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知己见得来人,下意识的按了按睛明穴,便欲开车门,来人却已步至车前,微微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副驾,便从容的坐进车内。
“思我这丫头,选的这车,座椅不舒服啊”
“是有些磕腰。”吴知己闻言,下意识的反手按了按自己的腰背,随口道:“靳先生,这次又是来支付我哪笔酬金的?林夏默的?还是?”
衣着考究的靳北扶了扶眼镜框,微微侧目,打量了一番吴知己,叹了口气:“或许,上次是有些小觑了你。”
“我与您的两位外甥女并无什么特殊关系。”吴知己突兀的冒出一句,随即掏了支烟,便欲点上。
“抽我的吧。”靳北似并不在意吴知己的话,自顾自的抽出两根冬虫夏草烟,递与吴知己一根,方又言道:“之前夏默失联,有劳你费心了。后续的事,我们自会处理。至于思我,她也还小,我不想她身边扯上太多麻烦。”
吴知己深吸一口烟,吞吐片刻,悠悠道:“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总不至于为了驱鸟而毁林吧?”
靳北深深的看了吴知己一眼,冷冷道:“鸟雀自然无碍,怕的是,貌似金凤,实为病虫啊。”
“这个比喻蛮有趣的。我的确不是什么凤凰男咯。”吴知己抿了抿嘴,“靳先生,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靳北点点头,随手从内袋中掏出一张卡片,置于扶手箱上,“这里面是五百万。”
吴知己目不斜视,淡淡问道:“想来这不是酬谢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呢?”
靳北沉默片刻,缓缓言道:“与吴博士这样的聪明人说话的确不费力气。这张卡的密码是池鳞的生日。”
吴知己眉头微皱,却不言语。
靳北见状,继续言道:“后天,你与庞司空一起去池家拜祭一下。当然,我也会到场。”
“纸船明烛送瘟神吗?”吴知己哂笑道。
“吴博士。”靳北面无表情,“年轻人不要这么刻薄。”
吴知己笑了笑,轻叹道:“商君,其天资刻薄人也。”
靳北似在琢磨吴知己的话,却听吴知己已自顾自的续道:“太史公宥于其位其时,不明大道。商鞅变法,单只废分封而设郡县一条,便促成了由‘血缘继承迈向‘契约理性的文明质变与进步。如此伟业,岂是史官一家之言所能评述的?”
“所以?”
“没什么所以啊。”吴知己一幅全没所谓的样子,“靳先生说我刻薄,我就想起《史记·商君列传》里司马迁对商鞅有同样的评价,嘿嘿,我厚着脸皮与有荣焉一下咯。”
“吴博士,你去还是不去?”
“去啊,一定到。”
“嗯?”
吴知己痛快淋漓的满口应承却让靳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本已酝酿多时、只等着吴知己抗拒的腹稿,眼下似只能烂在肚里。靳北略有些疑惑的审视着吴知己,“吴博士,人死为大,不可戏言。”
“把时间地点记得发我就是,不会不到的。”
“到时,我的司机会来园区接两位。”
“可以。没问题。”吴知己说罢,随手执起扶手箱上的银行卡,递回给靳北。
“什么意思?”靳北疑道。
“没什么,不是嫌少。只是”吴知己嘴角一扬,“您不给,我依然会去。既如此,何必多此一举呢?”
第四十九章 刻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