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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她善意地伸出手。
      暖暖却突然低吼:“不要用那种语气!我又不是小孩子!”她眼睛里蓄满泪水。
      林一鹤愣住了。
      金宿说:“那你干嘛?想呆在外面呆一个晚上?”
      林一鹤说:“那怎么行?我们外套都没拿出来。”
      她话音刚落,暖暖就很给面子地打了个大喷嚏。她一脸呆滞,眼泪都给打出来了,挂在脸上,傻乎乎的,弱小可怜又无助。
      林一鹤被她萌到了,笑出声来。
      暖暖说:“我……我不回去……”她一鼓作气地跑出来,现在那股子气已经泄了,脸上再次流露出脆弱和胆怯来。她简直不敢想,回去以后妈妈会怎么暴怒,爸爸是会拦着她呢,还是会跟她站在同一战线……暖暖怕得都要抖起来了。
      林一鹤误会了她的意思,心疼道:“冷得都发抖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不!我不要回去!”暖暖尖叫,她紧紧抱住金宿的腰,头埋在她毛衣上使劲摇,“我不回去!”
      金宿说:“行,咱们去网吧吧。冷死了。”她随手一指旁边的小店,上面挂着闪瞎人眼的彩虹霓虹灯,两个端端正正四四方方的幼圆体大字——“网吧”。
      林一鹤给暖暖买了一杯热牛奶,回到位置上,看到金宿开了一罐啤酒,暖暖正眼巴巴看着。
      暖暖接了牛奶,却看着金宿,问:“我可以喝吗?”
      林一鹤瞪大眼:“不行啊!”
      金宿顺手开了另一罐啤酒,“喝慢点。”
      暖暖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皱起眉。
      林一鹤松了口气,劝道:“这个很难喝的……”
      暖暖咕咚咕咚把一罐都闷了。
      林一鹤:“……”
      金宿却笑了,问:“好喝么?”
      暖暖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缓了半天,才回答:“难喝。”
      金宿若无其事地开机上网。
      林一鹤给金女士发了消息,金女士让她们一个小时内一定回来。林一鹤叹了口气,没有回复。
      暖暖很粘金宿,也不开自己的电脑,就看着金宿打游戏。
      金宿做完日常任务,又打了一个低端副本。结束后,她问暖暖:“你看得懂么?”
      暖暖没回答。
      金宿一看,她已经睡着了。
      林一鹤坐沙发上刷单词。听到金宿说话,她抬头:“走吗?”
      金宿正在打量暖暖的体型,问她:“你背的动吗?”
      林一鹤看了看,肯定道:“背不动。”
      两个人面面相觑。
      金宿咳嗽一声,拍拍暖暖:“暖暖,起来了,回去了。”
      暖暖在睡梦中,果断地摇摇头,打了个长长的酒嗝。
      两个人:“……”
      金宿问:“叫她爸来接?”
      林一鹤却摇摇头:“算了。”她扶起暖暖,像扶着一个瘸腿病人一样,哼哧哼哧往外走。
      金宿在旁边扶着。
      林一鹤说:“先带她回我家吧,睡一个晚上。她喝了酒,她爸妈知道肯定又要发火。”
      三个人在路口拦出租车。
      可能是太晚了,这个地方又不是很热闹,三个人站了半天,也没有一辆空车停下。
      暖暖的小脸都冻僵了,迷迷糊糊问:“是不是要打雪仗了?”
      金宿:“……这孩子冻傻了吧?”
      一辆车停在她们面前。
      林一鹤诧异抬头,就看到摇下的车窗里,是郑米米神色复杂的脸。
      一路无话。
      林一鹤借着道谢的机会寒暄了几句,奈何郑米米并没有接话茬的意思。
      三人下了车。
      金宿调侃:“还真是高冷啊。”
      林一鹤颇感头疼地说:“大概是大小姐的一次突发奇想的好心肠吧。”
      三人都不知道,她们下车之后,郑米米一路挺得笔直的肩膀顿时一垮,她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胃部正在翻山倒海地痉挛。
      “王教授,您看小女这回的表现如何啊?”
      “不错不错,郑局果真教导有方。”
      “我听说还有个省赛,可以保送名额上的?”
      “名额嘛,倒是限定了个数……”
      “王教授慧眼识珠,广揽贤才,这份本领我很是佩服。来,我敬您一杯!”
      郑米米疼得冷汗直下,眼冒金星。
      司机并未察觉,照常问:“郑小姐,直接开回去吗?”
      郑米米定了定心神,语调平稳不起波澜:“回去,回家。”
      司机应了声。
      郑米米又说:“小何,刚刚那几个是我小学同学,好多年不见了。”
      司机笑道:“怪不得,看您跟她们也没什么共同语言。”
      郑米米冷淡地说:“大冷天的,看到了不理会,说不过去。”
      某种愧疚、自责和漫无边际的惧怕正在吞噬着她,具化成越发严重的疼痛在体内敲敲打打。
      郑米米恍惚地想:这个无能的人,是我吗?
      王教授的号码就在通讯录里静静躺着。手机壳被汗沾湿了。
      然而到底,她没有勇气打出这个电话。
      三人回到家,金女士和林前浩正在等她们。
      暖暖在车上就已经睡醒了,一杯啤酒微弱的酒精,完全没办法让她多昏睡几个小时——哪怕她宁愿昏睡过去,也不想面对家长们的青面獠牙。
      然而金女士和林前浩却一句责备也没有,给三人拿来拖鞋,端来热水,问:“今晚都在我家睡一个晚上吧?”
      林一鹤说:“行,暖暖明天再回去。”
      暖暖心头石块总算落下来,一下子就轻松起来。
      三个人都不愿去睡客房,一同挤在林一鹤房间的床上。
      互道晚安后,暖暖又说了一句:“我想当叔叔阿姨的女儿。”
      林一鹤怜惜地摸摸小姑娘的额头,安慰:“明天让我爸妈好好教育教育他们。”
      小姑娘摇摇头,很成熟、很冷酷地说:“他们不会变的。”
      林一鹤说:“那下回,你受委屈了,就来我们家住。”
      小姑娘认真地点点头,安静下来。没一会儿,睡熟了。
      林一鹤困意袭来,却听金宿模仿小姑娘的声音,尖尖细细轻轻柔柔:“我也想当叔叔阿姨的女儿。”
      林一鹤在梦里笑出声来。
      黑暗中,金宿也无声地笑了笑。

50.周岁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