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毒药一般。
所以，赤烟没有办法作为“陈墨雨的好友”说些什么，只能作为“黄昏边境”的驱魔师，作为同样有着“老师”身份的人开口。
“如果想骂，想哭，现在就快骂，快哭吧。骂完，哭完，你还得坚持下去，哪怕再怎么不愿意，为了那些在门外守护着你的人，你也必须坚持下去。”
赤烟的话就像是一道枷锁一样，狠狠的锁在了陈墨雨的心上。对于求死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还有期待更加苦痛的事情了。
因为还有着希望自己能活下去的人，因为还有着爱着自己的人，所以自己不能这样“辜负”了她们的期待而“自私”的死去。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刚才还很低沉的陈墨雨才露出了有些难看的笑容。
“简直是耍赖，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怎么骂得出来，哭得出来啊……太残忍了……真的太残忍了……”
陈墨雨这么说着，声音却有些哽咽了。
“既然这样，就整理一下你这张难看的脸吧。我还有别的事想要问你来着……”
“你有的时候真的很恶魔啊……”
陈墨雨有些怨念的看着自己这个不怎么在乎气氛的好友，然后叹了一口气。
“好了，我的情绪已经调整好了。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
“你真的没问题么，要不我还是改天……”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豫了。这可一点也不像你啊。有什么事就直接问吧，不然等到你下一次来的时候，说不定就真的问不到我了哦。”
陈墨雨的话虽然听起来还是有些沉重，但是语气却已经变成了开玩笑一般的语气。显然，至少暂时的，陈墨雨看开了。
“你啊……”赤烟张开口，刚想说些什么，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直接询问到，“其实，我就是想了解一下那天那个来暗杀你的人。我记得你之前给我说过，你是看到了那个人的，对吧。”
“嗯，是这样的，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忘记当时的情形。不过，我并不打算告诉你那个人的长相哦。”
“为什么？你难道就不想抓住那个杀手？”
赤烟有些困惑的看着陈墨雨。陈墨雨摇了摇头。
“完全没有这个打算。甚至，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和那个人再见一面。单独的，在完全没有任何人打扰的情况下。”
陈墨雨这么说着，脸上露出了恬静的笑容。
“我还记得，在那个雨天，那个人浑身湿透的站在我的病床前看着我，眼神很忧伤，就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一样。在看到那个人的眼神的一瞬间，我就明白了，她是来杀我的，但是，她并不想杀我。只是，她和早已经放弃了的我完全不同，她有想要获得的东西，有着一种相当强烈的渴望，那种渴望促使她来到我的面前，来杀掉我。当时我就在想——如果能够死在她手里，应该也不错吧。”
“但是，你最后并没有就这样躺在病床上等死，对吧。”
赤烟这么反问到。如果真的如同陈墨雨所说的那样，在当时，陈墨雨放弃了求生，甚至希望杀手能够杀掉自己，那么按理来说，杀手就应该得手了才对。既然现在赤烟还能够和陈墨雨面对面的交谈，显然，在当时有什么改变了陈墨雨的想法。
“嗯，本来一开始我是准备就这样死去的。但是，我听到了小曼的声音……她那个时候去帮我倒水，正在回来的路上，要是就这样被那个人杀掉，小曼一定会看到我死的整个过程……这样对小曼来说太残忍了，所以我……”
“所以你反抗，以一个‘s级驱魔师的身份把那个杀手打跑了。”
赤烟抢在陈墨雨之前开口将陈墨雨想说的话说了出来。陈墨雨确实身患绝症，按理来说是无法再作为“驱魔师”活动，使用那些她曾经所擅长的术式和剑术。但是，无法并非“完全不能”。如果在不考虑身体状态的情况下，强行使用，陈墨雨也是能够办到的。不过，这样只是在折磨这本来就已经虚弱到极点的身体。
