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说道:“哪有什么好吃的,你再抛“砖”也引不出“玉”来。有啥吃啥,别嫌赖就行了。”
“嘿嘿……。”李有福把脖子缩了回来,湿漉漉的毛巾搭在了脸盆架上,对马秋生说:“有媳妇的感觉真好。”
“那你让嫂子回来不就成了嘛,何苦有了老婆还要做和尚呢。”马秋生边洗脸边说。
“我说的能算吗?那是组织上考虑的事情呀。”李有福说。
“去年吴书记要把你调到县城,是你自己硬要留下的,能怨谁呢?”马秋生说。
“我不是舍不得离开临河铺里的这些父老乡亲嘛。”李有福呵呵地笑着。
兰叶萱端了一盘子烙饼,一盘子麻什菜炒地儿皮放在了桌子上。“没什么好吃的,还是老一套。”
“比我回去啃干馍强多了。”李有福刚咬了一口,就听外面有人问:“马队长在家吗?”
马秋生见两个陌生人站在门口,听他们口音又不是本地人。忙走出去问道:“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从北京来的。”那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介绍信,“刚才去了李书记家,他家里没人,所以就来找你了。”
马秋生打量他们一眼,接过介绍信看了看说:“是来临河铺大队外调的?你们来的正好,李书记在我这呢,请进来吧。”
蓝叶萱又搬了两个凳子,热情地问道:“你们还没吃饭吧?”
“还没呢。”那个带着军帽的人说。
“那就在这儿随便吃一点吧。”蓝叶萱去厨房又拿了两双筷子放在桌子上。
李有福看了介绍信问:“你们是来调查王金山的?”
“嗯,据反映他有历史问题。”那个戴军帽的人说。
一说起历史问题,李有福立刻想起了王麻子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坏蛋。见那个带着军帽的人正盯着他,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期待的眼神,他联想到了红卫兵揪斗走资派的情形,也许只需他一句话,就能把王金山扫进历史的垃圾堆,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王麻子已经死这么多年了,王金山毕竟不是王麻子,李有福记得很清楚,临河铺闹饥荒的时候,他主动捐助了三百元现金。那三百元啊,这在当时的情况下是多么重要,又救活了多少人啊。王金山心里有临河铺,也有咱临河铺的人民,自己不能因为同他父母的那些的恩怨,把他往火坑里推呀。想到这些,李有福出了口长气说:“王金山离开临河铺几十年了,听说他是在大学里就参加革命的。”
“他是什么成分?”戴军帽的又问。
“中农。”李有福咬了一下嘴唇说。
“那你知道王银山的情况吗?”
“不清楚,听说是跟随蒋介石去了台湾。”李有福回答道。
外调来的两个同志又问了一些关于其他方面的情况,看起来对李有福的回答有些失望。最后,戴军帽的人把笔录看了看,递给李有福说:“你的证词对我们的工作很重要,还有别的没有呢?”
李有福摇摇头说:“我所了解的情况就是这样。”
“嗯,”那戴军帽的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把笔录递给李有福说:“看看记录的有没有差错,如果没有,你就在上面签个字。”
李有福看了笔录并签了名,那人又说:“还得请你盖上临河铺党支部的公章。”
“那行,公章在大队部里,我们先吃饭吧。”李有福收起笔录,折叠好放在了桌子上。
工作组的同志也不客气,他们拿起大饼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嘴里还一个劲地说蓝叶萱炒的菜好吃。
吃罢饭,李有福带着工作组的同志去大队部盖章,问:“还需要找其他同志谈话吗?”
“不用了,有你的证词就行了。”工作组的同志边走边说,“这临河铺够偏僻的。”
“是呀,我们这里生活条件艰苦,你们城里下来的同志能受得了吗?”李有福说。
“别提了,这里的蚊虫特别厉害,我几乎一夜都没有睡着。”那个不怎么说话的同志把袖子捋起来给李有福看。
李有福见他的胳膊上挠得血迹斑斑,“城里人皮肤嫩,哪经得起蚊虫叮咬啊,皮都挠烂了。”
“这里的群众好像都没挂蚊帐,这大长的夜怎么过呀?”那人又问。
“没听人们说‘虱多不痒嘛,我们当地的人都习惯了。嘿嘿嘿……”李有福尴尬地笑了笑。
戴军帽的人摇了摇头,“农村还是艰苦啊。”
李有福在笔录上盖了章,工作组的同志慎重地接过来装进了档案袋里,然后说:“李有福同志,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请你转告马队长,我们调查的事情对外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对外讲。”
李有福点点头,“放心吧,我们都是党员,懂得组织原则。”
送走了调查组的同志,李有福沉默了,难道像王金山这样的大官也会犯错误?
第一百一十六章[2/2页]