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最近我们手头比较紧，需要些钱周转……”
“好了好了，我不过开玩笑而已，瞧你这认真的样子。”盈妈妈莞尔笑着，“最近真是忙坏了，好像世道越不太平，来这儿醉生梦死的人就越多似的。”说完便把一个绣着双燕的丝绸荷包递给她，“你点点钱是不是对的。”
若是平日林妈或秦峥来收钱，必定仔细核对了，但九秋自己一身旧衣衫，发髻只别这个粗银发簪，觉得再去数那些铜板似乎格外寒碜了点。盈妈妈十三岁被卖到环月阁，十五岁便成为花魁，一时风光无限，后又经历了些苦情和沉浮，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早就摸透了九秋心里的想法，有些鄙夷，唤了自己的贴身丫头宝琴送她出去。谁知两人刚到一楼就瞧见了气急败坏的虎爷。
这虎爷是绵城的地痞头子，亦是这双杏街的常客，视财如命而性格暴戾，因其舅为四品大员，当地的官老爷都要让他几分，便越来越目无王法。宝琴最是怕他，唬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让虎爷看得更是心烦，吼道：“你这丫头见我跟见鬼一样，我有那么可怕吗？”
“没有……”
“你瞧你这样儿，说话跟蚊子一样，老子哪天办了你，看你叫得出声不。”
九秋从没有听人在光天化日说出这么露骨的话，羞得满脸绯红，只想早早离开，但她本就出落得标致，这好色的虎爷一进门就发现了，现在见她脸颊飞红，格外可人，气倒一下子没了，笑道：“这位姑娘好眼生啊，几时来的？”
九秋被这么一问，又急又气，觉得受了辱，见一旁的宝琴畏畏缩缩不敢言语，低声辩解：“我……我不是这里的姑娘，我只是来收钱的。”
“哟，盈儿还欠了你的钱呢。”虎爷提高嗓门，朝二楼瞅了下，然后低头步步靠着她，九秋历来是任性却胆小，只得往后退，最后只得靠着墙被他圈在两臂之间。
“我得回家了。”九秋说罢便要低头走，但虎爷的手臂也往下挪了下。
“姑娘别这么急啊，这天色渐晚，你一个人回家也不安全，我送你呀。”
“真的不用了。”
“用的用的，我刘虎最爱当护花使者了。”虎爷涎着脸越凑越近，九秋怕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盈妈妈听到外面的声响走出来，嗔笑道：“爷你今儿这么早来了也不叫我一声，倒在这里调戏起良家妇女了。”
虎爷笑对着盈妈妈，但圈住九秋的手臂膀却半点也不愿意松开。
“人家怀着孩子，你就别逗弄了，我们这儿新来了几个雏，你挑着玩吧。”
“雏又不是没玩过，不过这样美貌的孕妇我倒是第一次见，不知道感觉怎么样。”
九秋被他这么一说，霎时头顶一黑，几乎站立不稳，求救地看着盈妈妈，可盈妈妈却背对着上楼了。虎爷得意一笑，便把九秋横抱起来，九秋吓得一边喊以便扑腾。虎爷旁边的小厮过来帮忙，捂住她的嘴，帮着扛上了车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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