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什么破敌良策,反倒是军中兵卒,日益疲惫,荀彧自许都馈粮日蹙,曹军败相渐呈,许多部下率相逃亡。 …… 且说王铎收兵回营,清理战况之后,便又深居不出,听闻袁绍也有意与曹操再度对峙,正对了自己的脾胃,便召集臣下商议。忽传杨肃有书信到,便命送进来,原来因为前线要有大仗,杨肃便请方煦回临淄镇守,自己则率领后备队伍到徐州预备不时之需,但是在逃难入徐州的百姓中发现一位人材,乃是京兆人士,在李郭之乱中被裹胁入关,而后在中原辗转漂泊的,姓甄名度,字子方,信中又称曾与之晤谈天下之势,知此人见识非凡,所以推荐给主公,希望主公能够善加任用。 王铎看了这封信,便问道:“杨公信中所称之人,是否就是带书信来的人?”部下回答正是,王铎便命带此人进来。 来人身长七尺,年过五旬,生得单眉细眼,一部山羊胡子,只不过面上沧桑之至,沉郁冷峻之色深结,朱宇一见此人,不由得失声道:“是你?” 王铎不由得奇怪起来:“广之,难道你认得甄先生?” 朱宇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甄度却一摸胡子,皱眉道:“难道阁下也是在李郭之乱中来到关东的?但某怎么不大记得?” 朱宇心说李傕那厮和我还不是一般的熟,经他这样一说,也只得满眼含泪道:“是了,那时在曹阳,李贼追赶汉家天子,与董承等接战,驱使我等手无寸铁之百姓为前驱,我就是在那时趁乱逃出的,只看见先生面善,想来是那一路上见过面的!” 王铎微笑道:“他乡相逢,也尽是缘分,甄先生既是相国推荐的人,寡人定然不会怠慢,大家相处和睦,更是东国之福!看座!” 甄度微微一揖,也就坐下,并无拘束之态。 王铎上下端详,眼角全是笑意,问道:“相国书中盛赞先生有经纬天地之才,不知先生有没有什么赐教寡人的呢!” 甄度
一捋山羊胡子,乜斜了一下帐内文武,冷笑一声道:“大王帐下龙骧虎翼,在下不过是山野之人出来讨生活,赐教就不敢当了。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还请大王赐教我才是!” “先生觉得哪里奇怪?”王铎乍见之下觉得此人材质平平,便有几分轻慢,但又想借此激起这人好胜之心,让他露出底来。 “大王雄心豪情,海内无双,只身入州创下这番事业,可谓一时豪杰,在下早就仰慕了!”甄度站起身来拱手说道,王铎正打算谦虚两句,甄度却转过脸去看着外面,一时好不尴尬,“而杨公有萧曹规划,人臣辅弼之任,太史将军以下,各是虎豹之士,区区数年间致幅员数千里,户口百万,可堪赞叹,不过……”甄度冷笑一声道:“以如此实力,趁袁曹相争,一统大河上下也未尝不是探囊取物之事,大王竟然在这里一坐半载,寸步不前,一见之下,竟是诸位重臣不肯进取,尸位素餐之故呢!可谓岁月催人,英雄怕老,诸位若是如此,不如随老朽披发仗剑,以入林泉去!” 众人听他开始还在夸赞,只当是个溜须拍马之徒,谁料后来口风一转,竟然是矛头直指自己事事不勤,几个脾气暴躁的径直拔剑跳起来,脾气好的也免不了吹胡子瞪眼,纷纷怒骂道:“我等浴血奋战打下几州地盘,凭你一张臭嘴,就说得恁邪气?” 王铎哈哈大笑,喝令众人坐下,径自问道:“那依先生之意,寡人应该如何是好?” 甄度微转身躯,指着大帐之外,厉声说道:“打将出去,灭了曹操、袁绍,收取河南河北,斩杀汉家天子,自立为帝,君临天下。”他气势骇人,虽然口出狂言,但是一时也没有人反驳他。 王铎哑然失笑,不置可否,甄度又昂然说道:“大王以为困难,在某看来,容易之极,全在君王采纳与否!此时若先取袁绍,则可以一鼓作气,若先取曹操,势必受袁氏反噬!” 