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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她无奈地把手里的那几粒白子放到了棋盒里,棋子落下时,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哒哒哒……”
      这棋子与棋子碰撞声在耳边回响,她感觉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也跟着掉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安平带着舞阳她们回来了,一个个都是神采飞扬。
      端木绯还在慢吞吞地收拾着棋盘上最后几粒棋子,看到她们简直喜极而泣。
      安平的目光落在了小丫头捏着白子的柔嫩指尖上,心念一动,笑着朝她走近了几步。
      “绯儿,你的手指看着有些僵硬,可是冻坏了?来,拿着这个手炉就不冷了。”说着,安平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八角形的掐丝珐琅手炉,随手就递给了端木绯。
      端木绯怔了怔,她是怕冷,可是这屋子里燃着银骨炭,她根本就没觉得冷。
      不过,也就是一个手炉而已,她也不会推辞安平的好意,就起身接下了,“多谢殿下。”
      小巧的手炉暖烘烘的,做得又精致,让她的目光不由流连其上。
      安平见状嘴角微翘,对着儿子眨了下右眼,意思是,不用客气,她帮他把手炉光明正大地送出去了。
      封炎却是傻眼了,这个八角形的手炉有着华丽鲜艳的彩蝶戏花图案,本来就是他特意给安平挑的,他给端木绯准备的是一个小巧趣致的南瓜形手炉……再说了,他想亲手给他的蓁蓁好不好!
      不过是个小小的手炉而已,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没在意,又说笑了起来。
      端木绯空手去的公主府,回到尚书府时,袖中多了一个暖烘烘的手炉。
      回了家,端木绯的心方才有几分尘埃落定的感觉,此刻再回想发生在公主府的事,她还是有些欲哭无泪,心里默默为自己垂泪。
      端木纭倒是兴致勃勃,亲昵地挽着端木绯的胳膊朝湛清院的方向走去,笑吟吟地说着话:
      “蓁蓁,可惜你刚才没跟我们去走走,公主府的暖房里温暖如春,百花盛开。”
      “花园西北方还有一片红梅林,等下雪的时候,肯定更好看……”
      “蓁蓁,安平长公主殿下的性子真是温和,方才还说让我们姐妹无事就多去走走,陪她说说话。”
      听姐姐说安平性子“温和”,端木绯差点被口水呛到,脑海中不由回响起安平对她的教导:“女子当自强自立自尊自爱,谁敢对你无礼,一鞭子抽过去就是!”
      端木绯嘴角扬起,眸子发亮,附和道:“嗯,等空了,我们就去。”只不过,一定要捡封炎不在的时候去才行!
      “呼——呼——”
      冷飕飕的寒风呼啸着刮来,仿佛针一样扎在皮肤上,那些光秃秃的树木在寒风中摇曳,偶尔卷起几片残悠地吹了吹茶汤上的几片浮悠地飘落下来……
      小八哥一直飞到了窗槛上,跟着就蹲在那里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来回看着端木纭和端木绯,仿佛在说,你们就吃这玩意?!
      碧蝉忍俊不禁地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大姑娘,四姑娘,小八成天惦记我们碗里的吃食,是该让它吃点‘苦,免得越发无法无天了。”
      紫藤也笑出声来,丫鬟们笑作一团,可是小八却是根本不知道她们在取笑自己,只是歪了歪鸟首,看着屋子里的姑娘们,没一会儿,就无趣地拍拍翅膀朝着夕阳的方向飞走了……
      夕阳西沉,这一天在忙忙碌碌中过去了,十二月初十到了。
      为了端木朝的这桩喜事,府里特意摆了宴席招待宾客,请了亲戚朋友以及端木宪、端木朝父子俩的一些下属官员上门喝喜酒,里里外外摆了十几桌。
      前头有端木朝自己招呼亲友同僚,后头由贺氏与那些夫人们寒暄,端木纭只负责招呼十来个亲友家的姑娘和公子们在花园的大花厅里玩儿。
      众人在一起吃吃茶,说说话,很快就觉得有些无趣,就有一个少年公子提议道:“上次在猎宫时,看君世子他们玩射覆挺有趣的,我们也来玩吧。”
      “射覆好。”一个粉衣姑娘抚掌附和道,“大家都能玩。”
      射覆这游戏男女皆宜,又难度不高,消磨一下时光最是不错。
      其他的公子姑娘也纷纷附和,端木纭就立刻令丫鬟去备些碗碟、笔墨和托盘来。
      说话间,就见端木珩带着一个身形挺拔的蓝衣少年姗姗来迟地进了花厅。
      少年今日打扮得十分正式,一袭靛蓝色宝相花刻丝锦袍,腰系一条玄色绣花嵌碧玉腰带,腰带上别着一块翠玉环佩和一个月白色的葫芦形绣花荷包,锦衣玉带衬得少年英武明朗,器宇轩昂。
      正是李廷攸。
      见李廷攸来了,端木纭赶忙携端木绯起身相迎,又特意把李廷攸介绍给了花厅里的其他人。
      “诸位,且恕我晚到了一步,待会儿我自罚三杯。”李廷攸彬彬有礼地对着那些公子姑娘拱了拱手。
      “李公子多礼了。”几位公子含笑道。
      那位粉衣姑娘笑着相邀道:“李公子,我们正打算玩射覆,你可要与我们一起玩?”
