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纪最小,代善向我保你为大汗,我阿敏心里是不服气的,你也是,准了我番外为王又如何,你我兄弟怕也不用如此狼狈相见。”
“哥哥说笑了,狼狈的是您,弟弟锦衣玉食,江山在握,何谈狼狈?”
阿敏渐渐敛去了笑意,猛地冲向前来,却被锁链拦住了手脚,仍是倔强地爬到了皇太极面前,隔着铁栅栏伸出了手,眼看快抓到皇太极的裤腿,可那距离不远不近,恰恰是还有半只手掌的距离。
可就是那半只手掌的距离,偏偏成永远都够不到的鸿沟。
阿敏执着了许久,最终叹了一口气儿,倚着铁栏杆顺势躺下,叹了口气儿。
“都言一失足成千古恨,我阿敏虽有错处,却不晓得哪一步踩到了你天聪汗的命门,竟在您眼中成了罪人,连个痛快死都不能给?”
“这话说的,哥哥是大金国的罪人,怎么从您口里说出,倒像是我皇太极公报私仇?”
“不对……不对,这些日子我总在想,却未能想个清楚……”
“有何不清楚,不都说了?一十六条大罪……”
“那是做给外人看的,什么贪污,什么叛国,带兵打仗的贝勒爷,哪个手里干净?哪个不怕死?不怕死的都早就死了,你我都心知肚明……”
皇太极笑了,眼神温润却又笃定地看着他,阿敏的笑僵在脸上,那眼神让他捉摸不透,心里发憷。
“哥哥是个聪明人,可就是爱装傻。”
“莫非,还真是因为那科尔沁娘们儿?”
皇太极敛去了所有笑意,面色一下子冷了起来,身子也向后靠,俯视着阿敏。
阿敏见状却突然仰天长笑,止不住了一般,连眼泪都笑了出来,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
“果真,果真被我猜对了,哈哈哈……”
“又如何?”
阿敏像是被人捅到了要害,笑容僵在脸上,停了一会儿,突然恼羞成怒起来。
“如何?又如何?你皇太极为了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兄弟下手?我阿敏是陪你打江山浴血奋战的弟兄!先汗在世就对我赞许有加,打仗我在前,论功我退后!你如此对我,就不怕众兄弟认清了你,心寒不已?”
皇太极睥睨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是大金的罪人,众兄弟的耻辱,之前就是因为分离大金之罪,先汗圈禁并处死了你的阿玛、你兄长与弟弟,若非代善哥哥与众兄弟力保,你能存活至今?别说的那么动人,在父汗面前恭谨有加,不过是为了保命而已。”
阿敏不再言语,只是粗沉地喘着气。
“本汗继位以来,你便张扬跋扈,处处言语不敬也就罢了,怎么,仗着自己年长,还想自立为王?你就跟你阿玛一样,不知轻重,咎由自取!”
“为什么……先拿我开刀……不说旁人,莽古尔泰的错处与我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下一个,就是他。”
阿敏没想到他如此直白地告诉自己,想来是断定自己永无出头之日了,才会对自己直言相告,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恶寒,有话想说就是说不出口。
皇太极嘴角上扬,眼中却是难得一见的凶戾。
“别以为我不知道,哥哥您才是那个小集团的头脑,跟我提出自立为王被驳回,就背后散播谣言,撺动莽古尔泰,联合几大贝勒逼宫……”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你皇太极何时把女人放在心上……”
“你是说那个怀了我一双儿女的女人?那个我拿命换来女人吗?”
“什么?什么一双儿女,什么拿命换来……”
阿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所听之言,见皇太极面有怒气,这才不再言语。
“我皇太极是从来没有把女人放在心上过,她是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
“哈哈哈!我明白了,原来还真是她!痛快痛快!那女人如今儿子失踪,女儿哑巴,自己的尸骨都找不到,这一双儿女……怕也不是多尔衮的吧……哈哈哈,痛快!总算明白你是为何了,如此大辱,你能隐忍至今,也是本事,我阿敏就算不能得偿所愿,你这一生也休想好过!”
皇太极静静地看着他,张牙舞爪的模样,却又被铁链束缚,挥手唤过来一名侍卫。
“给贝勒爷打开。”
阿敏脸上挂着笑,却是有些不明所以,他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于自己来说,是好还是坏。
“以后都不必再带了,反正这牢笼此生你是出不去了。”
“皇太极!啊!”
阿敏抓着铁栏杆奋力大叫,皇太极却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261.胜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