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能有如此机缘者，恐怕便只有凌天门一家了。而且，晚辈听闻长老早年间参加过凌天门的某种任务，那这机缘十有八九便藏身在凌天门中。看您每日里都在器殿之中忙碌，从不外出，似乎并不担心凌天门的弟子们将这份机缘取走，由此看来，此物的藏身之所绝不会是一个寻常之处。”
桑雪伦走了两步，无视万忠目光之中透露出来的震惊神色，继续踌躇着说道：“相交数年，长老应知弟子能谋擅算极善争斗，如能被催谷至引气九层，别说同阶，哪怕是寻常的引气十层也未必是弟子的对手。所以，长老应是想让桑雪伦参加凌天门的数十年才有的某种试炼。也就是说，这份机缘应该藏在凌天门的试炼之地中。长老如此神通，若能亲自出手必然胜算极大，然而您却选择让我前去取得那物，这说明，这个地方只有引气期弟子能够进入，而且还长时间的处于关闭状态，十年之后便要开放了。长老，弟子猜测的可对么？”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万忠长老，脸上毫无畏惧之意。
万忠只发出一声冷哼，随后便没了声音，面上阴晴不定。良久，才低沉着说道：“看来，本座小看你了！”话音一落，周身杀气浮现，恶狠狠的说道：“你知晓本座的秘密，难道就不怕本座现在就让你灰飞烟灭？”
“这算什么机密啊！”桑雪伦委屈的喊了一声：“弟子虽然稍加打听便能知那试炼之地的所在，但弟子根本就不知那机缘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藏在何处？这怎么能算秘密呢？再说，您有必要杀这么一个聪明的帮手么！长老！”桑雪伦夸张的将长老二字尾音拉长，只引发了万忠的一声冷笑，却也散去了其周身的一半杀气。
面色一正，桑雪伦郑重的说道：“一份机缘，长老能够隐忍数十年不发，这份心智，弟子难忘项背。基于此点，弟子知悉，在长老心中，进阶凝元境才是首重之务。杀不杀弟子这样的蝼蚁，其实并不那么重要。”说完，桑雪伦飞快的瞟了万忠一眼，话锋一转的说道：“但是，也只有弟子这样的蝼蚁，才能去往某些长老去不得的阴暗角落行事。弟子虽自认是个蝼蚁，却还算是个有些本事的蝼蚁，您说是吧！”
“哼！”万忠周身杀气散去，却没什么好脸色，铁青着脸说道：“以你今日展现出来的智慧，这番话恐怕早已准备多时了吧，也是算准了本座不会杀你，这才敢说吧。还有，本座此时算是想明白了，上一次武文朗被罚之事，应是你刻意为之，目的就是要制造一个争端，有一个离开此地的接口吧！”
桑雪伦点头，微微一笑道：“并非是准备多时，也仅仅是几个呼吸之前的事而已。而且，弟子今日也确实是是借武文朗之事作为开端，求得长老放行的机会。”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听长老话语，那试炼应是在十年之后举行。看现今的鹫峰谷之中，鹫峰三杰名声虽大，然而却是谷主的亲传弟子，若是让他们寻得那机缘，或者私吞或者上交谷主了，反正是不会交给长老。所以，鹫峰谷弟子虽然众多，但长老的可用之人却是少之又少。而弟子却恰恰是长老的心腹之人，所以，长老是绝对不会杀死弟子的！”
万忠面色缓和了许多，面带疑惑的问道：“可你既然已猜出本座内心的想法，却怎敢断定本座能放你走呢？”
“简单！”桑雪伦手向山下坊市方向摇摇一指道：“弟子前去血兽山，我大哥留在此坊市之中，用他以作为人质如何？”
“哦？本座有些糊涂了！”万忠皮笑肉不笑，嘲讽着说道：“据我所知，你大哥将店铺收入的八成都用作了你的修行之资。难得他如此待你，你却将他留做了人质！本座是否应慨叹他识人不明么？”
听闻此言，桑雪伦长叹一声，摇头说道：“长老有所不知，大哥与我岂止生死之交。相信长老也曾暗中观察过，见到过我大哥那黑白分明的面容，还有身上那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严重旧伤。弟子此行，也是为他寻得一份机缘。将他放在长老眼皮下面，明里是人质，暗中却也是将其置于长老保护之中，有您在，绝不会让人欺负他半点。”
说到此处，桑雪伦忽然面现肃穆之色，郑重跪倒，手举三指向天，掷地有声的说道：“弟子便再此向天起誓，若十年后弟子未能达到引气九层，必会回来接受长老催谷，绝无怨言。若违此誓，便教弟子身遭万剐之刑，永世不得超生，只望长老勿伤我大哥性命即可。”言毕，桑雪伦叩头在地，久久不肯起身。
良久，忽听万忠发出一阵爽朗笑声，笑了半晌，这才止住，而后带着赞赏的语气说道：“好啦好啦！起来了吧！”至此，密室之中的漫天阴霾全然散去。
“桑雪伦，实不相瞒，本座方才真的起了杀心！”万忠大方承认心中想法，而后和善一笑道：“但听你分析之后，却也理智的承认杀你不得。再加上你方才誓言诚心诚意，所以，本座心中原本就不甚坚定的杀心也就散了！”
桑雪伦再次跪地磕头称谢，万忠随意的挥了挥手，将桑雪伦隔空扶起之后，摇头赞道：“你那大哥本座也曾见过，他一身伤势本座也了解一二，但不知你为何不求本座出手呢！”说到此处，目光已经转为戏谑。
桑雪伦嘿嘿一笑，从容说道：“其一，我大哥不是炼器材料，也不是法器，他肉体凡胎的，经不起长老的真火煅烧。其二，弟子早就隐隐觉得长老有事交我去办，而您迟迟不提我大哥之事，恐怕有两方面原因。第一，您不善于疗伤之道，第二，长老内心骄傲，绝不屑于做这种小恩小惠之事。而弟子之所以不开口，也是在观察长老的为人，还请长老恕罪！”
尚未等万忠开口，桑雪伦补充道：“今日过后，弟子更加不敢开口相求了。这些年长老照拂之恩，尚要弟子十年后以命相搏来回报。若是今日开口了，恐怕等长老进阶凝元境后，弟子这辈子都只能做牛做马啦！”
“哈哈哈！”万忠心情大好，又是一阵大笑过后，目光赤诚的看着桑雪伦道：“本座向来不对未来之事做下承诺，若将来你取回本座要的东西，而本座也能借你吉言进阶凝元，到那时，你若愿意，可拜本座为师！”他一开口，竟然许下这等天大的好处，恐怕在内心之中，也认定桑雪伦将来定有大的作为。
谁知，桑雪伦忽发一笑，而后施施然说道：“长老，拜师一事，且看日后机缘吧。但弟子劝您，进阶凝元之时，还要做下完全的准备。否则，鹫峰谷这里您待不下去，凌天门那里您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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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4章 13.洞悉人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