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不等韩梦开口说话,秃子吐出嘴里的一口血,用满脸血的脸做出讨好的表情,这个表情很狰狞,秃子求饶:“别,大哥大哥!我开玩笑的,我是大亮的朋友呀!徐大亮!徐大亮!”
韩梦跟何远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徐大亮!?”也同时目瞪口呆。
秃子说:“是!是大亮让我到蔚蓝找事儿,给他妹子添堵的,大亮给我们买了不少烟酒我们就你懂吧?”
突然鸦雀无声。
韩梦傻了一样呆住,何远无言以对,秃子等待他俩反应。
韩梦缓回神后,低声问一句:“他还说了什么?”
“他让我和我兄弟给你点颜色看看,说就算出了事儿,他也能帮我们摆平你。”秃子说。
何远闻听:“你的意思是这除了你还有别人?”
秃子连连摇头:“没有我刚才赌气和兄弟们说自己摆平让兄弟们找大亮打牌去了早知”
在去找徐大亮的路上,韩梦一言不发,方才惊慌的表情覆盖一层寒霜,冷得刺人心魄,凝滞的双眸令人难以猜透她在想些什么?
只知是那个想法导致了她此刻的表情。
何远也脸色阴森森的,深皱的眉头显得异常烦躁,闷着一股不小的火气。
两个人使车里的氛围特别压抑,此刻车里的黑比车外的黑更加实质。
何远斜眼看了看韩梦,目光在她攥包袋攥出青筋、微微颤抖的手背上停留一刻,他握方向盘的右手离开方向盘去牵她的手,触及之际,那只手避开了。
何远手又回到方向盘上:“我终于理解你对他的讨厌了!”
韩梦不言。
到达秃子给的地址,何远下车把秃子从后备箱里拎出来摔到地面。
何远不耐烦地道:“带路!”
“哎您轻点儿”秃子自己爬起来到前头走着,脚下屡次踉跄,不时回头瞅瞅他俩,“求二位个事儿,在我兄弟们面前可千万给我留个面儿!我求求二位了!”
韩梦与何远没有说话。
秃子敲门半天无人应门,门外的人能听见里面的闹声,门里的人却听不见敲门声。
秃子抬脚猛踹几下才终于唤来一个开门的人,开门的人手里捏着扑克牌,将门欠了一个缝儿便又火急火燎地跑了回去。
屋里烟味扑鼻,十分热闹!
晚上和秃子同去蔚蓝的“兄弟”全在这里,这群人围成两堆斗着地主,他们没注意有人进来,深深陷在扑克牌里。
一直走在后面的韩梦这时越过何远和秃子,来到牌桌前,定定盯着嘴叼香烟的徐大亮,目光仿佛正对这个人进行重新的审量、定位。周围的哄闹混乱对她毫无影响,她冷静地盯着唯一的哥哥,想看个清楚、透彻。
她像盯着一个陌生人那样看徐大亮,更像通过目光流失对一个亲人的最后信任与情感。
徐大亮乐乐呵呵,样子得意,好像赢了?当他意识到自己被人盯,抬眼看时正好迎上韩梦冷静的注视,他大吃一惊,烟从嘴里掉到腿上。显然完全没料到韩梦会来!
“你!”徐大亮下一步看到韩梦身后的秃子,心里明明白白事迹败露,表情短暂心虚,很快宛若无事地坦然了,“随便坐吧。我就不招待你了。”
“我有话要跟你说,让所有人都出去!”韩梦说。
徐大亮看着韩梦想了想,对那些人打了个手势,人很快走|光了。屋里只剩下韩梦、何远、徐大亮。
韩梦让何远:“你到楼下等我,我要单独和他说话。”
“我不!”何远说着骑坐上一个圆面板凳,双手捂耳,“你们说吧,我听不到。”
沉默片刻,韩梦问徐大亮:“你打算让他们把我怎么样?打算让他们把蔚蓝怎么样?”
