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想听故事了,准是昨夜珩王爷说故事与我听的,扰得我觉都没睡好。起身洗漱后,瞧见木槿木兰收拾包裹。大惑,疑问:“你们要去哪里?”
木槿颇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道:“姑娘,不是奴婢们要去哪里,是您要去国师傅了。你忘了?”
呔!天雷滚滚!还真将事给忘了!那片冰霜的极寒之地,吾不去可行?扶额长叹。
车轱辘滚动,我寒着脸,不悦的坐于马车内。珩王爷神色平和,如老生入定般瞧着我。我转动眼珠子:“石头颊上,开出花否?”
珩王爷抿唇轻笑:“否!花未瞧开,丢了颗心,能寻回否?”
我低头细细琢磨,抬眸:“无心能活否?”
珩王爷黯然一笑,看我:“暂能活。”
我轻笑:“既能活,便弃了它!勿再寻了吧!”
我未独自出过王府,并不知晓京州城全貌。今日日间出来,不似昨日下午进宫赴宴,掀开布帘,倒是瞧清了城内大致面貌。东西南北,东面临水,西北面依山,有山有水,真是城跨山河。
国师府离皇宫并不远,离王府倒是真远。王府在南,国师府在北。马车行得不快,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到。木槿木兰敲开门,将我包裹拿了进去。我与珩王爷在后面,不疾不徐,像平常在王府里散步一样。不过,这国师府后院,还真没什么看头,没有假山廊亭,倒有一间茅草庐。没有奇花异草,倒有一二十棵光秃秃的树。还有一方不算小的水塘,水面有几只灰鸭子,嘎嘎嘎叫个不停,游得倒是挺畅快的。
前面引路的灰衣童子,扎俩小辫,跟个哑巴似的,半句话没说。神色跟他主子一个样,不喜不悲,我瞧得头疼。
行了约莫一盏茶功夫,终于在一木屋前头停了下来,木屋前的木阶下就是泥巴地,几丛杂草灰黄灰黄的,正随风摇曳得欢快。
灰衣童子向我和珩王爷行了个礼后,咚的一声,原地消失不见。吓得我才吐出的一口气,又硬生生给吸了进去,呛着大咳半天才缓过气来。
“人呢?人呢?”我蹲在童子消失的地方,瞅半天也找不出个所以然来。泥巴地面上脚印还在,人却不见了。这不是在故事里,实在太诡异了。
珩王爷拉住我胳膊将我提起来,叹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早走远了,国师非寻常人,他府里的人自然也非寻常人,不必如此惊讶。你可知晓,自我记事起,国师便是如今这副模样,十几年下来,半分未变,连衣裳都没变半分。”
我惊得嘴巴张得极大,珩王爷轻笑着替我托回了下巴,又道:“我皇兄能坐上龙椅,就是国师的一句此子乃真龙天子,才封为太子的。不然我兄弟二人哪能安稳活至今日。”
我不解的问他:“那他是什么?仙人?灵物?妖?”
“我自是我。”远处传来清冷的声音,国师缓步走来。腿长行得极快,没一会便走到我面前。珩王爷低头弯腰双手往前轻推作揖,向他行礼,“国师。”
国师点头淡然说道,“我府内,不留杂人,你带来的人带回去。”
杂人?木槿木兰?我看向珩王爷,他神色僵了僵,低头道:“是。”
我赶紧问珩王爷,“那我大小师傅呢?”还有很多字没学会,没有陈姝不行。
“什么人?”国师冷冷问道。
我挺直胸膛,对上他如霜的眼,大声答他:“就是教我识字习武的师傅。”
国师眼中涌起些许疑惑神色,“习武?你跟他们习武?”
“对啊。”不习武,连老道一个都打不过,下回再遇上他,还不得被他打,剑砍在胳膊上的滋味,着实太痛太不好受了些。
“那就留下。”国师那张脸当真是悲喜全无,一点褶子都没有。衣袖一挥,怎么来的又怎么走了。
珩王爷对着国师离开的方向,轻蹙了下眉,扶住我双肩,与我四目相对,柔声说道:“陈姝姐妹明日应当回来,你有什么事就同她们商议,再不懂的就遣她们告知与我。”
我不由叹息。君珩这颗心,真真还是丢了莫要再寻的好。
第十一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