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想让女儿担心,也不想开车的时候分心出个什么事,丢下施宁一个人。
便没有自己开车。
“那我一会儿去接你。”
施宁看了眼时间,离下班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反正事情已经做完了。
她借了周淮的车。
到的时候,没停车位。
就把车停在实验室对面的路边。
看见施启维出来,她下车。
施启维的手机响,掏手机接电话时,左边一辆面包车突然朝着他冲过来。
施宁脸色大变地喊了一声爸。
冲上前用力推开施启维,她自己却没时间躲开,被面包车撞得摔在两米之外的地上。
全身上下,都好痛。
听见父亲喊“宁宁。”
好像,还有人喊“施宁。”
有人说“撞人啦。”
施宁想睁开眼,可眼皮沉重得睁不开。
很快就完全陷入了黑暗。
施宁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情景,像是她的经历。
可她又没有半点印象。
梦里有的情景,和之前的梦境一样。
她梦见自己被绑在实验台上,有个男人拿着针筒站在她旁边。
那人有时是哄着她扎针。
有时是不顾她的哭喊,把针扎进她身体。
她还梦见自己掉下悬崖。
梦里知道是梦,努力地想醒过来,觉得醒过来了就不会死。
挣扎了不知多久,她终于醒了过来。
睁开眼,屋内灯光昏暗。
身体哪个部位好像都疼,她刚想动动手,头顶就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不要动,牵扯到伤口,会更疼。”
施宁缓缓偏头,最先看见慕少臣下巴的胡渣。
她眉心轻蹙,他的样子,看着像是几天没睡过觉似的。
“我爸呢?”
太久没说话,她一开口,声音嘶哑得不行。
慕少臣忙安抚她,施启维没事。
只是被那一推,擦破了点皮。
医生来检查,施宁才知道,慕少臣真的是三天没睡过觉。
一直在她病床前守着。
“肇事司机当天就被抓了,是萧淑芬指使他的。”
慕少臣说这话时,眸色晦暗不明。
施宁身上疼,慕少臣只简单地说了两句,说等她的伤好点,再跟她细说。
由于她是凌晨醒来的。
不同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慕少臣看着她重新入睡的容颜,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点。
第二天上午,施宁再次醒来,慕少臣已经走了。
守在病床前的,是施启维。
看见父亲突然半白的发,施宁鼻端一酸,泪水顷刻间就涌进了眼眶。
一声“爸爸”哽咽心疼地溢出红唇。
施启维以为她是疼的,心疼得不得了,“宁宁,你怎么哭了,哪儿疼,是头还是腿?”
“爸爸……”
施宁想说,你怎么就突然白了发。
可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我不疼。”
“我去喊医生来给你看看,弄点止疼的。”
都疼哭了,还说不疼。
施启维起身要走,施宁拉住他的手。
“爸,不用喊医生。”
“可是你。”
“我可以忍着。”
施宁吸鼻子都牵扯到身上的伤疼。
她哽咽地说,“等我出了院,把头发给你染黑。”
施启维这才恍然,她刚才是因为他的头发而哭。
他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是他害的女儿躺在这里,结果还害得她哭。
他眼眶也不自觉地湿了,“好,好,等你出院,给我染黑。”
傍晚,周淮来看施宁。
一脸嫌弃地盯着施宁头上的纱布,“本来脑子就笨,这一撞,也不怕傻了。”
“你才傻。”
施宁没好气地瞪他。
周淮不生气,反而笑,“知道骂人,看来不是很傻。”
他问,“你知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天?”
施宁摇头,“几天?”
她头昏沉着。
还没来得及问。
也没人告诉她。
周淮伸出四个手指头在她面前比画了下。
“听说,慕少臣在你病床前守了四天四夜。”
施宁的呼吸微微一滞。
看着周淮的眼里情绪复杂,“你说的,是真的?”
他守了她四天四夜?
所以,她醒来时,他才会那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不,那何止是不修边幅。
简直就是憔悴,疲惫到了极点。
想到这里,她的心像是被人用绳子拉扯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格外不是滋味。
“我骗你做什么。”
周淮不悦地说,“你也不用感动,要不是他让保镖守着,不让我进病房,我也可以在这里照顾你四天四夜,还有慕子轩,你昏迷期间,他也眼都没合。”
“……”
施宁眸底神色微变。
“你跟慕子轩在一起?”
“我收留了他。”
周淮拉长着音。
病房的门从外面推开,慕少臣提着保温盒从外面进来。
逆着光的五官清隽立体,衬衣西裤挺拔修长,又不失矜贵。
和早上离开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眼神冷淡地扫过周淮,“时间到了。”
周淮不高兴地问,“什么时间到了?又不是探监,还控制时间。”
慕少臣不理他。
走到病床前,把粥从餐盒里盛出一小碗。
往床沿上一坐,对靠着床头的施宁说,“张嘴。”
他的语气算不上温柔,甚至脸上也不像是哄人的表情。
周淮切了一声,生硬地对施宁说了句明天再来看她,出了病房。
“我自己吃吧。”
“不要动。”
慕少臣拧着眉,一勺又一勺地喂进她嘴里。
施宁安静地不说话,专心喝粥。
一碗粥喝完,慕少臣沉默地收拾好碗勺,语气冷淡地说,“医生说你最近需要多休息,没事不要整天跟人聊天。”
“我没有。”
施宁本能地为自己辩解。
她今天大多时间都在休息。
上午醒来时,已经不见了他的人影。
除了跟父亲说了会儿话,就只刚刚,跟周淮聊了一会儿天。
别的时候,要么睡觉,要么,发呆。
要不是周淮说,他守了她四天四夜。
她还因为他今天一天都没出现而心里堵得慌。
“那就好好休息吧。”
慕少臣说完,提着保温盒就往外走。
施宁愣了几秒。
待男人修长的手指握住门把,她才反应过来,生硬地叫了声,“慕少臣。”
慕少臣回头。
隔着距离,他眉目间神色凉薄。
这种表情,让施宁心里很不舒服。
她想问,他就这样走了,不陪她一会儿吗?
话到嘴边,又想起几天前,自己明明想通了,不要恋爱脑的。
他是走是留,有什么关系。
何必在意。
于是改口说,“刚刚周淮告诉我,我昏迷期间都是你在守着我,谢谢你。”
慕少臣拿着保温盒的手指紧了又松。
深眸晦暗不明地盯着她片刻后,没回答她的话,开门就走了。
第65章 他守了她四天四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