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之直愣愣地望着林无逃似离开的背影,直到脖颈被顾湛的指腹压上,他才慌乱地挪开身子。
他安静地朝顾湛摇着头,尽管睫羽上沾着浅浅泪痕,但眼中全然不见惊慌。
顾湛一时愣在原地。
方才祝明之便像受惊的鸟,茫然无措,恐惧爬满全身,若非如此林无也不会喊她来打镇定剂,怎么在林无走后,忽然安静了下来。
她没想过昨夜林无什么残忍的手段都没用,单纯地守候了祝明之一整个晚上。
祝明之哪里都在发痛,睡的很浅,尽管脑海里空白一片,林无的所做他多少会有知觉,那种恶心的触碰感想不强烈都难。
林无不会无缘无故放着杜乐今不理会,跑来他的病房守着他一整夜,唯一的可能便是查到了什么足以动摇她本心的消息。
待护士离开关上了病房的门,祝明之才扬起小脸,向顾湛展露出乖巧的笑来:“没,没在痛的,我不怕的。”
顾湛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想起祝明之听不见,便递去助听器给他,等他戴上才压低了声音在问:“昨晚林无没对你做什么吧?”
祝明之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好像,有些,担心……”
他的状态并不好,每个字说下来都带着钻心的痛,半句下来都会喘上一会儿,继续说道:“守着,擦……血……”
顾湛似乎明白了祝明之为什么会表现出反常的情绪来,她不确信地轻声问道:“所以你是装出来的怕,想要见我?”
祝明之重重点头。
能挨过去的痛,都不算害怕。
他只怕死在亲眼见到林无一无所有之前。
顾湛松了一口气,坐到床边,对上祝明之清澈明亮的眼,心口暗暗发紧。
她将昨日与阮玉章谈及到的一切告知祝明之,而后问道:“当年你丢失的课业还有印象吗?上面的内容是不是可以从中取字拓下,伪造邀约信?”
祝明之记不清了,他不在乎这些。
从前倔强的厉害,总想在林无眼中是个清清白白的人,因为他的姐姐很伤心,相依的爱人害死了生母,姐姐会生气,会残忍地对待他,都是应该的,说到底是他爱着林无,才会忍受所有的一切。
在监狱里那样难熬的日子都忍受下来,得来的却是亲眼见证林无将宠爱分给了旁人,变本加厉地对待他,从未想过他有丝毫的可能性是被人陷害。
真正相爱过,怎么会这样狠心,林无哪里配他忍受这些。
林无会因为这些细微的线索待他留情再好不过,若是不会,忍忍也会过去的。
至于林无的母亲因谁而死,和他有什么干系。
他只想拿到林家商号的货线,叫林无从高高在上的财阀变得分文不值,要她余生再没有金钱可以挥霍享受,跌到比他还要沉还要森冷的深渊里去。
“我想回,回……林宅……”
祝明之握紧顾湛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腿,“石膏,拆,拆掉。”
第069章 哪怕他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