王铎脸色骤变,霍然起身怒道:“大胆狂徒!虽然杨公推举,也不该如此狂言无忌!来人,给我打出去!” 众人心里都暗暗叫好,唯有朱宇站出来说道:“杨公面子须不好看,且容属下带他下去训斥!” 王铎脸色阴沉,不置可否,朱宇慌忙拉了甄度出去,甄度犹自不气不恼,从容而出。 …… 出得帐来,朱宇直带他到自己帐内,屏退从人,低声说道:“老先生,您胆子可真够大的啊!” 甄度脸上倨傲之气一扫而空,皮笑肉不笑道:“你小子倒是长高了不少嘛!见了我就叫老先生?也不知道吴子霖是怎么教你的!” 朱宇恭恭敬敬地鞠躬道:“文和公,小辈这厢有礼了”起身又笑道:“您这一来,是替曹操做使者的!” 这自称甄度的便是贾诩,也笑道:“百密一疏,万没料到你小子在王铎身边……差点就露馅了!” “小子怎敢揭破文和公的老底呢?”朱宇笑意盈盈,他知道贾诩此时已经在曹操身边,而曹操新吃了败仗,想必是把心思都用在了调略上了。便又问道:“不过文和公刚才在大帐里的言行可真是……万不该得罪大王,否则一切话都没法再说下去了!” 贾诩微微一撇嘴,他和朱宇熟悉得很,自然态度也随意得很,“我以为你这些年在外面经历了些风霜,能多长点见识,想不到还是这等愚笨!比在长安城里时还傻了些!”说罢警惕地左右看了看,低声附耳说道:“王铎此人,最能装腔作势,我先前若说得不对他的心思,他会如礼款待我,如今把我赶出来,恰恰说明我猜对了他的心事,没多久就会找我密谈的,密谈!你懂不懂?”他把密谈两个字说得很重,朱宇知道他是和自己开玩笑,若是陌生人听来竟似是在炫耀一般。 “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和那些重臣直接发生冲突!”朱宇斜了他一眼,“除非你不打算待多久!” “正是这样!”贾诩满眼含笑,“如果事情进展顺利的话,短则三月,多则半年,我也就回去了!要是我和王铎手下诸将搞好了关系的话,不但到曹公那里不好解释,就是王铎这里也不好混啊!” 朱宇一想倒也是,如果贾诩和诸多同僚搞好关系的话,就不太容易成为王铎的心腹,而且曹操又多疑,想这如履薄冰的日子如此难过,也真难为这老狐狸了,便叹气道:“大人年事也不小了,还不想找个地方安生度过晚年么?” “天下皆乱,哪里是安身之处啊!”贾诩满含嘲讽地叹气道,“再说这点事情也难不倒老夫!” 朱宇嘴唇动了动,想要说出来的话终究还是没有出口,贾诩却笑道:“怎么?想要劝我去并州么?我和刘驰并不是一路人,况且刘驰内绝袁绍,外胁羌胡,不过是自身难保的人罢了,我可不想去颠沛流离了!” “先不说这个……”朱宇轻轻叹气道:“你打算怎么对付袁绍?” 贾诩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办法都是眼前的,只不过缺个人来撺掇成了!” 且说袁绍驻军涡阳,终于看破许攸袭粮之计,赚了曹操一阵,虽然死了几员将校,但依然还是很划算,打得曹操闭门不出。照着这样的局面下去的话,许都粮秣有限,只等曹操疲敝,一举西入许都,因此也闭门不出,只等曹操粮尽。 然而事与愿违,日前虽然击败了曹操,但是己方粮秣损失也并非少数,经过点数,前线军粮也只够月半之用,不得不从冀州转运,其间靡费巨大,袁绍也大感头疼,因此一连几日闷闷不乐。正忧愁间,忽有人来传报王铎使者求见。袁绍略一沉吟,便命召见。 只见又是朱宇峨冠博带,款款而入。袁绍看见他便有几分亲近,都说王铎帐下粗豪之士甚多,而每次出使袁绍都是朱宇,便也熟悉了,因命人设座赐宴,边吃边聊。 未及开宴,朱宇拱手道:“日前一战,蒙仗将军虎威,使曹贼大为挫折,青州上下感佩不尽!” 袁绍大是受用,大手一挥,“些许小事不足挂齿,谅孟德怎是我与王将军的敌手!” 