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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远方来[2/2页]

我和春天有个约会 璇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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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没有。下三滥。”我想也不想便回答她。
      她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也不一定。”
      “你试过?”
      “也不算,是认识的朋友。”
      我默然,我想我不会这样放纵自己的身体,因为我比任何一个爱我的人都更爱我自己。正常的宣泄是必要的,但我不会为了追求虚无缥缈的刺激或者所谓的前卫去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感情、身体,任何一方面都不可以。
      “也许,在某些方面,女人比男人更了解女人,所以更容易让对方满足。”
      “我相信,但我还是喜欢男人。”回想起她变幻莫测、翻云覆雨的手法,我同意这个说法,却有些后怕。
      裹着浴巾,我们各自躺在一张床上看电视。屏幕上全是一些很无聊的男男女女做着各种夸张的表情,企图引人发笑。看透了,我们仍然被逗得哈哈大笑!
      “哈哈。”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嬉笑。
      “小桔?”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我确实听到了她的笑声,跟以前一样,轻快的、清脆的。
      无人应我。
      “小桔,是你吗?”我原先并不知道自己会如此荒谬,也许我相信冥冥之事,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些无法解释的现象。这房里只有我一个人,也许我的意念召唤来了什么。水已经很凉了,我站起来,擦干身子,披上浴袍。
      那晚,在酒店,小桔吻了我。她的舌头如矫龙如灵燕如糖如蜜,带动着我进入另一个完全不曾想过的世界里。之前我们喝了不少酒,口中残留着红酒的涩与甜,如同这吻,从开始的不习惯到甘之如饴。我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她的浴袍,抚摸她清凉的、柔滑的肌肤,她亦然。
      “亲爱的,这个晚上你可以给我吗?”
      “嘭嘭嘭!”一阵粗暴的擂门声打断我的回忆,这么晚,而且不按门铃的人只有一个人,木岚。我赶忙跑去开门,看到门已经打开了,木岚摇摇晃晃地走进来,高跟鞋敲打着地面,发出冷酷的“夺夺”声。
      “谢谢,你好,你是谁,没见过你呀。”木岚笑嘻嘻地说。
      “你在跟谁说话?门怎么开的?”
      她望望身后:“这女孩儿是谁?没见过呀。哎,你怎么走啦?”
      我全身冰凉:“你在跟谁说话?什么女孩儿,这里除了你和我还有别人吗?”我走到门边往外望,闻到一股香味,整晚都
      闻到这味道。走廊上空空荡荡并没有人。
      “你疯的?搞什么鬼!”木岚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我关上门,问木岚:“你看到什么啦?”
      “一个女孩子呀,头发卷卷,眉毛弯弯。她是你的朋友吗?真不懂礼貌,板着一张脸走了。”
      小桔?莫非你真有来过?我裹紧浴袍蜷缩在沙发上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身子才暖和了一点。拨电话给朋友:“喂,我呀。”
      “怎么有空想起打电话给我?你死啦,这么久都不跟我联系?”朋友好像在卡拉ok厅,有嗡声嗡气的歌声传来。
      “你才死啦!你一样没有跟我联系!”
      “我没跟你联系?”朋友好似很气愤。
      “废话少说。”我打断他,“你有小桔的联系方式么?”
      我的话音刚落,那边突然寂静无声,连歌声都停止了。“喂喂?”我喂了半天,那边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这奇怪的变化令我怀疑今晚的真实性。
      “你不知道吗?”那边突然又有了反应,声音很低沉。
      “知道什么?”不详的感觉攫住我。
      “不会,你真的不知道吗?”他压低了声音说。
      “什么呀?发生什么事了?”
      “她死了。”
      也许世界停止了半秒钟,也许我在做梦。
      “为什么?”
      “不知道,没人知道她到底为了什么原因自杀,从办公楼顶层跳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天。”
      “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我几乎绝望。
      “我试过,你的手机号码变了。”朋友说。
      “你真奇怪,喷这种香水,去,离我远点儿,蚊子都熏死了,何况人。”木岚嫌弃地说。
      “你也离我远点。”我白了她一眼,紧张地问室内设计师小布,“这个藏饰要装在这里的,会不会跟墙纸颜色有冲突?”
      “不会,我觉得很好,”他拍拍我的肩,“你太紧张了。”
      “你发神经啊,好好的房子你突然要另起炉灶再隔一间?”木岚皱皱眉头。
      “关你屁事。”我冷冷地甩给她一句。
      晓均说:“若是为迎接一个朋友的到来也不必这样?”
