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只能铤而走险。”
黄小莺此时已为他准备好床铺,说道:“今晚你在这里睡吧。”但屋里只有一张大床,两个人睡绰绰有余,三个人有些挤。
陈晟笑道:“你们俩同床睡了半年多,虽无夫妻之名,一定有了夫妻之实。”
何金儿忙打住他的嘴,嚷道:“别瞎说!”黄小莺却嫣然一笑,她的身材还是那么胖,但出落得美丽大方了。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陈晟第一次走出徐府的大门,见到外面人来人往的世界。他每天驻足凝望,看到那座高入云端的接仙殿的时候,心里各种五味杂陈,四处翻滚,实在想要冲进去把陆仁怡救出来,这个冲动已经纠缠了他太久了。
屠魔城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森严无情,象征着无限的威权,因为他在城内连自由走动的机会都没有。他孤零零地站在徐府门口,无助而孱弱。万幸的是,并没有人搭理他。
于是他鼓起勇气,向屠魔城的最高处走去。不多时就有一位长官注意到他。那长官带着几个狗腿子正要去接仙殿办事,不等他问话,陈晟很焦急地跑上前去,跪着说道:“奴才有十分要紧的事要找万城主,恳请大人指条明路!”
长官眉头一蹙,喝问道:“什么事?”
陈晟忙答:“是我从徐远大人那里得知的镇海斧之事,需要向城主禀报。”
那长官杀掉陈晟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的确也有捏死他的想法,但他一念之间改变了主意,朝手下令道:“把他带上去!”
陈晟有种莫名的感动,兴奋又不安,步履蹒跚地跟在士兵的屁股后面,走向城堡顶端。
看到宛如仙境的接仙殿,他感到可望而不可即,就好像能够进入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而他也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就直接见到了万喜生。
宫殿中威严的气象让他色变振恐,但内心的不安被他掩饰住了。万喜生呢?他在用餐。摆在餐桌上的,是血淋淋的肉,头生的羔羊,头茬的水果,他狂妄到让自己与神平齐了。当然,占掉餐桌大半部分的,是一丝不挂的陆仁怡。乳白色的羊肉散落在她丰满的上,万喜生的眼睛冒着色欲和食欲的火,对着美人和美食大快朵颐。
陈晟仿佛忘掉了陆仁怡是他的老婆,尽显卑微,颤抖着说:“万城主,奴才得知徐远怀有异心,要对您做出不轨的举动。”
万喜生并没有说话,他已经吃完早餐,无视陈晟的存在,抓着陆仁怡的头发把她提到床上,然后压在身下。
半个时辰过去,床上两人的呻吟声让陈晟脑袋有些发麻,双腿也不听使唤了。万喜生终于穿上衣服,坐到龙椅上,问道:“然后呢?”
陈晟鼓起勇气说道:“徐远要在城主进千珏山找寻镇海斧最紧张的时刻,趁您不防备而出手,这是我亲耳听他说的。”
万喜生没有说话,端着一碗茶慢慢品饮。
陈晟只好用更加诚实的语气说道:“其实当初是徐远救了我,所以他没有怀疑过我,甚至想和我联手做那件事。可是我很清楚地知道那是以卵击石,不可能成功的,我来到贵地之初就已经明白,借以活命的唯一机会,就是不顾一切地想办法投靠您。我的一片冰心请城主明鉴!”
万喜生笑道:“然后呢?”
陈晟忙说:“我甘愿为城主做牛做马,赴汤蹈火。请城主让我继续接近徐远,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好如实向您汇报。”
万喜生被他诚恳的话逗乐了,嘲弄地笑道:“想给我当牛马的人已经够多,你还不够资格,不过能成为我的食物,也是你的荣幸。”
陈晟顿时懵了。只听万喜生阴笑道:“昨天晚上我刚收了一条狗,是你认识的,牵出来看看。”他贵手一抬,屏风后就爬出来一个人,欢乐而忘情的动作惹得万喜生哈哈大笑。
那人真有点狗模狗样,朝陈晟狠叫三声“汪汪汪!”又摇着尾巴做讨好状,面朝万喜生,听他指令。那人的脸被人刻意用刀子修割成了一张狗脸,陈晟差点没认出他是何金儿。万喜生朝他挥手示意,他立刻得到了巨大的欢喜,扑向陈晟的脖子,张嘴就咬,那张狗脸上写满了仇恨,往日练武时所受的恶气今天终于得到了释放。
陈晟万万想不到何金儿竟成了如今的模样,他不能反抗,就被何金儿叼着脖子,跌跌撞撞地进入了帘幕后面一处阴暗的铁屋里。何金儿先把陈晟死锤滥打了一顿,再把他的衣服脱光,消气后,关上门,得意大笑:“一个对城主恨之入骨的人,竟异想天开想当城主的走狗,真是傻乎乎的。”便扬长而去。
冰冷潮湿的铁牢让陈晟心灰意冷。他却忘掉了强烈的不安和对死亡的畏惧,孤傲的他并不甘心。他想,如果陆仁怡见到他刚才所作所为之后,更加悲痛欲绝,而感到生活无望,实在是非常糟糕的结果,可是他又能如何改变呢?
