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浆。中饭是米饭。哥哥很快地吃了两大碗米饭，在脸盆中用凉水洗了洗脸，再用毛巾揩了一揩身上的汗，拿起大围巾往光背上一披，去队屋里午睡去了。成业吃过饭刚要走，只听妹妹说：“哥，妈叫你带一些蒸过的红薯干去，她说现在耕田的牛要牧到天黑才能回来。长长一下午，肚子会饿的，肚饥了也可将就些。”成业一听妹妹的话，便抓了两把红薯干，放在上衣口袋里，手中拿起大围巾出门去了。家里妹妹向猪食桶内倒了一些猪食，掺上泔水，拎起桶子，去院中的猪栏里喂猪去了。
成业转过墙弄，到了村口。看到大枫树下还没一人，便将大围巾折了几折，放在裸露着突出地面的大枫树根上，便当凳子坐在上面。大枫树的枝叶茂盛，将七月的骄阳遮得严严实实的，人一走进它的荫下，便立刻觉得凉飕飕地，成业坐在树下十分凉快。过了好一阵，才看见春燕和“山麻雀”说笑着来了，看见成业便问：“‘麦杆还没有来？”成业回答道：“还没来。”再等了一会儿，看见祥发来了，“山麻雀”便高声叫道：“你这根‘麦杆一顿饭要吃这么久，就是猪肚子也填满了。”祥发也不示弱，也损她道：“都知道你是麻雀肚子，啄二粒谷子就饱了。”又接着说：“正午的太阳太热了，牛反正不会吃草，中午在家多待一会儿是不要紧的。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凉快一会，枫树荫下就是凉爽。”话刚落，“山麻雀”便大声道：“你个死‘麦杆，坐在这村口大路边，现千人眼，好看死了。你要坐，你就坐着，让你坐得畅快些。”说完话，她就站起来向树荫外走去，又回过头来，向成业说：“你个书呆子，和他一起呆着好了。”春燕嘻嘻地笑着，紧跟在她后面。
成业听她这么一说，也忙忙地站了起来，操起了大围巾，就走出树荫跟着她俩。一边向祥发说：“走，走。”祥发没奈何，懒懒地跟着走在后面。路面被太阳晒得很热，赤着脚走真是不好受。他们仨人不时地走到路边，将光脚浸稻田的水，把脚浸湿了，这样走路时好受些。成业脚上穿着旧跑鞋，灼热的路烫不着脚板，倒还好受些。见他仨人不时地去路边的稻田水中浸脚，就不经意地一笑。谁知被“山麻雀”看见了，便向成业喊着说：“你个书呆子，笑什么？那个像你套了一双破鞋子。教书不像教书，务农不像务农似地，谁见了你都要笑。”她无意中的几句笑话，却点到了成业的痛处，顿时觉得脸上热了起来。春燕见状，忙说：“看你这张嘴。”“山麻雀”也觉着不是味儿，却低声嘟哝着：“书呆子就是脸皮薄，经不住话儿。”祥发接过话头说：“谁说我们男子汉没劲道，我们是让着你们。”“谁要你们让，你就爱吹牛皮。”这回是春燕开口了。成业这时也缓过来，勉强地哈哈了两声说：“大家都在说笑，这样才热闹呢。”说着话，就到了路廊。走进屋内，阿福公已吃过中饭，坐在石凳上打盹。大家都噤了声，各自坐到石凳上，靠着墙壁打盹。因后半夜起得早，不一会儿，四个人都睡着了。
第二章 （10）[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