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满面的笑容一步一步向李秀兰走近,期望得到她的再一次原谅和宽恕之时,万未料到得到的竟是李秀兰双手齐并狠劲地一推。
“方华,你混蛋!我一定会与你离婚的!”李秀兰歇斯底里地喊道,拔腿向楼下跑去。方华被推了个趔趄。他不明白为什么李秀兰一遇到与范伟贤有关的事情,便会变得情绪失控。他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李秀兰那么情深义重换得的却是冷漠及辱骂。他爱她,从见到第一面的时刻便深深的爱上了她,爱得无法自拔。此时此刻,为了以绝后患,使自己的婚姻不受到侵犯,他必须将这个可恶的女疯子遣送到渭城市去,只有这个女疯子去了,范伟贤自然而然也就会离开北山,不在他和爱人的视线中出现。方华想到这里,猛一转身,将李秀兰的宿舍门一锁,紧跟其后也向楼下跑去。
李秀兰一路小跑来到了城关派出所。一进大门就见白玉兰傻乎乎地端坐在接待大厅的凳子上,一个女民警正在为她梳头。她头上缠着绷带,其精神状态相比前两次自己去范伟贤家要稍好一些。自从范志彪去世后,李秀兰经常抽空去看望白玉兰。李秀兰悬着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伟伟,伟伟。”正在李秀兰走上前去准备查看白玉兰额头的伤口时,白玉兰却一下子站了起来傻叫着向门口奔去,使得那位梳头的女警官也被带着走出了好几步。李秀兰大惊,回头一看,范伟贤和方华二人正站在了接待大厅门口。
“方华,你好卑鄙!是不是你把我的学生叫到这里来的?”李秀兰瞪着一双仇视的目光质问方华道。
范伟贤指了指站在身旁的方华说:“李老师,与方警官没关。今早晨我从于叔叔家一起来便往学校赶,准备和你商量找我妈的事,在龙泉路口恰看见你急急忙忙往派出所方向跑。我猜想肯定是与找我妈的事有关,便一路跟了过来。其料在路上又碰上随后赶来的方警官,从方警官口中才知道我妈安然无恙,现在在派出所。”
李秀兰转过身来说:“伟伟,既然你妈找见了,那咱们就带她回学校,以后老师的单身宿舍就是你和妈妈的家。”
范伟贤苦笑了一下说道:“谢谢您,李老师!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你的大恩大德我将终生难忘。方警官在路上已对我讲清楚了,我妈将被遣送至渭城市精神病院进行治疗。我已决定退学,去渭城市边打工边照顾我妈。”
李秀兰几乎是拉着哭腔说道:“范伟贤,别听方华胡说,你妈去不去精神病院得由你说了算,不是由他方华说了算。”
范伟贤说:“李老师,我心意已决,待会儿便和方警官一起坐公安局的车去渭城。”
“哇!”李秀兰哭了。她往后连退几步一下子坐在白玉凤刚才所坐的那张凳子上哭了,晶莹的泪水涌满了眼眶。她环顾四周,无望地打量着接待大厅里的每一个人,好像所有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嘲笑她,讥讽她。三年前,当校长齐和平把这个重点中学的尖子班交到她手里来的时候,那是怀着多么大的期望和信任呀!谁料到,三年之后,在大考即将来临之际,这个最令自己所欣赏和期望的尖子生竟然要退学。这让她情何以堪呢?这比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抽一个耳光还难受呀!
李秀兰这一系列举动被范伟贤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走到恩师的面前,深鞠一躬说道:“李老师,对不起了,学生让您失望了!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我好,但是人活着不能太自私呀!其实自从王伯伯的儿媳来学校闹事那天起,我就有了退学的念头。王伯伯的儿媳说得对,我是扫帚星,谁沾谁倒霉。我还是白虎星转世,克死了我爸,又害得王伯伯至今卧病在床,昏迷不醒,还害得你和方警官整日吵架。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有多少次我都在扪心自问:假如当年我爸不把我从郑州大学垃圾台前捡回来,他就不会背井离乡来北山,最后遭受那么多的磨难,最终客死他乡。也许日后政策宽松了,他还会重返讲堂做他的大学讲师。假如王伯伯不心存善念,义无反顾地照顾我,他的儿媳也不会跑到学校来打闹,致使王伯伯脑溢血发作不省人事。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呀!只有我离开了,北山县才会消停些,那些曾经帮助我,爱护我的人才不会再受到伤害。”
李秀兰抓住范伟贤的双手说:“范伟贤,难道你真的要离开老师去渭城,再也不回来了吗?”
范伟贤说:“二十年内我是不会再回北山的,二十年后在我功成名就之后,我还会回到北山这片土地上,我要亲眼看看那些有恩于我的人和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他们都活的咋样。”
李秀兰激动地说:“此话怎讲?”
范伟贤说:“这是我的信念。我相信通过我的不懈努力,二十年后一定会干出一番事业来,到时候便回来看望老师。”
李秀兰苦笑了一下说:“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去吧!因为社会本身就是一所大学。”
第二十六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