他在铁牢中来回走动,试着捶打墙壁,但几次胡冲乱撞,只产生了阵阵闷响,气得他使劲跺脚,只想把多余的毫无用途的力气用光。但铁屋里突然响起了几声娇弱的呻吟声,他惊醒了一个在沉睡的人。
陈晟立刻意识到屋里还有人,于是停下所有的动作,脚试探性地往前挪一步,刚好碰到了那人软绵绵的身躯。他没有顾忌地伸出手探寻,却摸到了那人隆起的胸部上富有弹性的,并沾了他一手血。
很明显那是个女人,因为被陈晟的手触碰到了伤口,又发出几声呻吟。陈晟触电似地把手缩回去,因为暗不见光,他无法看清女人的面貌,猜测她应该和自己是相同的境遇,同样被困,并成了万喜生的食物。顿时,一种怜惜的感觉涌入他心,并附带着绝望。
铁牢的地面突然打开,地板的一端落下,变成一道光滑的斜坡,两人毫无征兆地沿着斜坡掉下去,滑入一条管道中。管道壁冲淋到他身上的热水滚烫,散发着消毒剂的味道,让他有种要被屠宰的感觉。狭窄的管道刚好让两人的身体重叠,结合在一起。女人光滑的肌肤刺激着陈晟的身子,甚至两人嘴贴着嘴。
但陈晟立刻感觉到不对,某物如蛇尾一样扫过他脸。他忙睁眼,朦胧中看到那女人玉肩上竟然附着着一条形状诡异的蛇!但喷射出的热水流让他不得不本能地闭上眼。他蓦然想,那女人到底是人是妖?
在管道中滑了好久,湿淋淋的两具胴体才出来,落到一张滴尘不染的台子上,台上一顶玻璃帐篷将两人盖住。陈晟差点要被热水烫熟了,肉色通红,他睁开眼,四周宽趟明亮,看到女人裸露的娇躯伤痕累累,一条九尾怪蛇缠绕着她的肩膀,其中两条蛇尾穿过她的琵琶骨,如同一把锁具,令她纵有百般武功,也无法施展。
女人也睁开了眼,是一个容貌极好的人,万喜生找来的货色肯定不会很差。
“真是可惜了这么美丽的活猪。”台前站着两个魁梧的男子,注视着裸体的陈晟和女人,其中白衣人对黑衣人说。
“你是说这个女人吧。”黑衣人呵呵笑道,“是很漂亮,连我也有点心动了,不过——她再漂亮,也不过是只妖兽而已。”
“她不是兽类变的人身,是真正的人。”白衣人很肯定地说。
“哦?即便如此,她也是城主的食物,轮也轮不到你。”黑衣人说道。
白衣人诱惑着说:“只要你我保密,城主不知道的。”他贪婪地看着台上的,正蠢蠢欲动。
黑衣人忙道:“不,你不能玷污城主享用的东西!”说罢,他快速地按下一个按钮。然后,载着陈晟的台子开始往前移动,尽头是个神秘的水晶箱。硕大的箱子里面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白色物体。透过水晶,陈晟似乎看到一张张可怕的嘴在等他来喂,忙喊出口:“不!”
台子快速移动,差一点要将他带入水晶箱里,他热得汗如雨注。白衣人忙把黑衣人推开,再次摁下按钮,移动的台子迅速停止。白衣人颤抖着说道:“不,我忍不住了,再美丽的妖兽,我也已经玩够,今天我就要玩玩这个真正的美女!”