      “这射覆我只是粗通一二,还请各位指教。”李廷攸笑容温和明朗,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那些个姑娘皆是暗暗惊讶,粉面含春,悄悄地交头接耳着,只觉得李廷攸举止气度如此温文儒雅,不像是武将,反倒是比那些文人学子还要斯文俊朗。
      姑娘们的这些窃窃私语自然是避着那些男儿说,却不免传入了端木绯耳中,她挑了挑眉,心道:这家伙装模作样起来还挺能唬人的。
      等下人准备好了碗碟、笔墨和托盘后,众人就彼此招呼着玩了起来,头几个回合,大家还有些矜持,放不开手脚,直到第四回合,一位小公子把一块咬了一口的糕点倒扣在在碗里,却被五姑娘端木绫一语“射”中,众人看着那小公子嘴角的糕点沫子,顿时一阵哄堂大笑,气氛也随之活跃了起来。
      花厅里,一片欢声笑语,宾主尽欢。
      端木绯没有加入她们,自己一人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旁,赏赏湖景,吃吃茶,偶尔看看那些玩射覆的公子姑娘们,见李廷攸混在人群中虽然玩得不算多,却是每“射”必中。
      他刚才果然是在假谦虚吧!端木绯微微勾唇,下一瞬,正好与李廷攸四目对视。
      李廷攸对着端木绯微微一笑,从人群中退出,信步走到她跟前,道:“绯表妹又大了一岁,表哥我还不曾恭贺表妹呢。”
      李廷攸最近一直在神枢营当差,端木绯与他已经有两个多月不曾见面了。
      “多谢攸表哥挂怀。”端木绯莞尔一笑,笑容璀璨。
      表兄妹俩看来颇为和乐,一派兄妹情深,坐在旁边另一桌的端木纭见了,不由嘴角微翘,心里只以为妹妹与表哥颇为投缘,心生几分欣慰。
      李廷攸当然不是特意来和端木绯寒暄的,他直接在端木绯的对面坐了下来。
      绿萝立刻给他上了茶水,杯口热气袅袅。
      右边的窗户半敞着,外面的寒风偶尔透过窗户缝儿钻进来,端木绯袖中藏着手炉,所以也不觉得冷。
      至于李廷攸是练武之人,血气方刚,哪怕是腊月寒冬,也只穿了简单的中衣搭配外袍,精神抖索。
      他看着窗外那平静的湖面,忽然道:“昨天我刚收到了闽州的来信……”
      端木绯闻言,才端起的茶盅又放下,朝他看去。
      “祖父借着圣旨,大张旗鼓地进行彻查,故意弄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李廷攸仍然看着窗外,看着那湖面被寒风拂起一圈圈的涟漪,久久不散,“大伯母已经快要坐不住了……”
      端木绯笑吟吟的说道:“让外祖父不要着急,鱼儿都是贪吃的,只要有足够香的饵,它们必会上钓。”她笑得眉眼弯弯,看起来一副天真纯良的模样。但在李廷攸的眼里,这分明就是一只披着兔子皮的小狐狸!
      端木绯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高抬起下巴,用口型说道:彼此彼此。
      这时,一个青衣小丫鬟急匆匆地快步走进了花厅,来到端木纭跟前,恭敬地禀道:“大姑娘,轿子刚到了府外。”
      这轿子指的当然是莫姑娘的轿子。
      虽然人到了府外,但是府里却没有因此泛起什么涟漪,这毕竟只是纳妾,所以既没有敲锣打鼓,也没有大红花轿,也就是一顶软轿抬进侧门罢了。
      即便此刻在场的公子姑娘们听到了,也没有人会起哄说去围观
      众人朝端木纭的方向看了一眼后,也就继续玩自己了。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圆润的管事嬷嬷跑进了花厅中,满头大汗地来到端木纭的身旁,压低声音禀道:“大姑娘,二夫人没出来……”
      这二夫人不出来,就没人接新人茶,那莫姨娘这二房就名不正言不顺,传到莫家的耳里,肯定不快。
      端木纭皱了皱眉,就在几步外的端木绯也耳尖地听到了,轻描淡写地说道:“王嬷嬷,这种事为什么和我姐姐说?祖母还在呢!”端木纭还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家,这要是管了叔父的房里事被传扬出来,难免白玉有暇!
      端木纭对着妹妹安抚地一笑,她当然不会傻得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干脆地吩咐道:“王嬷嬷,你去找祖母便是。”
      迎上端木纭明亮冷冽的目光,王嬷嬷打了个寒颤,忽然想起了被大姑娘三言两语夺了差事的邹嬷嬷,连连应声,吓得一溜烟就跑了。
      看着王嬷嬷离去的背影,端木绯悄悄对着后边的碧蝉做了个手势,碧蝉立刻心领神会,直接就从另一道门退出了花厅,几乎没有人发现,唯有坐在端木绯对面的李廷攸察觉了。
      这个丫头片子心思还真多!李廷攸嘴角轻轻地勾了一下,随手把桌上的某样东西倒扣进一个青瓷碗中,笑道:“表妹,玩射覆吗?”

141贵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