      “她会喜欢的,我们以前说过要住在一起的,这是她的书房和工作间。”
      “喂,她死啦!”木岚大声说,“你别疯了。”
      “你给我出去!”我用力把木岚推出门去,大力关上门,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木岚在外面拍门:“你太过份了姓素的!”她拼命踹了一脚门,晓均把门打开:“别闹了,素沁心情不好你还吵啥呀?”
      我冲上去拍打木岚的脸,木岚一边躲一边说:“你疯啦?”她也哭了,被我欺负得哭了。本来很小的脸一委屈显得更小,我心疼地抱着她大哭起来。晓均抱着我俩直叹气。
      “你给死、不是,你的朋友、盖房子呀?”晓均惊怖地问,硬生生把“死”字咽下去。她起初以为我是为了迎接一个朋友而装修房间。
      “是,她回来了。”我硬绷绷地说,又闻到小桔身上的香味,感觉到她就在这个房间里,站在一个角落,看着我们。
      小布尴尬地说:“真奇怪,我本来打算在这里装一支百合花型墙灯的,明明带来了,为何不见了?”他翻遍整个包也不见所说的那支灯。
      “算了,可能我这位朋友不喜欢,所以把它藏起来了。”
      “不会。”他似想起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落荒而逃。
      “你再这样神神叨叨的我们也都被你吓跑了。”木岚瞪我一眼,从冰箱里拿出一罐饮料自己喝起来。
      “自便,又没人留你。”我打开门。
      “唉!”房里响起一声叹息。晓均和木岚惊恐地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小桔,你不满意这间房间么?”我确信她此刻就站在我旁边,因为那股香味越来越浓。幕色降临,没人开灯,房间陷入晦暗。我、晓均、木岚各据一方,气氛更加紧张。“咣”地一声窗子打开了,风“嗖”地一下鼓起窗帘,猎猎舞动。木岚尖叫一声把灯打开。
      这下晓均却站在我这边了:“木岚,奇怪的事情咱们也经历过不少了,你别那么大惊小怪!”
      我走到窗前:“小桔,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回来看我是不是?如果是,请你给点反应!”话音刚落,灯“嚓嚓”暗了一下又亮了。我喜极:“小桔,我以为你忘了我。”
      晓均走到我旁边,对着空气感性地说:“小桔,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但我觉得你一定是个好女孩,你能现身么?素沁很想念你的。”
      晓均的声音撞在墙上,落在地上,碎了。房间重又陷入安静。木岚走过来,搂着我的肩。
      “素沁。”沙发上突然出现一个人,是小桔,她坐在那里,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微笑地看着我。
      “小桔?”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老了许多,也许用“老”这个词来形容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并不恰当,但她眼角的细纹、忧郁的微笑、染黄的头发确实让我感到岁月辗过留下的痕迹。诚如朋友所言,这几年来她过得不好、一点也不好,死了也是个凄凉的鬼!也许那些关于她堕落风尘的传闻都是真的。我突然有点后悔再看到她,在我记忆中总是月光下她光洁的额头、多情的眼睛和清脆的笑声。她不跟我联系,是有她的理由的。
      “你过得很好,正如我想像中那样,有学历、有事业、有好朋友。”她说。
      “小桔,不要说这些,告诉我为什么?”
      “很多事情是你想像不到的,15岁那年你想象不到的东西今天同样想象不到。我们,根本就是两种人,生活在两个世界里。”这话,近乎残酷了。我默然,确实有许多事是我所想象不到的,就算想到了也无法理解。“这就是你毕业之后从来不跟我联系的理由吗?”
      她笑了:“你说呢?朋友应该是平等的,两个人应该拥有相当的学识、见识、理想和追求。”
      “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我们好像在吵架,真没想到见到小桔会这样。也许因为爱了,但发现不是想像中那样,怨就来了。
      “真好,你永远这么幼稚。多么幸福。”
      “你在讽刺我吗?”
      “我们为什么要吵架?”她摊摊手,“这并非我的本意。谢谢你还记得我、还记得我们的理想。”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她的脸多么陌生,穿长裙、系带凉鞋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而在这点上她倒与我心有灵犀:“我走了,再见。”说完“人”就不见了,窗户“砰”一下关上,风住香散,宛如一切都没发生过。而我却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个打电话到电台找儿时好友的女孩子。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她的态度很正确,车站、地铁、商场,碰到了就碰到了,一切随缘,不必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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