黑衣人无奈地叹口气,说:“好吧,谁让你是我兄弟呢。”说罢,他环顾了一下室内六名笔挺站着的士兵,让他们离开,然后打开台上盖着的帐篷,要将女人抱下来。
白衣人又说:“把那条九尾蛇先摘下来吧。”
黑衣人道:“九尾蛇是专门锁她琵琶骨的,摘下来后,你确定能打得过她?”
白衣人嗔道:“要是这丑物一直在眼前晃悠,你玩的下去?”但他有些犹豫,不忍心地看着女子虚弱的身躯和疲惫的脸,顿生怜香惜玉之感,肯定地说:“不,她很虚弱,是没有抵抗之力的。”说完,他已将女子肩膀上的九尾蛇摘下,扔在一边,然后轻轻将她抱起。
女子满身伤口,不经意被男子碰到,无力地叫了几声,睁开倦意朦胧的眼睛,这一切都让白衣人陶醉。男子将她轻放到椅子上,温柔地说:“我已经饥渴难耐了,我会给你幸福的。”
说完,他不知廉耻地脱掉衣服,爬上了女子的身躯。
又是无尽的等待,躺在台上的陈晟眼睁睁看着两人寻欢作乐,思索着当前的处境,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未来,现在就连死也死不干脆,但他分明又不情愿去死。
白衣人的喘息越来越重。陈晟愈发急躁,愤恨,呆若木鸡。黑衣人也耐不住,走过去,对着女子的娇躯乱亲。但此刻,女子侧过头,对向陈晟,睁开了眼,目光突然变得强而有力!
她的眼神让陈晟一下子惊醒。事不容迟,她只给了陈晟一个眼神,便已行动起来,双腿猛然夹住白衣男子的头,右手变成五只利爪向男子头盖骨狠狠抓去。
千万不要小瞧看似处于绝境、垂死状态的人,因为他们很可能正在积累所剩无几的力量,等待最合适的时机爆发。白衣人就轻看了女人的潜能,他还沉浸在高潮中,冷不丁感到头部传来刺骨的痛。正当他要做出反应,陈晟已经跳过去,燃烧着愤怒火焰的大手打到他的头盖骨上。受到双重攻击的白衣人脑袋登时开花,暴毙。
黑衣人大惊,忙闪开身,飞身拿起一把千斤大刀,敲了三下墙壁,刚离开的六名士兵马上开门而入。他令道:“杀了他们!”
女子对陈晟说:“六个士兵交给你!”便已欺到黑衣人身旁。黑衣人忙抡刀横劈。女人身形灵动,顺着刀势闪过,腾挪间慢慢逼近对方。黑衣人双手握刀,眨眼间已发出十招,笨重的大刀竟快如光影。他忌惮女子近身,导致他的重刀没有施展的空间,但女子比他更快,几十招过后,她离黑衣人已只有两步。
而陈晟已不是一年前的陈晟,以前他连一名士兵都打不过,现在,他力战六人,竟不落下风。如鱼入水一样在六人的身影间穿梭,趁一名士兵松懈,用没人看清的手法将他的刀夺下,顺势反手一刀划过他的喉咙。剩下五人顿时瞳孔缩小,动作变形,屠魔城中安逸的生活早已消磨光了他们的斗志。
此时,黑衣人改变策略,丢弃重刀,和女子肉搏。虽然他肌肉雄壮,但女子敏捷更胜。他未伤及女子丝毫,自己赤红的肌肉上却已布满血痕。眼见女子胜利在望,突然,黑衣人发出一声怪异的口哨,那条隐匿在角落里的九尾蛇腾空而起,飞向女子的脖颈。
女子猝不及防,伤痕未消的肩胛骨下,两条蛇尾如箭穿过。她凄厉大叫,双手握住蛇尾不顾一切地往外拉,但蛇尾缠得更紧了。终于,痉挛般的痛苦让她放弃挣扎,绝望地倒下。
陈晟已经将士兵全部结果,以为将要得胜,但随之迎面而来的,是黑衣人傲立的身躯。黑衣人重新拾起大刀,盛气凌人,誓要把他碎尸万段。陈晟已看见被九尾蛇折磨到晕厥的女子,气息更加紧促,但他知道,现在是最需要理智的时刻。
黑衣人的大刀已朝他飞来。他奋力跃开,大刀劈空,却刚好划过他胸前。陈晟脸颊上顿时渗出冷汗,因为要是刀口再近一寸,就会开膛破肚。不等他喘息,黑衣人又挥出一刀,他连跳带躲,被刀锋划破了衣衫。很明显,黑衣人为了一击毙命,已使出全力。
陈晟不知他是否会躲掉黑衣人的第三刀,因为第三刀肯定比前两刀更快,力量更大。眼见第三刀将至,他迅速爬上水晶箱,然后不待刀来,人已跳下去。黑衣人的重刀劈在了水晶箱上。
这本是很平常的一刀,黑衣人仍胜券在握。但是,他没想到水晶箱的质量这般差,如劈山斧般的大刀竟把水晶箱劈开一道大口。局势瞬间逆转,此时陈晟已经跳开,而黑衣人面对着的,是水晶箱内排山倒海般向外喷发的白蛆!那些令人作呕的蛆,洁白如玉,肉质一定非常鲜美,但它们以吃人为生,是专以灵力高强的人来喂养的怪物。