朱宇连连称是,又道:“将军为了引诱曹贼上钩,耗费不少粮草,我家主公为聊表心意,准备了四十车粮秣,由宇压至军前,聊作犒军之用。” “这……这真是太客气了!”袁绍万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是王铎送给他粮食,双手合十笑道:“王将军太客气了!来,广之,喝酒,喝酒!”说着端起酒杯来先饮,朱宇也陪着他举杯饮完。 却见朱宇愁眉不展,叹气道:“请恕某僭越,我两家既为灭曹走到一起,便是盟友,理当互相援助,共图大业!但是最近我主的确遇到了些麻烦!” 袁绍心中暗笑,心说你王铎遇上什么困难那可真是太好了,但是看朱宇如此忧愁,又不忍心起来,便追问道:“是怎么回事?如果袁某能帮忙的话,自然会竭尽全力的!” “下官就盼望着大将军金口一诺!”朱宇说道:“说起来也只有袁将军能帮这个忙了!”眼看袁绍摸着胡子似有悔意,便连忙把话挑明了说道:“我家主公坐拥青、徐二州,本来是以青州为基业的,但是因为徐州近些年征战不断,因此去岁将囤积粮草转至徐州,不想今岁青州旱情颇紧,缺了些粮,若从徐州调拨回去,倒也并无不可,只是这一来一去,靡费颇多,且虚耗民力,实在不是什么好办法!” 朱宇这一番话,正说在袁绍心口上,他不由得放下酒杯,沉吟起来。 朱宇见他已经开始考虑此事,便不再兜圈子,径直说下去道:“我家主公因想将军也要从冀北运粮,不妨由我军从徐州运粮到军前,而大将军将冀北运粮到青州,这样两相便利,省却不少浪费的人力物力!两家既然齐心合力抗敌,同气连枝也是应当之理!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袁绍略一犹豫,这事情本身倒没什么问题,但是王铎狡诈,难保他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若是在粮食中下毒,或者派些人潜入自己营寨中捣乱,那都不是没有可能的,本想一口拒绝,但转念又一想比起从河北输送军粮的亏空来,冒这个险倒也不是不值得。如果加强戒备的话,就算王铎有什么鬼主意,也能够防患于未然,再一看朱宇那年轻又无邪的脸,不禁想起自己的小儿子来,心又软了不少,便说道:“既然如此,王将军运送多少军粮来我处,我将如数从邺城调拨粮食送往青州!” 朱宇避席起身拜倒说道:“袁公如此高义,青州之民当感于肺腑!在下回去就禀明我主,遣送粮食来军前!”一时两人又推杯换盏,尽欢而散。 不过三日,朱宇果然又押送数百车粮食到军前,竟有万石之多,粮官验看过,并未动过手脚,便放心入库。不旬日,又送来许多,袁绍大喜,便命河北平原、乐陵、清河、顿丘等郡就近发粮,每次都是王铎先运粮到,袁绍才签令发粮,也不吃亏。 袁军得此方便,更加耐心与曹操对峙下去,曹操那边则是苦不堪言,唯有勉力支撑。倒是王铎粮草全靠青州商旅运输,渐渐与袁绍军士熟悉,不时还带些其他商品到军中交换,更有时还带些杂耍艺人歌姬舞女到军中,袁绍也知道军士远征劳苦,一晃已经快大半年,便也睁一眼闭一眼,但要没有非分之举,也就由他去了。 军中粮食问题既然解决,郭图又进言道:“刘驰在塞外开田,不可轻忽。我军与曹军对峙许久,各有疲敝,假如刘驰乘精锐出并州,事将难矣!”袁绍拊掌大笑道:“我早有打算!只需致书田丰,让他煽动鲜卑入寇并州,谅那刘驰也是分身乏术!”郭图见他要给田丰写信,便有几分不舒服,忙说道:“田丰带罪之身,不宜重用!莫如致书公子,田丰自然会出尽全力辅佐公子,完成主公交付的重任!”袁绍略一思忖,便欣然命笔,派人送往幽州不提。 (好久没登录了,差点把密码给忘了==b)
第九章、潜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