,有君臣之义,朋友之亲,而终于反目,三人身死。刘虞宗室之亲,享誉夷夏,为公孙所围,袁绍按兵不救,当起遇害之际,立即举兵北伐,以其子和领虞旧地,渐渐侵夺,终于吞并。家兄刘驰,曾托身袁绍,绍亦忌其才能,使与张燕共处,欲假手张燕相害,幸而得天所佑,终于辅佐晋王,为晋国相,而反顾当时诸辈,皆为鬼矣!如此之人,岂有义心?”  “而后西京丧乱,天子东巡,李、郭在后,张济当前,白波悖逆,匈奴逞威,袁绍拥兵百万,革车千乘,坐近河内,不发一人。家兄奉驾洛中,愧无资釜,张杨、刘表,且知献纳,兖州牧曹操,使百万斛进献,袁绍无涓滴进上,且邀宠夺利,截取尊号,勒索大将军之衔,欲威压洛中朝廷。如今愈纵弥嚣,竟有侵犯国都,劫夺天子之心,而矫诏发檄,言之煌煌,岂称无异心哉?其生平行径,大抵类此,诸位实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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