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边吮着霉苋菜梗，一边半吞半咽地将大半碗冷饭和着冷开水，忙忙地吞进了肚子里。然后，将空碗和筷子向锅中一放，锅中躺着他中午吃过的碗筷，在水中泡着。所以，现在的碗筷只需要向锅中一放就行，也不必再向锅内续水，很是方便。
这时，他发觉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也不必再换。其实，他也没有衣服可换了，就这样去睡吧。长发刚想爬上两脚竹梯，上楼睡觉去。谁知，一抬腿才发现还没有洗过脚，双脚沾着泥尘。於是，他又回转身来走到脚盆前。伸手把浸在脚盆中，前天换下的破衣服，双手乱搓了一阵后，便拎起湿衣，两手一绞。待绞去了衣上的水，就打开了门，把衣服晾在门外一边架着的竹竿上。返身进屋，拿过一条小木凳子，向脚盆边一摆坐下了。一双脚向盆中的洗衣水里一浸。也不用手去洗脚，只是双脚相互搓搓摩动了几下，看看沾在脚上的泥尘没有了，就准备穿鞋。刚想穿鞋，才想起洗脚时，没有把旧布鞋拿过来。於是，他把洗脚盆中的一双湿脚转到地上，赤着脚走到小桌边。一弯腰就把放在小桌底下的那双旧布鞋，抓在手中。然后，再走到脚盆边。这次，长发没有向小木凳上坐下去。而是来了一个“金鸡独立”，把悬着的那只赤脚，伸向脚盆中的水面上，轻轻地在水中抖动了几下。然后，将湿脚在独立着的那条腿的长裤筒上，磨了几下后向旧布鞋面上一踩，再将脚伸进布鞋内套上了。整个过程，说着是慢做的却快，没有几秒钟就完成了。然后，另一只踩在地上的赤脚，又照样重来了一遍，也是只花了几秒钟时间。长发既方便又快捷地洗过脚后，双手端起脚盆，在门槛内向天井中一泼。只听得“哗”地一声，把这盆既洗衣又洗脚的水，全泼在了天井中。再将脚盆竖立起向门后边一靠，双手把门一关，上了闩，接着去熄了灯。他在黑暗中摸到了两脚竹梯边，双手扶着梯子，一级一级地向上爬。
待长发摸到楼上时，就去打开了灯，他坐在竹榻上脱去了衣裤。这时，他觉得双脚还有点湿潮潮地，就随手扯过刚才脱下的长裤。把长裤筒子在两只脚上揩了几下，将裤子向竹榻边一丢。熄了灯，倒头便睡下了。长发躺在竹榻上，并没有立刻睡熟，大概是刚才在楼下迷糊过一阵的缘故，他的头脑又一次清醒起来了。在黑暗中，阿香又出现在他面前，欲言又止地向他微笑着。他想叫她坐下说说话，给他一个表达心意的机会。他想亲口对她说：我喜欢你，咱们俩一起过日子吧，我一定会待你好的。以后这个家由你来执掌，一切都你说了算。你叫我向东，我决不向西。你叫我向南，我一定不向北。只要你喜欢，我全都照你说的做。可是，你母亲为什么要回绝，这么好的一门亲事呢？一定是你母亲从中作梗。你一定不会不喜欢我的，从你那善良的眼神中，我就晓得。对，我要对你亲自说说，我必须找一个机会，去对你亲口讲。
第十一章 （9）[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