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事情闹成了这样,喜宴自然是开不成了,宾客早就去了个七七八八,将军夫人这里叫人去报官、验尸,一切繁琐略去不提。因映露是自尽的,满堂多少人看见,也没争议。将军夫人又做主给了苦主几十两银子,让她将映露好生安葬,也就算过去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梁将军才歪歪斜斜一身酒气回了府中,直奔夫人房中而去。
夫人连忙安顿他洗脸,又叫人煮了醒酒汤来。将军却一把拉住了夫人的手,把满屋子丫头都撵了出去。
夫人长叹一声,挨着梁将军坐了,把头往他肩头一靠,蹙起了尖尖的眉头来,低声说道:“苦了老爷。”
梁将军苦笑了一声,一双眸子莹然有光,哪里还有半点醉意。伸手将夫人揽入怀中,低声回道:“这算什么?我是亲眼看见那顾熙明活活剐了的。装个莽夫,我还能活得长久些,看护着咱们的孩儿长大。”
夫人鼻子一酸,搂住梁将军的脖子哭了起来。
梁将军把个蒲扇大的巴掌在夫人背上轻轻拍着,如同哄孩子一般哄着她,“我只心疼你,好端端一个书香人家的女儿,嫁了我这么个人。每日里跟着我担惊受怕,我出兵放马,你怕我阵前有个闪失。我输了,你怕我获罪,我胜了,你又怕我功高盖主,遭了人妒。竟是一日安心日子也不曾过过,实实在在是委屈了你。”
夫人的脸颊贴着他的脖子摇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你知道你胡闹、在外面放浪不羁的,都是为了韬光养晦。你心里头有我,我就不委屈。”
将军苦笑了一声:“就这样,我回来了也不能好好同你过日子,打了胜仗还要装出这幅样子来给人看……”
夫人抬起手来,一把捂住了将军的嘴,说道:“面和心不合的夫妻也多,你能跟我同心齐力的,就是我的福气。莫要说了,我懂,我都懂……”
夫人泪光盈盈,梁将军虎目泛红,两人对望了一阵子,夫人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当初到我家求娶我,就是这么一副模样。”说着话,把手去摸梁将军的脸。
梁将军一把按住了她的手,闭上双眼把脸贴在她手上,“我那时年少胡闹,跳进你家花园里偷看你家里丫头。那些女子都被我吓的四散奔逃,独你指着我的鼻子好一顿的骂,却说的句句都有道理。我当时就心里想着,我就是要一个这样的女子为妻。”
说着话,松开了夫人的手,双臂一展,将她抱入怀中。小心翼翼,却又珍而重之,哪里还有半分对待醉秋时的轻狂之态。
夫人把头贴在梁将军胸口,低声说道:“你买回来那个红倌人,如何处置?”
“随你。”梁将军随意说了一句,又歉然道:“只怕,我还要买几个回来,才好映那狂妄好色的名。如今的陛下,不是明君。咱们宁可污了名,辞官回去吧,我种田,你在家替我教养孩儿,横竖有我在,饿不着你们娘几个就是了。富贵场里,不是容身处。”
“好。”夫人低低答应了一声,“我都听你的。”紧紧抱住了梁将军的脖颈,只觉得一松手,他就又要到红倌人的胭脂粉榻上去了。
梁将军似也明白她的心思,伸手在她后背轻拍了拍,抱着她起身,横放在床榻上,伸手放下了幔帐来。
直过了一个多时辰,丫头们才重新被喊进屋中。梁将军已是精神奕奕,夫人裸着半边肩膀,抱着被子,昏睡在床上。
吩咐丫头好生伺候着,梁将军出门而去。
夫人却整整睡了两个多时辰,才缓过来,犹自眼角眉梢都是春意,赖在床上,只是不肯起来。
“夫人,可不能睡了,那新娶的姨娘急着要见您呢。”
夫人这才慢慢抬起眼眸来,说道:“哪个许了她做姨娘?这样的出身,只好做个通房丫头罢了。”
丫头脆生生应了一声,笑道:“那傻子还当夫人不得宠呢,趾高气昂的模样。也不用用脑子,若是夫人不得将军的疼爱,怎生得下四位少爷,两位小姐?”
夫人嗤笑了一声,扶着丫头的手坐了起来,后腰一阵酸软,轻轻“诶呦”了一声,自己背过手去揉了几揉。
慢悠悠打扮停当了,坐到了堂上,才端着茶呷了一口,吩咐说道:“叫那丫头进来吧。”
醉秋等了半日,早就不耐烦了,听说叫她进去,昂着头走了进来,谁知道刚进了门,就听见一个丫头娇声喝道:“跪下!”
话音未落,膝盖弯了就着了一脚,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65.变风生不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