“想听实话吗?”徐大亮低头喝了一口黑乎乎的浓茶,咂咂嘴说,“简单,吓唬你,不让你好过,谁让你夺走我唯一的营生呢?我得让你知道那行不好干!”
“你一点都没把我当妹妹看对吗?”韩梦盯着徐大亮的眼睛。
徐大亮说:“你不也没把我当哥吗?找你借点钱,你就要我吃饭的饭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兄妹情?”
“我不想和你谈兄妹情,谈钱。就谈谈我给你的三百万。我大学毕业第一年,租不起市里的房子,我住在郊区,我住的地方离我工作的地方很远,我每天早上五点半离家,晚上十点半到家。第二年我升职了,我几乎没有休息日。努力两年,我终于有钱买了那套因为你而卖掉的房子。你知道我多努力才赚到三百万吗?知道我熬了多少夜、起过多少早、挨过多少骂、吃过多少苦吗?我赚来的钱绝不会轻易交给任何人!因为它来得不容易!”
徐大亮欲开口,被她制止,她继续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没骗姥姥设计我,从我大学设计到今年,如果你平时做事不那么龌龊,讲话有个准头,如果你对你爸妈、对姥姥、对我能表现那么一丁点的情义,我会帮你也说不定!造成这一切的是你自己!”
“你少他妈说漂亮话!无情无义的是你,你还想反咬我一口?”徐大亮被她触怒,扬手打翻茶壶与两只茶杯,茶水溅湿三人裤子!
她与他截然相反,异常冷静,弯腰扫去裤子上的茶水,说:“哥,别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随便你怎么说,我不想和你争论。你我的关系今天彻底断了,今后各走各路。你不能再仗着血缘关系向我撒泼。这次的事我不计较,要是再有下次,我一定告到你坐牢!”
她要说的已经说完,这个地方一秒不想多留,拉着何远的袖口往外拽人。
“韩梦,”徐大亮鼻音哼了一声,“你知道吗?上帝简直太明智了,上帝知道给你一双父母也是浪费,所以就不给你!你根本不在乎亲情,咱俩断了更好!我告诉你:你就是不认亲才没有亲人的!”
韩梦拽着何远上车,可是何远一步一停不怎么好拽。
何远慢吞吞地发动车子,手刚放上方向盘,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摸了摸兜:“糟糕!我手机落楼上了,你等几分钟,我去去就回。”说罢下车大步迈入楼门。
徐大亮住处的房门许是给秃子他们留门,没有关上。
何远进门畅通无阻,他的目光以及脚步锁定室内唯一的活人。徐大亮神情怔然,闻声抬头之际,被他一拳招呼下去,差些使徐的脑袋在脖子上来个360度旋转,徐狼狈跌落地面。
“我|操|你|妈!”徐大亮愤而欲起,手脚撑地,屁|股翘|起,身体呈拱桥状。
何远接着毫不犹疑地往那胯上踹了一脚,把起到一半的人重又踹得趴回地上。他的鞋移到徐的右手背上方,碾一碾,徐的惨叫传入他的耳!
他提一提右腿的裤脚蹲下|身来,看着徐大亮,“其实我不想打你,我是斯文人,真的。你以后离韩梦远点儿,以免我控制不住自己。像我这样的斯文人要是搞你,渣都不会剩一粒。能答应我吗,兄弟?”
“你|妈”徐大亮脏话没有讲全,后脑勺又挨一下子,脑门咣当一声磕了地板然后弹起,声音跟给祖宗磕头那么响亮。
“非要逼我,我强调两次了,我是斯文人。再问你一遍,行吗?”何远不耐烦了,左手逐个压着右手手指,压得咔咔响。
“我啥时候说还去招惹韩梦了,我和她都断绝关系了你没听见吗?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不是说好了吗?她怎么还让你回来打我呀!”
“她没让我打你。我自愿。不打你,我今晚肯定会失眠。记不记得上次送你去医院,我跟你说了什么?我祝愿你别再挨打,没想到这次竟然是我亲手打你!”何远站了起来,鞋从徐大亮手上移开,“上次的话我重说一遍,希望你别再挨打,更别找打!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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