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之外,我们通过几次长途电话,倾注了我对北京的许多情感。当时有一位同事要去北京出差,问我有什么东西要带到北京,我对他说,没有什么可带,要带的话,就把我人带去吧。
当时流行三毛的散文,琼瑶的小说,我给石英写信,说上海比较难买到,石英马上给我买来了友谊公司出版的全套的三毛散文以及琼瑶,有10多本的书籍邮寄给我,不肯收钱。一段时间后,石英感冒,我从上海给她邮寄了两听大罐的营养品,可她却原封不动的给我又邮寄回来了。经过来回路上的颠簸,两罐铝制的铁罐包装就像是一个陈年的文物,凹凸的呈现在我的面前。
我们的书信逐渐频繁,情感也随之加深。就在此刻,我收到了石英父母给我的来信,说他们的石英还小……我懂得了他们的想法。
后来我到了北京,见到了董丽,在病房的走廊里。董丽告诉我,石英在底楼的化验室上班,于是,我到了底楼的化验室找到石英,石英正在上班,她让我中午以后再来,中午以后,石英把我带到了医院对面的一排老式的住宅里,在楼房对面近马路的一排平房里,我与石英交谈,想好的一些话语都没有了,我们像是客人,客套的交谈着,中间,她的母亲进来为我续茶水。这是石英的家,这间小屋是石英住的,我后来把它称作“爱的小屋”,实际上,爱的小屋是没有爱的,对我而言。晚上,石英请了她的一位女同学作陪,在永定路的饭店里,她请我吃饭,饭后,石英把有些微醉的我送上了地铁。我没有喝很多的酒,只喝了一二杯的啤酒,可我有了醉意。
又以后,我再次去京,石英带我去董丽家,没有见到董丽。
有一年,我到北京中国鲁迅文学院参加一个创作研讨学习班,火车到达北京的上午,我在北京火车站的钟楼底下给石英打了电话,石英患了重感冒,说过几天才能来见我,我一个人在北京的东区的鲁迅文学院里,什么地方也没去,待了三、四天,心情不佳,提前离京回沪了。后来贵州的老赵给我的信上说,在我离开后,石英去了鲁迅文学院找我,可我已经离开……,老赵后来给我的书信上说,石英的孩子病了,……我有些不可思议,石英的孩子?再后来,好几年后,我有一个朋友调去北京工作,我让他专程去玉泉路的医院看望石英,朋友在电话里告诉我说,石英已离开了医院,已经在国外定居。
去年的夏天,酷暑的夜晚,我在玉泉路的医院迷失了自己。我从医院出来,在小雨中,我走到了医院对面的一排平房前,我在寻找着爱的小屋,已经不知哪一间是爱的小屋了,我想敲开一家门问一问,但我突然没了勇气。在小雨中,我离开了这平房,走到街上,街上拐角处是很热闹的夜的排挡,许多人在喝着啤酒消夏,这里不属于我,我必须离开。在玉泉路的地铁口,我坐上了公交车,向着临时居住的宾馆归去。
那年冬天北京以后(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