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木岚、晓均、我,是三个大学时代的好朋友,这在前面已经说过了。木岚是我的同班同学,而晓均,唉,要不是林峰,我想我也不会认识她。在欣赏男人这个方面,我跟她早就暴露出一致的品味。
林峰人跟名字一样清秀俊朗,加上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很容易让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堕入情网。不要以为现在的大学生情感生活很oen,跟“情窦初开”一点边儿也搭不上,其实oen的只是身体和行为,但从心理和阅历方面来讲仍然是幼稚而单薄的。成熟的人,是不会随便糟踏自己的感情与身体的。
跟林峰交往没多久,我们便拖了手一起去上自习。冬天,林峰穿一件并不显臃肿的黑色棉夹克,洗旧了的牛仔裤,脚上一双式样简单而经典的nike,戴个帽子,围条围巾,看起来很舒服,走在他身边的我,接受同学们欣赏羡慕的目光,多多少少有些骄傲。
“你喜欢我什么?”
“嗯,你性格很直。”他想想回答我。
我笑笑,为什么不是因为我眼睛明亮,与众不同或者酒窝可爱呢?他是坦诚的,坦诚得令人遗憾。但是,他是那么出众的男生,这点遗憾也就不算什么了。
临近圣诞节,林峰的母亲病了,他回家探望母亲。圣诞前一天,天空飘起了大片的雪,纷纷扬扬了一整天,到傍晚,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白白的、憨憨的线条搭建起的童话世界,如果真有童话这回事的话。
寝室里的女孩子纷纷被各自的男孩们顶着风雪接到童话世界去,只剩下我和木岚留守寝室。林峰没有回来,我无人可约,无处可去。而木岚正处于感情的真空期,用她的话说是“进大学以来第一次单独过圣诞节”。我和她趴在阳台上看了一会儿雪,冻得受不了,打算上床卧着聊天。
木岚特意把电话机也搬到床上来,方便林峰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不用下床就可以接。她在某些生活细节上特别会照顾人。
“缺点气氛!帮我把熏香点燃。”她一边龇牙咧嘴地用力拔红酒瓶塞,一边唤我。香就是普通的檀香,外系的女同学上门来兜售的,一块钱一盒,据说也可以用来驱蚊。当一缕烟缭缭升起的时候,第一注酒也润滑如丝地流入杯中,我跟木岚相视一笑。
“看看表,圣诞节目开始了。”我摁了一下手机,19:30。就在此时,电话如约而至。我手忙脚乱地爬到床上摸到电话,正要接,电话响断了。我耸耸肩:不会,约好这个时候通电话的,林峰怎么会这么快就让电话响断呢?
我等他再打过来,他知道,我一定会等他的电话的。木岚靠床站着,手里端着红酒,眼神有些迷蒙,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样的夜,是很容易让人想起一些什么的。我坐在床沿上等林峰再打过来,一时间房里很安静。然而林峰并没有再打过来,而我不知道怎么了,也并不想打过去。
“怎么啦?你打过去呀。”木岚笑笑。
我摇摇头,看着她:“今天晚上不理男人,咱们聊咱们的。”
木岚嫣然一笑:“对了,我想起最近校园里流传的一个鬼故事。”
“哦,讲来听听。”我对灵异话题一向很感兴趣。
“铃……”电话又响起来了,却只有一声便打住了。木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
“神经病,圣诞前夜玩这么无聊的事。干脆拔了,哈?”我冲木岚说,她点点头,“好啊。”
于是我们拔掉电话线,在呛人的檀香味里,喝红酒,讲鬼故事。
(二)
记得六楼跳楼自杀那个行管系的女孩儿么?
听说她怀了一个黑鬼的孩子,本来成绩突出,又是党员,受不了情感挫折才自杀的。
切,你这是好几百年前的版本了,你看看你,成天跟林峰泡在一起,两耳不闻窗外事。木岚不屑地瞥我一眼。
少废话了,又有什么新版本?
据说,在女孩儿跳楼自杀之前,她曾经接到过3个神秘的电话。木岚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吊我胃口。但我就是那么不争气地上钩,快说呀,我催促她。
女孩儿是早上跳楼的,而她前一夜大约十二点多就出了寝室,因为不在寝室里过夜并不是什么希罕事,所以也没有人管或者询问一声。但是在离开寝室之前,她接了三个很奇怪的电话,确切地说,她只接了三个电话中的一个电话。
昏!我大声说,拜托你可不可以逻辑严明一点,思路清晰一点,口齿伶俐一点?
你别急嘛,她的同学大概知道那电话是找她的,所以都躺在床上没去接。当女孩儿从床上爬下来去接的时候,电话响断了,等了一会儿电话没有再响起来,女孩儿就准备上床了,这时电话又响了,但是只响了一声,她还没来得及接,就挂断了。
“去你的!”我瞪了木岚一眼,这说的可不就是刚刚咱寝室里的动静么?换着花样儿嘲笑我。可是木岚并没有搞怪的意思,她一脸严肃,眼神里有丝恐惧,继续说:“那时已经快十二点了,大家都想休息了。女孩儿好像没有等到自己要等的电话,也不想再等下去,就把电话线拔了。但是她也没有上床休息,而是自个儿趴在书桌前开着台灯写日记啥儿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其他人都迷迷糊糊地快要进入梦乡了,电话铃突然大作,所有的人都被吵醒了,其中一个女生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是0:23分。”
电话线都拔了,还会有铃声?不知道是哪位仁兄闲来无聊、借题发挥瞎编出来的鬼故事,但是我还是很想听下去。
“女孩儿惊慌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电、电话线拔了的呀。其他女生从床上探出半个身子,看看已经拔了线的电话,又看看女孩儿,大家都没醒过神来,或者说,都被吓住了。”
“是别人的分机在响?”我问。
“她们寝室只有一台座机。”木岚极快地回答了我。
“啊,那这傻b不会真接了这个电话?”我爆了一句粗口,其实我平时很少说粗话的。我尴尬地缩缩肩膀:有怪莫怪,我不是故意的。
木岚看了我一眼,好像并没在意我说的话,自顾自地讲了下去:“女孩儿拿起话筒,战战兢兢地‘喂了一声,电话里传出很吵的杂音、电流声,全寝室的人都听到了,然后,一个女子的声音对女孩儿说:‘下一个就是你!”
我打个了冷颤,其实这故事并不特别吓人,但我至少应该配合木岚这么费力编出来的故事?“这句话全寝室的人都听到了。”木岚强调了这一点,“然后女孩儿放下电话,并没有什么异样,又趴在书桌前写写划划,然后就出了寝室。”
“然后呢?”
“第二天清晨就跳楼自杀了,你知道的,我们都看见了。”木岚耸耸肩。
是的,那天早上我正在阳台上做早操,一个黑黑的物体极快地掠过去,垂直向下,我探头去看,只看到一个女孩儿姿态颇为安详地躺在寝室大楼前的绿草地上。“有人跳楼了!”还有别的寝室的女孩儿也见了,大叫起来。
“木岚,快,过来看,有人跳楼了。”我也叫起来。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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