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明之的唇角落了血，掌心传来烟丝与肉混在一处，难闻至极的焦糊味，蜿蜒的血流滴落在昂贵的车座上，他的头还有些发晕，耳边的话听的不全，只是下意识地捏起袖口，去擦车座上洇下的血水。
“对，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好好擦干净的。”
林无微不可查地皱起了眉。
祝明之好似对自己受到的伤害毫不关心，分明先前一些小打小闹，便能叫他哭上一整日，肿着那双湿漉漉的小眼睛，又哭又喊，他不是罪人。
进了一趟监狱，倒是学乖了。
她没有制止，反而垂着眼欣赏起祝明之的乖顺，继续在说：“学堂那里，你缺席了三个月，被取消了学籍。这样也好，省的你总有心思乱跑。今后待在宅里，哪里也别去，知道么？”
祝明之僵住了手，眼眶里蓄的泪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滚落下来，滴溅在车座上面，那块洇湿的皮明明很好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漆皮的指套覆上脸颊，替他拭去了泪，林无淡淡在笑，“怎么哭了？我没要你的命，也让祝家人好好地活在省城，只是这样，便叫你觉得委屈了？”
祝明之的所有皆被这个女人给毁了。
他不明白林无怎么会一夜之间性情大变，曾经那样温和的姐姐，会变得巴不得将他撕了生吞下去。
“不是我…情报不是我乱说的，不是我……你为什么不信我啊！”
林无的目光沉了下来。
母亲去世的那天，是她的生日，永生难忘的生日。
若不是他祝明之发来的情报，母亲怎么会轻易相信悍匪撤防，就那样带着寥寥几人潜进了贼窝，无人生还下来。
祝明之当她母亲是什么？
又当军情处的调查员是什么？
口口声声说被冤枉，被陷害，白纸黑字的密信是他亲手所书，盛海市无一人能临摹出来这样颜筋柳骨的笔迹。
林无哪一点对不起他祝明之。
从前她将祝明之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护的滴雨未沾，到头来落了个孤家寡人的下场，成了全盛海的笑柄。
即便这样，她都留了祝明之一口气，留了祝家的根。
祝明之还有什么不满足。
林无不想听祝明之理直气壮的质问，她的眉眼在下意识地跳，好脾气已经被祝明之顶到了尽头。
她钳住祝明之的腕骨，字句皆是从唇齿里咬出来的：“好啊。不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祝明之才不信她。
林无这样的反应，他再熟悉不过，绝不是什么机会。
气焰一下子被霜降下来，他挣了又挣，在密闭的车内连退路也无，清澈的瞳仁里只剩下林无去摸那用来处理香烟的雪茄剪。
冰凉的器物套在食指上，祝明之的心尖都在发颤。
他拗不过林无的力气，哭的更凶了些，哆哆嗦嗦地在道歉：“我不瞎喊了，我是罪人，我坏，我不该扫了您的兴，姐姐，姐姐…不要……”
林无眉眼微挑，轻轻在问：“你也配叫我姐姐？”
第001章 出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