“原本想要等死，却最后不顾身体的进行反抗。反抗也没有将其干掉，而是放任其逃跑。把身体搞坏到现在连出病房的许可都被剥夺了，即便如此也还在包庇那个企图杀掉你的人，你还真是有够随心所欲的，也难怪你的那些学生会对你说教……”
赤烟这么说着，却一下子被陈墨雨给打断了。
“不对哦，小曼暂且不提，汐月的话，她是古板过头了，根本没有办法摆脱家族对自己的影响，一直在心里闭着自己去当‘秦家的‘家主，所以才没有办法改掉爱说教的坏毛病。非要怪我，也最多只有3成的原因……”
看着陈墨雨这样小孩子一般的辩驳，赤烟所想的却是其他的事情。
“‘秦家的‘家主啊……你就是顾虑这个，所以才选择将‘斩雨交给妹妹秦小曼而不是秦汐月么。”
“斩雨”是陈墨雨还是“s级驱魔师”的时候，她最擅长使用的灵器。也是陈墨雨最宝贝的“伙伴”。在陈墨雨得知自己再也没有办法作为驱魔师的时候，她就做出了决定要将“斩雨”托付出去，以此来断了自己的念头。
只是，当时所有人都以为陈墨雨会将“斩雨”托付给陈墨雨的所有学生中最为优秀的秦汐月，但最终“斩雨”却交到了妹妹秦小曼的手里。对此，秦汐月倒是没有什么怨言，只是表示“如果这是老师所决定的事情，那么我没有怨言。我确实也有许多不足的地方，所以没办法成为‘斩雨的主人也并不奇怪。”
虽然秦汐月话是这么说，但是如果说年纪轻轻已经是a级驱魔师，并获得“鬼斩”称号的秦汐月还不成熟，依然有着什么缺点的话。至今甚至都还没有获得驱魔师的资格的秦小曼就更谈不上成熟二字。
但是，即便如此，陈墨雨还是选择了秦小曼而非秦汐月来托付“斩雨”。
“算是理由之一吧。汐月和小曼都是很努力的孩子，但是，汐月稍稍有些努力过头了。他什么都做得好，教他的东西马上就能够融会贯通。才刚成为驱魔师，就立马获得了自己的称号，还有‘a级的头衔。在外人看来，他根本就是完美的……”
“就像你一样吗？”
赤烟这么询问着。
诚然，秦汐月的天资和努力在整个“黄昏边境”都是顶尖的。能够以这个年龄就获得这样的成就，放眼整个“黄昏边境”当中，也罕有人能够达到。但是，即便如此，秦汐月也并没有获得太多的赞美之词，原因就在于秦汐月的老师……陈墨雨，是一个远在秦汐月之上的，天才之中的天才。
和秦汐月同样的年龄，陈墨雨就已经是“黄昏边境”的“s级驱魔师”，主力成员之一，甚至被赋予了“区域管理者”这样的重任。直接和赤烟这种在“黄昏边境”呆了百年以上的“老成员”站在了一个水平线上。
如果说，秦汐月是世间罕有的天才，那么作为他的老师，陈墨雨就是“不应存在于世”的天才。
“嗯……才不是，就算是拿我来比，汐月也努力过头了。虽然我自认在那个时候已经是个奋斗狂魔了，但是和汐月还是没得比啊……”
陈墨雨这么说这么，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头。
即便是现在，陈墨雨也还是没有习惯别人对她的褒奖。不过，陈墨雨确实也没有说谎，因为（相对于陈墨雨来说）天赋上存在不足，所以秦汐月比陈墨雨还要刻苦，还要努力。简直就像是将整个人生的减和刹车一切卸掉，一直踩着油门在狂奔一样。
“总之，就是因为汐月他太完美无缺了，所以，才不能拥有‘斩雨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虽然小曼现在也有些努力过头就是了……”
这个时候，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被两人谈论的秦汐月用有些抱歉的神情看着赤烟。
“那个，赤烟老师，时间差不多了，老师她现在应该休息了，你能不能……”
“啊，我明白了。”
赤烟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使得秦汐月感到为难，她朝着陈墨雨挥了挥手，算作道别。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就好好保重身体吧，我之后也会抽时间来看你的。”
“嗯，那就下次再见了。”
陈墨雨也笑着朝赤烟挥了挥手，那份从容，仿佛刚才情绪的失控从未有过一样。
1t
gt
1t
gt
1t
gt
1t
gt
117:不再存在的希望与未曾展现的绝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