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青灰色的烟雾从他唇边缓缓溢出,在柔和的灯光下弥散出一层很有质感的色泽,光线笼在他的脸上,不知是不是自己喝多了眼花。苏祤觉得,此刻的陆忆南有一种少见的,颓废的性感。
陆忆南的叛逆期来得好像比一般人都晚。他是在上了大学以后,才染上抽烟这个坏毛病,苏祤也一直都知道他其实有不小的烟瘾,但她不喜欢烟味,他也很少会像现在这样,直接当着她的面抽。
什么意思???苏祤缓缓地蹙了蹙鼻子,臭屁精又犯病了。
“我要回去了。”苏祤晃晃悠悠从床上站起来。
她头重脚轻,一步踩下去像踏着棉花团子,腿还没迈出去,手腕突地被陆忆南拉住。他长手长脚,想拽住她轻而易举。
“你干嘛?”
“难受的话就在这儿睡吧,我方便照顾你。”
“我已经没事了,不用你照顾。”他力道不算大。可苏祤挣了挣,手腕却始终都被牢牢地掂在掌心,这样不痛不痒的拉扯,让她本来就像被灌了浆糊的脑袋变得滚烫。
“冬莉和韩笑也在寝室,就算有不舒服的话,她们一样可以照顾”
“苏祤,”陆忆南开口打断:“我们谈谈吧。”
“谈谈?”
苏祤没有动,也没有回头。她面朝前方,眼睛盯着几步外紧闭的房门。过了一会儿,才迷迷瞪瞪地转过头来。
灯光下,陆忆南脸上的轮廓被映得格外深邃。大概是被酒精麻痹了,她的眼睛动得很慢。视线停在他的脸上,苏祤呆呆地看着他,他幽沉的目光渐渐地沉淀成了一副定格的画。
苏祤缓慢地阖了下眼皮,她茫然道:“谈什么呢?”
谈什么?谈谈一直以来她面对他时,一次又一次的“你进我退”。谈谈她为什么总要用那个已经让他愤怒过无数次的话题来挑衅他。
她不是不懂他的心,从小到大,他陆忆南的心里明明白白,就只有一个苏祤。以前是她年纪小,他们朝夕相处,陆忆南也并不急于一时。
可现在。
虽然她还是会和以前一样经常在他一起,但两个人却都清楚,那种感觉和她全身心地依赖他时,是不一样的。
已经说不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陆忆南开始察觉到她似有若无的闪躲,面对他时,她总是佯装着不以为意。这些在苏祤心里自以为只是转个脸,或低个头就可以掩饰一切的小动作,其实既粗略又笨拙。陆忆南不是看不出。
可即便再笨拙,她也还是笨拙地去做了。万事总有个理由,而她的理由归根到底,其实只是不要靠近他。
什么时候起,他们之前突然多出一道隔阂,一旦触到那根线,他就立刻成了让她抵触的洪水猛兽?这个清晰的念头在脑中出现的瞬间,陆忆南突然变得无比烦躁。
掌心里握着的手腕又细又凉,大抵是见他自顾自地沉默,苏祤小倔驴的性子又上来了,她开始不停地转动手腕挣扎。
陆忆南冷着脸,他小臂一收,索性把她往身前扯地更近。
苏祤醉脚虾一只,本来就人微势弱。被他一扯,更是拉到哪儿就得到哪儿。两人的鞋子绊着脚腕,她脚下趔趄,控制不住地就要往他身上倒。
苏祤空出一只手撑在他的大腿上,脚踝被他箍住,她动不了,只能半蹲半站,屁股下面就是他的大腿,中间空出二十厘米的间隙,姿态诡异。
“你干什么呀!”苏祤喘着气,脸憋得通红,“你不理人,还不让人走,你、你欺负人!”
“你瞧你这幅样子,站都站不稳,回去干什么,跟人发酒疯吗?”陆忆南沉着脸,把她拎直了一点:“让我照顾你,不要再麻烦外人了。”
苏祤瞪起眼:“什么外人,冬莉和韩笑才不会和你一样,你只会欺负人!”
陆忆南愣了片刻,突然重重地沉了口气,“欺负人欺负人,你就只会这么一句么?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苏祤气势汹汹地举证:“你把我推到桌子上,又揪我脖子,还把我吃的东西全都挤出来,现在还故意用脚绊我,让我摔倒”
她喝多了,跟平时完全是两个样子,嗓子里好像装了只小喇叭,声音洪亮得很。
他什么时候把她推到桌子上了?还有,什么揪她、挤她、绊她
他是大魔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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