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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让子一十二[1/2页]

大势至 春眠不觉晓寒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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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俊逸青年道士出现,原本趴在地上的矮胖中年人眼神闪烁,直到这道士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这矮胖中年人才眼神黯淡下去,李月白微微一笑,自然看出这有着俊逸皮囊的青年道士来者不善,眼前这欺软怕硬的主仆二人,不用说就是这青年道士的马前卒了,倒是面对栖霞山这老道,这俊逸道士的那一声师叔有些出人意料。
      目送老道与那道士上山,李月白俯身帮一旁的小方道士将散落在地的竹筒竹签收拾起来,走到那矮胖中年人身旁,李月白喊了一声让一让,矮胖中年人吓得一个哆嗦,半响才明白过来李月白不是来索命,爬着躲开,看着李月白拾起最后一支方才被他衣袖遮挡的竹签。
      矮胖中年人哭丧着脸开口道,“各位爷爷,我可以走了吗?”
      刚想起身,结果被站在身后的孟双刀用刀轻轻拍打肩膀。
      吓得又趴在地上。
      李月白将签筒递到这中年人面前,神情漠然道,“上签就饶了你,如果你运气不好,抽了支下签,那不妨你也去陪那刀客去做这山间亡魂?”
      矮胖中年人颤抖着伸手抓了一支签。
      幸好是一支上上。
      这中年人吓出了满头冷汗,头一次万分庆幸自己的好手气,心中已经在琢磨以后是不是也应该吃斋念佛了。
      直到这中年人屁滚尿流下山,李月白将签筒扔给方素朴。
      小方道士脸上露出古怪笑意,拍着李月白肩膀道,“手段拙劣啊。”
      李月白露出“羞涩”一笑,班门弄斧被拆穿,总归不怎么光彩,转而抬头看向上山的石阶,这会儿上山人连背影也瞧不见了,李月白望着山路出神片刻,心思莫测。
      接着向小方道士问道,“老家伙真来自龙虎山?”
      方素朴神情一震,接着抓耳挠腮,未说是或者不是,但这副表情已经将心中所想出卖了,李月白干脆不再为难小方道士,转而笑着指了指山顶,意思是不去看戏?
      小方道士摇头。
      李月白故意用恍然大悟的神情看了一眼在一旁的小姑娘,狡黠笑道,“忘了你还要送姑娘家下山。”
      小姑娘羞红了脸。
      做好事不留名的李月白哈哈一笑,径直上山去。
      快要到山顶道场的路上,老道和青年道士正在并肩而行,身后几个一同上山的江湖人刻意的拉远了距离。
      在不知情的香客看来,这一对老少两代道士相谈甚欢,更何况老道鹤骨松风,青年人飘逸出尘,实在都是寻常难以见到的神仙气度。
      有被阿娘带着上山的姑娘家,下山时候骤然见到这位俊秀道士,顿时心砰砰直跳,这青年道士觉察到身旁姑娘家的火辣注视,并不觉得尴尬,伸手勾了一缕鬓角发丝又轻轻放下,目光却只注视着前方,姿容气度却叫人不由心动。
      陈从道并无掩饰,径直将这青年道士带到了山顶的太清宫,本名张静轩的年轻道士在迈过这太清宫门槛时抬头,望着那不伦不类的“大清宫”三字匾额嗤笑了一声。
      在龙虎山排到静字辈的大都是些老人,尤其一些年龄相近的普通道士都已经能称呼他张静轩一声师叔祖了,他最不屑的就是外人看来,他不过是有个在龙虎山辈分极高权势极重的爹,才叫他能在三年前年方及冠的时候就已经成为最年轻的道家天师,天师这一称呼始自张天师八百年前创下道门,虽说诸多的道场的老道士都敢以天师自居,但天下道众千万计,能被承认的天师不过二三十众,被皇帝御赐玄冠绛帔的就更加寥寥了。
      其父如今坐拥龙虎山,统御天下道门本就是应有之义,武当青城山与龙虎山争锋就罢了,也是近几年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位师叔,不仅不对龙虎山乖乖低头,竟然还鼓捣出了一座以假乱真的太清宫,痴心妄想撼动龙虎山地位。
      真到了这鸟不拉屎的栖霞山,他只觉得他这位师叔万分不成器嘛,再给陈从道这老家伙一千年,栖霞山也不会是九十九峰雄峻二十余里仙踪飘渺的龙虎神仙地,这座太清宫,估计也只能招徕几个没见识的山野粗人,捐上几个落在他张静轩脚边都无心去捡的铜板,这样的家伙,他哪里还有收服的心思?