这些肉蛆,也只有万喜生这样怪异且不知廉耻的人才下得去口吧。
黑衣人瞬间被蛆淹没,他只喊出一声响透长天的惨叫,便已被贪食的蛆咬得骨头不剩。陈晟也被惊呆,他忙抱起昏迷的女子,退到门口,将六具士兵尸体踢过去,迅速关门,靠住门,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他身上也粘上了几千只密密麻麻的蛆,令他恶心到想吐,忙绷紧肌肉,将满身的恶心物震散。
六名士兵的尸体根本满足不了无数白蛆的胃口。它们如火山喷发出的岩浆,已冲破门,溢泻到陈晟所处的房间。他早已料到蛆群的无法阻挡,抱起女子撒腿狂奔,穿过数间房室,跑过一条游廊。游廊尽处,是架长长的绳梯。绳梯上方,是个光亮的洞口。原来,他是处在一座山中。
陈晟带着女子爬上绳梯,到了洞口处,然后将梯绳砍断。如奔流河水的蛆群已经冲到洞口下方,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蛆海。另有不可胜数的蛆沿着山壁往洞口处爬,但已经影响不大了。
他长吁一口气,有点激动,第一次觉得生活有了希望。那女子睁开眼,被蛇缠绕的痛苦让她嘴唇紧闭,汗和血湿透了衣襟。陈晟不可能扔下她不管,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那条九尾蛇肯定由暗语操纵,不知暗语,如何把它拔下来呢?
如果凭蛮力硬扯,或用刀砍,都只会让蛇缠得更紧,甚至会要了女人的命。他静静地想了想,突然拿起刀,割破一根手指,然后暗暗运力,周身能量流动,往手指割聚集,渗出的血分外鲜红。他满怀期待地将手指靠近蛇头,默默地等待。
九尾蛇就像被唤醒一样突然睁眼,虽是毫无灵性的动物,目光却也充满人类才有的欲望,如电光火石般咬住陈晟的手指。陈晟痛得直打哆嗦,血液不由自主地涌向手指,一转眼就要被那贪婪的九尾蛇吸干。他连忙将手缓缓往回收,远离女子的身体。九尾蛇竟也很听话地跟着他的手指,不自觉地从女子肩胛骨上脱离了。
陈晟更不迟疑,倏地一甩,将那活物丢向茫茫蛆海,给了它一个归宿。女子扭曲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她很庆幸危难之际遇见陈晟。陈晟也很庆幸大难临头有她相助。但现在只是片刻脱身,如何逃出屠魔城,仍是最大的事情。
“谢谢你。”女子轻声道。
“也谢谢你。”陈晟的话也很真诚。
“你武功不弱,我们合力杀出去,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虎口脱险。”女子说道。
“不了,我还要去救我的爱人,我不能丢下她。”陈晟拒绝了女子的善意,因为他还要把陆仁怡和黄小莺一起带走。女子无言,痴痴地看着洞口之外,忽然起身,默默离开了。
陈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万喜生和他的手下如一道鸿沟摆在他面前,要跨过去似乎不太可能。他思考了很久,愁容满面,想要跃出洞口,正视屠魔城黑压压的天空,但没有勇气。陆仁怡是他最大的牵挂,即便这次无法救出她,仅仅能看到她一眼,也是最快乐的事了。
他想,天黑后,或许更方便行事。于是坐地入定,他被九尾蛇吸了太多精血,而且腹中饥肠辘辘,静心练功以恢复体力,倒是目前不错的选择。
夜色终于降临,他睁开眼,然后一跃而出。洞口外却还是山,寂静无人。他沿着一条小路小心翼翼地转出山,暗中观察。
令他奇怪的是,屠魔城冷清了许多,一路上不见身披枷锁、受尽皮肉之苦的奴隶,也不见趾高气扬的士兵。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竟然看见远处的城下闪烁着刀光剑影,似有一群人在厮杀。
他有点惊喜又有些不安。仔细看,竟然是数不清的妖兽拿着火把,冲破牢门,打进了城!他又惊又喜,忙冲下去,奔跑如风,看到愤怒的妖兽们一改往日的颓废,变得威风八面,杀气隆隆,自己战斗的热情也被点燃。这一刻,他也成了妖兽,因为平日受尽欺凌,现在反客为主,自然毫不留情。
