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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明白过来了。
      洪总管一切都是按照规矩走的。
      没有和王爷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进这和王府。
      洪总管是以身作则!
      正还要说什么,发现已经看不到洪总管的脚尖了,大着胆子把脑袋竖起来,果不其然,总管已经是走了。
      依然是神出鬼的风格。
      春暖花开,太阳正好。
      马房的大院子里,马房桑安客气的给一个穿着补丁衣服,晒得黝黑的,低着头手足无措的汉子倒茶,客气的道,“冀州这一段路不好走吧,来,别着急,喝点茶,润润嗓子。”
      汉子满脸慌张的道,“多谢大哥,多谢大哥。”
      “客气了,客气了。”
      看着这满脸紧张的小伙子,如果不是面相上依稀与不近人情的洪总管有点相像,桑安都怀疑是假冒的了!
      洪总管可是和王爷的第一心腹!
      在这大梁国,说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点夸张,但是这大梁国确实无人敢轻易招惹他!
      更何况,人家是大宗师!
      能摁着和尚、瞎子打的大宗师!
      用方皮的话来说,就是:恐怖如斯!
      结果他家里人穿的这么寒酸,过得这么恓惶,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但凡,洪总管他老人家随便说一句话,眼前这小伙子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一旁的谭飞也是不敢置信的道,“你叫邱林?是总管大人的侄子?”
      据他所知,洪总管入宫之后未曾改过名,更没有改过姓!
      他虽然有疑惑,但是也不敢随意调侃对方。
      万一真的是总管的侄子,他给惹恼了,总管肯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做人呢,一定要醒目!
      不要轻易得罪人!
      “大人误会了,洪应是我的舅舅。”
      汉子依然小心翼翼。
      “原来如此,”
      一直没说话的雷开山恍然大悟,笑着道,“算是总管的外甥了。”
      他跟谭飞一样,是很莽撞的一个人,但是都不傻!
      这可是总管的嫡亲外甥!
      一定要客气!
      像总管这种没有子嗣的,肯定像多数太监一样,把侄子,外甥什么的当做自己的眼珠子惯着!
      今天自己爱理不理,明天说不准就是高攀不起。
      “是,是,”
      小伙子回完雷开山的话,猛然瞥见了院子里突然站着的一个身影,啪嗒一声,手里的茶碗落地,不顾溅的一身的茶水,跪向前道,“叔叔,侄儿可算找见你了!”
      说着呜咽大哭!
      眼泪水顺着那乌黑的脸庞哗啦啦直下。
      “总管属下告退”
      桑安和谭飞、雷开山俯身执礼后悄然退下,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种认亲的场面看了后,容易瞎眼,还是早点避开的好。
      不做死就不会死!
      “舅舅,我可算找见你了!”
      邱林抱着洪应的大腿嚎啕大哭。
      “起来,如此成何体统!”
      洪应看着外甥哭成这个样子,哪怕他是铁石心肠,杀人不眨眼,心也不禁跟着软了下来,就连斥责都是小声的。
      “舅舅”
      邱林更咽着蹲坐在地上,抱着洪应大腿,依然不肯撒手,好像洪应会立马跑似得。
      “行了,”
      洪应突然表现得像个慌张的小姑娘,左右瞧了瞧后,蹲下身来,和颜悦色的道,“小林子,舅舅在这里,万事有我替你做主,起来说话吧。”
      看着自己的外甥,姐姐的亲儿子,哭的泣不成声,这一刻,他的心是真正的化了。
      他出生在冀州一个贫苦家庭。
      父亲早逝,是母亲和姐姐一手把他拉扯他们兄弟姐妹。
      姐姐整日把他抱在怀里,哪怕是收麦子,眼睛也一刻不离开。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九岁的时候,他就明白,做太监是他唯一的出路。
      要不然只能饿死。
      他瞒着家里人,就这样跟着同乡的表舅进了宫。
      直到现在,他还能记得他走的那一天,姐姐站在空旷的满是干裂的土地上,绝望的喊着他的名字。
      他躲在草堆里,哭泣着,没敢应声。
      所以,关于童年的所有记忆,几乎都是姐姐。
      那个可怜的,卑微的母亲的形象反而越来越淡。
      十年前,得了母亲死了的消息,和王爷开恩,允许他返乡,站在母亲的坟前,他虽然很悲伤,可也没有掉下来一滴眼泪。
      反而对着衣衫褴褛的姐姐,茫然大哭。
      承蒙舅舅帮助,他担当起了照顾和王爷的重任。
      没有他的舅舅,就没有他的今天。
      对于这个表舅舅,他是铭感于心。
      所以,和王爷说要遣散宫人,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舅舅怎么办。
      至于别人,关他屁事!
      “舅舅”
      邱林用用包了浆的衣袖重重的擦把了一下脸,“娘他”
      洪应赶忙道,“姐姐他怎么了?”
      邱林道,“娘病了,要死了。”
      洪应腾的站起来,急匆匆的道,“那人在哪里?”
      邱林见洪应发火,也不再哭,赶忙道,“在城外的庙里呢,二丫头照顾着呢!”
      “混账东西!”
      看着一副穷酸样子的外甥,洪应气的咬牙切齿!
      他这些年的体己银子,基本全都给了兄弟姐妹!
      不说豪富,起码算是不愁吃喝了!
      怎么还是如此潦倒呢!
      毫无疑问,大概是他这个外甥又去赌了,牵连到了家里。
      “舅舅!”
      挨了舅舅一脚,邱林虽然疼痛,反而不敢哭了。
      “来人!”
      “总管!”
      雷开山腾的从院墙外跳进来,拱手道,“您老尽管吩咐!”
      “把胡郎中请过来。”
      这个时候,洪应也不管规矩不规矩,直奔城外而去。
      雷开山紧跟着越墙而出。
      只留下邱林一个人原地发呆。
      “兄弟,你真是运气啊!”
      谭飞很是感慨!
      这种一点功夫都无的赌鬼,居然没被总管给踢死,真的让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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