      让张静轩始终有些心结的是,就是这样一个家伙,竟然让那位他都十分敬畏的爹讳莫如深!?
      更多的是出于好奇,这才随意打发了这附近的一个泼皮无赖,让他们趁机上山纠缠,他在暗处看戏不正好?却没想到那主仆二人这么不成器,正主还未见到,就已经被人打发了,才不得不由他出面。
      老少两个道士在太清宫闲逛,二人各怀心思,张静轩心思深沉,心情大概和李月白第一次游览太清宫一般无二,却不置一词,只在走出屋外时站在屋檐下轻轻叹了一口气。
      陈从道在前面领路,踩过石子小径时张静轩低头看向道路两旁的池水,池水是活水,引水机关巧妙,才能在这冬日里未曾结冰,再仔细看,池水之下不少瓦罐陶盆,有的已经破了缺口,从盆中歪歪扭扭伸出一枝枝荷花枯枝随水波微动,干瘪莲蓬也低垂在水面之下。
      张静轩赞扬中带着几分古怪道,“这么一路看过来,也就是这里的云容水态,还有几分雅趣。”
      陈从道哈哈一笑,并未在意这位便宜师侄暗讽这一路所见的不堪入目,领了张静轩进屋,老道呼唤小道童来上茶,张静轩忍住心头厌恶看了一眼,揽衣袖终归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去碰那茶水,只看茶汤颜色,就晓得是用的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陈茶。
      与陈从道相坐,桌面楸木棋盘上摆着一道残局,这位来自龙虎山的年轻天师家学渊源,沉浸棋道已久,自然而然目光被吸引过去,可惜了刚看出这棋局似乎有些不凡,就被陈从道拂袖打乱。
      张静轩脸色微微不悦。
      好在记得眼前这位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师叔,不好直接发作,只是冷着脸问道,“看来师叔也懂棋道?”
      陈从道一捏长须,笑意复杂点头。
      张静轩五指探入棋罐之中,反复勾起罐中云子。陈从道只是默不作声将棋盘上棋子拾到两个棋罐中,朝着一角先扔了颗黑棋。
      张静轩突然手一抖,一把棋子落在地上,满地噼啪作响。
      张静轩连解释都带了几分不屑道,“失手。”
      接着挪来双脚,朝着桌下张望了一眼,却并未去捡。
      陈从道微微一笑,他如何看不出来这位便宜师侄方才的失手是故意?罐中白子应该是一百八十颗,被这小子生生洒了一半,这要是心态不够好的老人,被个后生晚辈如此刻意折辱,怕是得气出个好歹来,不过他陈从道嘛,倒是不怕这个,就连李月白那小兔崽子来了他这栖霞山,他还不是睡得着吃得香?
      几个路上被张静轩招徕的江湖人站在屋外,原本以为只会耽搁一柱香左右,没想到一连站了几个时辰,屋内却没半分动静,这些人倒不至于担忧那位公子的安危,可这大冬天的站在外面,也冷啊,好在还有个小道童,也守在门外,这些江湖人故意吓唬这小道童,凶神恶煞问道,“里头做啥呢?”
      小道童脸上无半点惧色道,“下棋呢。”
      再问,小道童却只管摇头了。
      这几个江湖人互相推诿,想要叫别人进去问一问,不过这几日相处,他们谁不这位看起来俊逸非凡的主子实际性格乖戾?谁肯做这讨人嫌的出头鸟?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一直站到了晌午,这帮人已经肚子饿的敲鼓了,江湖人不在乎脑袋悬在裤腰带上,但还就在意吃喝拉撒,哪有给人卖命却还要饿着肚子的?最可气的是小道童不知道从哪里端来了食盒,送进去了一趟,又给自己留了一份,打开,还冒着热气,虽然不是让人眼馋的大鱼大肉,但小道童一个人吃的很香,让一旁只能干看着的几个江湖人觉得自己更饿了。
      “小娃娃,还有吃的没?”
      小道童舔了舔筷子上的油花,正想李月白来到山上伙食好了不少,听到这一声问,点头道有啊。
      众人看着小道童跑远,不一会儿一个人费劲儿拎来了更大的食盒,还未走到面前,这些人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蜂拥而上抢过食盒,没小道童那么讲究,直接用手就去抓里面的吃的,一顿胡吃海塞,这才将肚皮填了个七八分饱。
      头顶太阳从正中缓缓下移,直到贴近山脚,山中响起晚钟,山间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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