混战中,他又见到了那位女子。女子穿着件破烂衣裳,却也朴素动人,身姿矫健,正在将一间间关着的牢门打开。冲出牢的妖兽们如排山倒海一样往屠魔城涌去。
原来,那女子离开陈晟后,便轻车熟路地将看牢的守卫杀死,取得钥匙,而后妖兽们一呼百应,烽烟四起,群起反抗万喜生的荒淫无道。
很快,妖兽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冲上山,距离万喜生的接仙殿已经不远了。陈晟多么希望能够冲进去把万喜生杀掉,但他心有隐忧,这一路畅通无阻,未免有点太顺利了些,万喜生苦心经营的屠魔城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他把优势兵力藏哪去了呢,他不可能早就知道妖兽会叛乱,而已经做好埋伏了吧。
陈晟决定跟着大军先到徐阿乞府上报仇,但过去后,却发现府中无人,于是进了黄小莺的柴房。黄小莺竟然搂着雨点和风剩两个孩子,躺在柴堆上睡大觉。他刚要叫醒她,又转念一想,黄小莺肯定是安全的,还是先去救陆仁怡好。走出门,转眼看见妖兽大军已经冲到了接仙殿门前。他忙跟上去。
接仙殿却也是个空城,里面被妖兽挤满,却不见万喜生的身影。陈晟有些纳闷。那位不知名的女子突然来到他身旁,带着陆仁怡。
陈晟惊喜得满口无言,却听女子说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救你老婆,但你老婆差点就被妖兽们误杀了。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恐怕要做一辈子鳏夫。”
陆仁怡面容淡定,女性的柔美更少了一些,更多了一份如火的热切的期盼。陈晟也不去管那女子的俏皮话,再次看到陆仁怡绝世的面孔,不由得呆住了。两人相望良久,就像从未这样喜悦过一般,紧紧抱在一起。
许久过后,陆仁怡突然脱离陈晟怀抱,着急地说道:“万喜生那狗贼到千珏山找斧子去了。”
陈晟一听,才明白为什么屠魔城防守空旷,很容易就被妖兽打下来。身旁那女子又说:“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我才有机会翻身。”
“谢谢你救我妻子。”陈晟很诚挚地说道,不过他和陆仁怡还未成夫妻,因那女子先说陆仁怡是他老婆,他倒也心安理得地把陆仁怡当成自己妻子,只是说出口时,还有些羞赧。
“不必言谢。”女子说道,“要不是你,我早成了万喜生的口中亡魂。”
陈晟一想也是,现在才想起竟不知这女子是何来历。那女子又道:“我们家族原本世代居住于此,和此地妖兽们素来交好,只是万喜生一来,就弄得我家破人亡,今日虽得翻身片刻,但报仇之事,仍任重道远,若让万喜生得了镇海斧,恐怕更非你我所能敌了。”
陈晟心想,怪不得那些妖兽能听她指挥,原来他们早就熟悉,又说道:“据说镇海斧是海皇所用法宝,功力无穷,要是被万喜生得到,恐怕普天之下,又要横尸遍野了。”
女子叹息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镇海斧被万喜生夺走,但又能怎样呢,若要去千珏山跟他硬碰硬,恐怕凶多吉少。”
陈晟很愤慨地说:“万喜生的所作所为,不能让我坐视不管,而且我也已经答应了徐远,要帮他砍掉万喜生老贼的狗头,正好为你报仇。”他把目光转向陆仁怡,一想到自己的老婆被别人日夜糟蹋,便无法忍受。
“以我们几人的力量,你又想怎样。”陆仁怡似乎对陈晟很不满,着急地说道。
“没事的,我来保护你,有些事情,我们一定要去做的。”陈晟深情地看着陆仁怡,他也真的害怕以后两人再出现什么危难的遭遇,因为他不能保证能够保护好她,但他还是信誓旦旦地说出了这些话,主要是,他不是那种愿意用逃避来解决问题的人。
“好,我愿为壮士送行。”那女子说道,“不过对我来说,当务之急是带领妖兽大军离开屠魔城,另择良处养精蓄锐,重整旗鼓,等到万喜生回来看到被洗劫一空的屠魔城,肯定会气急败坏,向我求战。”
陈晟微微一笑道:“好,我们就此告别,女侠保重。”他抱拳向女子作别,便带着陆仁怡,急冲冲地跑到黄小莺那里。
