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一眼扭身去了厨房,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炫耀之嫌,得罪人了。
不过也只是摸摸鼻子,也就把仅有的那点不好意思摸没了,嘴角微翘的转身,留了又开始脸色发红,说话不怎么利索的赵六郎吃饭。
等晚饭过后,把时不时偷看张茜草的人送走,张家人就彻底不出门了。
可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出门,就能避得过的。
三天过后,马蹄声又响彻了安水镇的上空。
这回不是隔壁县的刀疤男,是军爷们征军赋,军赋的特点是无定数、无定物,无定时,意思只要前面战事需要,人、粮食、牲畜、布匹等物说征就征,没有数量、时间限制。
在王贞看来,这时兵不像是官兵,倒比土匪更像是土匪了。
张家的大门被几个带刀的士兵强行敲开,整个屋子转了一圈后,见穷得叮当响,还是一群老弱妇孺,就把缸里小二十斤粟米,和几匹棉布搬走了。
隔壁的读书人家,家里被征去了一匹骡子,一名男丁,三石粮食,十匹绢帛。
等征赋的士兵带着人跟东西走后,那边院子里女人们的哭声都传到了这边王贞几人的耳里。
战争从来都是财富和人命的粉碎机,多少都不够往里填。
镇上两边设置的障碍,对隔壁县盘踞的溃逃士兵有作用,却对这些奉命征赋的士兵没用。
他们在整个安水镇收刮的东西,牛拉,人驮,队伍足足绵延出了好几里地。
王贞等安水镇的街道重新安静了下来,跑去张小荷家转了转,才知道因为她们家也提前挖了地窖,东西没被征走多少,可前段时间因为溃逃士兵的事特意回家照看的张大河,此次被征调走了。
好在听张小荷说给征赋的人塞了银钱打点后得知,此次被征调走的人全是负责给前线押运粮食,物资,当苦力的,稍微放了些心。
只要不上前线,能活下来的几率终归要大一些。
有了这回征赋,镇上两边本来设置的障碍倒是都拆了,但凡家里还有壮丁,积蓄的人家都开始纷纷往外逃。
谁都知道军赋征了这一回,只要战争没有结束,那就还会有下一回!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王贞才穿越过来大半年,已经体会甚深了。
接下来几天,张家院子的门,陆续被人敲响。
先来的是陈知远,送来了一堆书跟张立初告别:“我爹打算带着我们一家走了,不走我跟二哥迟早得上前线去!
远行不易,这些书都是我读过并做了注解的,带着累赘,现在都送给你!”
张立初收了书,给人硬塞了五两银子当程仪,才把人送走。
接下来的是赵六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进院子就找到了张奶奶、张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红着眼道:“姑奶奶、姑母,我们一家要往南边去,前路如何我也不知道,也不敢让茜草跟着我一起颠沛流离。
如今只希望茜草能等我两三年,只要战事平息,我如果活着必定回来娶她!”
一席话惹得一家子都红了眼睛,张茜草没等到奶奶、母亲发话,转身回屋拿了这段时间没事做的两双布鞋,两个荷包出来,直接塞进赵六郎的手里,轻声道:“一路保重,我等你!”
第五十三章:军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