黄小莺仍在睡梦中,雨点和风剩也都安全,陈晟舒了一口气,把她叫醒,将一天中发生的巨变都告诉了她。三人再次相聚,得了片刻安宁,皆十分欢喜。
欢喜过后,陈晟果敢说道:“我们直接往北走,去千珏山那里。”然后他又安慰陆仁怡和黄小莺,“跟着我走,不要害怕,只要小心行事,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况且还有徐远大人保护我们。”
“万喜生要是敢杀我们,听说那个徐远武功很高,肯定会帮我们阻拦的。”陆仁怡也变得乐观,似乎对付万喜生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只是黄小莺怅然道:“就是何金儿他……”她不相信何金儿会背叛,她觉得从来都是男女成双最好,何金儿不在,倒显得她形单影只。
陈晟也不愿提何金儿,从徐府上找了些食物,三人饱餐一顿,再喂饱雨点和风剩,就此赶路。
出城差不多四五十里路,已是佛晓,晨光初照,他们一路上翻山越岭,竟然又碰到一群马队,也是十几个黑衣人,几匹马后面拖拉着几个被黑绳牵着的妖兽,跟三人初来此地,误入迷踪林时的情景是何等相似。
陈晟想,这些万喜生的走狗肯定是因为出去扫荡,不知道屠魔城的变故,而马队后面被黑绳绑着的妖兽,便是他们进献给万喜生的猎物。回忆起自己当初所受拖行之苦,便怒不可遏,誓要将这群黑衣人杀个干净。
没想到黑衣人的领队先发话:“你们看,那几个不是城主的奴隶么,怎么跑出来了,过去捉住他们!”
领队一声令下,几个黑衣人驾轻就熟地掏出黑绳,几根黑绳便如箭一样,顷刻穿到陈晟眼前。
陈晟早有准备,抓起一抔土在手中剧烈摩擦,而后一挥而出,转瞬间,只见无数被陈晟的内力烧得通红的尘土窜到黑绳上,已将绳子成灰烬。
黑衣人大惊,匆忙拔剑。陈晟面无惧色,跳入黑衣人的包围圈,以一当十竟也丝毫不弱,战了几百回合,无半点疲软之相。不到半个时辰,黑衣人被他杀得只剩下了领队。那领队已是强弩之末,陈晟为求速战速决,几回合便将他结果,然后解开妖兽们身上的绳子,说道:“你们自由了,快走吧!”
三人继续往千珏山前行。陆仁怡很惊讶陈晟已经这样厉害,想当年,他可是连屠魔城里一个无名小卒都打不过的软蛋,现在竟然变成钢铁一般的汉子,心中就特别地欢喜,朝着他的脸上亲了一亲,红扑扑的脸蛋儿上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痴情地望着陈晟。
陈晟被她亲了下,有点飘飘然,不知所措,心神漫无目的地荡漾,背上的两个孩子被他的走路姿势晃得哇哇叫。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被女人亲呢,而且这个女人正好是他的挚爱,这一吻,够他回味很长时间了。
陆仁怡瞧着陈晟还在装作很害羞的样子,就把他背上的两个孩子拿下来,让他抱在胸前,自己却跳到他的背上,娇声说:“哎呀我好累,陈晟哥哥,你背背我好吗?”
陈晟的脸被烫到了耳根,不好意思地说道:“好~好吧。”心中却十分欢喜,将陆仁怡稳稳地背住,不自在地看了一下黄小莺。
黄小莺心里骂道:“这妮子,有了男人,就忘了我了。”却也暗暗神往,能背着自己走的那个男人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呢?
三人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说着这一年来在屠魔城的经历,虽然尽是些很苦涩的回忆,但患难之交的好朋友之间聊起来,还不算是那么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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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勇者论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